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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侠义一剑”远走西川,做了无剑帮帮主,再后来销声匿迹,群雄都有所耳闻。
这时重听“南川寻”名字,来人心中或想:“南老前辈不是退隐江湖了么?怎么还让弟子出来行走江湖?”或想:“原来南老前辈并非隐匿,而是择幽静之处教授弟子,传承衣钵。”
鱼幸很是着急,忙团团作揖说道:“承蒙夸奖,幸何如之。”
韩云道:“鱼公子此番前来,还是为探寻他师父南老前辈的下落。”群雄听到这里,咸然吃惊,齐声问道:“南老前辈怎么了?”
燕若愚插口道:“去年冬天,弓未冷扬言要踏平中原武林之事,大家都有耳闻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有人甚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什么踏平中原武林,不出数日,还不是藏头缩尾,不见声响了!”
“你说弓未冷今日会来么?”人丛中忽然有人问道。
“这座山峰三面是峭壁,唯一入口有数百人把守,他要敢来,教他有来无回,咱们砍下他的脑袋四肢,祭祭柳大侠英灵。”
大伙儿议论了半晌,才归于正题,有人问道:“弓未冷扬言之事,与鱼少侠找师父有关么?”
韩云道:“之所以弓未冷数日后便没了声响,那都是南老前辈之功劳。”众人听他说到这里,都不说话,竖耳倾听。
“在许家集‘玉蝶楼’之中,南老前辈与弓未冷进行了一场打斗,但其中状况,鱼公子自己不知道,韩某也无从得知了。我是从弓未冷弟子归厉行口中得知,弓未冷被南老前辈以‘归心剑气’伤了,所以回大都养伤去了。二人的打斗,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从那以后,南老前辈也不见了。因此说鱼兄弟也是来寻找他师父的下落的。”
众人听到此处,已恍然大悟,都想:“原来是这样。”听韩云问:“不知近来大家可曾听闻过南老前辈的讯息?”众人摇了摇头,皆作不知。
燕若愚道:“既是如此,那也无法,日后哪一位英雄听到了南老前辈的讯息,但教知会鱼相公一声便是。”众人纷纷道:“燕掌门放心,这个是自然。”
鱼幸大失所望,脸色一下惨白。心中想:“这些日子,师父尽然没有任何消息。难道真在弓未冷的手中不成?”
众人雷动奉承一番,势气渐弱。这时殿下有人问道:“我听说柳大侠生前有两个弟子,一个叫做‘一拳震山川’唐虞川,另一个是在襄阳城中救下的齐倩。既然方才跪台上的不是柳大侠的嫡传弟子,敢问燕掌门,他的两个弟子去哪儿了?”
燕若愚听他一问,登时哑然,说道:“这个……说来惭愧,自从梧桐岭上柳大侠丧生之后,便没再听闻他徒儿的讯息。”
鱼幸心情略定,说道:“在沧州的一座破庙之中,柳大侠的第二个女弟子,已丧命在蒙古人的手中。”他哽咽片刻,才道:“那蒙古人是弓未冷的大弟子阿合撒的第二个徒弟,天可怜见,那恶鞑子恶有恶报,已下十八层地狱受刑去了。”
那人又问:“那么唐虞川呢?”鱼幸想到唐虞川为报师仇,现下迫不得已认蒙古人为师,心下对他怜悯,说道:“那唐虞川,却是没有相逢,想来也是如他师父师妹一般,遭到了鞑子的杀害了。对了,那陶左谦前辈,也死在了……死在了蒙古人手下。”
心里却道:“好妹子,你叫我保全你师哥安危,我是做不到的,唯有编个谎话,替他隐瞒身份。只盼他早日学成功夫,为柳大侠报仇雪恨。你不会怪罪我吧?”
与陶左谦相交甚笃之人忙问道:“鱼少侠,那后来呢?”鱼幸道:“小弟承蒙齐姑娘看得起,临终之前唤我一声‘大哥’,是而将陶左谦前辈与我妹子的尸首分别葬在了破庙之下。”
那人道:“多谢鱼少侠!”心想他行侠仗义,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
群雄想自抗元以来,致使不少英雄豪杰丧命都不胜唏嘘。燕若愚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打击鞑子,任重道远,死而后已。柳大侠已逝,却不能让鞑子笑话咱们后继无人,文公子是丞相义子,乃是名将之后,今日咱们上山,并未推选有能之人,现在请文公子说话。”
听他言外之意,今日竟是要以文逸为马首。
文逸在众人之中威严甚高,听他要说话,登时肯心折首,鸦雀无声。
文逸手掌下压,道:“小弟无才无能,不敢在众位英雄好汉之前献丑,但既然燕掌门请小弟发话,权且说上几句吧。我记得文丞相在世之时,每日耳提面命,谆谆教诲小弟说,鞑子残忍,不可作统帅中原之主。他老人家虽已在柴市尽忠,但所说之话,如在耳旁,经久愈清了。”
他不称文天祥为“义父”而叫“丞相”,显是不想以身份相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