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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撇过头来,低声道:“这南松子老道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我来引他分神。陶大侠等人此刻尚没下落,定然是落在元营之中了,你乘势扣住那个铁三公子,命他带咱们去元营。”青毛虎道:“好,若能去了蒙古大营,顺势闹上一番,也不枉了。”
鱼幸隔他们最近,顺风将他们的话听了个隐约。又想起陶左谦生前在破庙中说的“再去与刘大侠等人会和”之言,心想:“听他的话语,他们与陶左谦是一伙的了。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陶左谦前辈与齐倩妹子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心中一痛,黯然伤神。
南松子见他二人交头接耳,不知为何而来,又见他辱折自己,脸色铁青,问道:“两位见识高远,老道一时糊涂,意料错了。”
“云内鬼愁”韩云志在激怒他,便道:“见识高远云云,那便是罢了,只不过人狗有别,你做了蒙人的狗,自然是目光短浅,及不上人了。万万不及是没有的,千万不及,怕是差不多。”
南松子更忿,怒声喝道:“你说什么?”韩云“嘿嘿”笑道:“我说什么,你都不知道了么?你这狗奴隶,做得漂亮哪,老祖宗的东西,都被你忘了个底儿朝天,一干二净了。”
南松子勃然大怒,胡须上翘,手按拂尘,欲要出手。
这下正合他二人的计划。韩云问道:“想动手么?来来来,韩某听说你功夫厉害得很,让我见识见识你道爷的手段哪。”
南松子面色阴沉,胸腔大火,骂一声:“独脚老乌龟作死!”拂尘一挥,呼卷而来。
韩云左腿废在蒙古人手里,生平最恨别人歧视与他,这时听了,难免大怒,双手一展,手中登时多了两把鬼头大刀。眼见南松子的拂尘来的迅捷,两把鬼头刀一合,挟住拂尘,他之前的兵刃乃是纯银打造,在梧桐岭之上,给南剑飞掷在了剧毒酒水之中,已然毁尽,后来重新请高手匠人配了两把。
他随即双刀一松,低身让过,回敬道:“方钰大侠之前不是使刀的么?出家之后,连吃饭的兵刃也改了?”
鱼幸暗想:“这道长之前用的是刀么?怪不得拂尘功夫之中隐隐夹杂着刀法的凌厉之风。若是他改用刀法,我是多半不敌了。这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南松子更不搭话,拗步直上,与他斗在一块。
常言道是“一寸刚,一寸强;一寸柔,一寸愁”。韩云为了拖住他,只得与他近身缠斗,如此一来,屡遭凶险,但他两把鬼头刀使得出神入化,双刀与拂尘相交,多次化险为夷。刹那间,只听得“铛铛”响声不绝,两人已来回拆了三十几招。
韩云单足立地,闪动不便,但他舞上遮下,倒减了破绽。他一边打斗,一边诱他分神,挑衅且奚落他道:“你刚才和这位公子打斗,你说输了,便跟他他姓,做他的好儿子,乖孙子,怎地不守诺言?我看罢,你跟这公子姓是不必的,改姓狗那倒是可以,便叫瞎玩狗算啦……哎哟,老道士,发怒了么?”
“青毛虎”刘增见时机已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双手往怀里一探,暗暗抓出十来枚暗器在手掌中,往山下失声叫道:“啊哟,诸位都来了么?”
那六个蒙古大汉听他叫唤,只道他二人还有同伴在山下赶来,一齐回过头往山下看去。甫料青毛虎遽然发难,两掌张开,手中暗器啪啪啪往他们身子射去。
六个汉子惊觉,急忙回过头来,有三人闪躲不及,两人被射中腿,一人被射中腰。
青毛虎凌空腾起,莫看他身材短小,却快若惊鸿,扑向马背上的铁三公子。
铁三公子的坐骑是久经沙场的战马,这时受了惊吓,四蹄奋扬,转头便走。
喀颜和巴穆大惊,一左一右,攻了上来。青毛虎闪躲却疾,两足踩在其中两个蒙古大汉的头上,提身跃起,飞扑铁三公子的马背。
只一个起落,已落在铁三公子坐骑的马臀之上。那雪骢奔的更疾,后蹄纵跃,想将他摔下背来。受伤的三人忍着剧痛,与另外三个蒙古汉子、喀颜、巴穆急忙翻身上马,提着缰绳尾追。
青毛虎高声叫道:“好兄弟,老地方杀狗,吃狗腿子呀!”
韩云回一声道:“先走一步,随后就到!”话音未落,一个失神,南松子反转尘柄,打在他手臂之上。
这一击用尽了南松子的平生之力,直痛得他呲牙咧嘴,手臂的骨头似乎已碎。就这片刻功夫,那匹雪骢已奔出数丈。
南松子心中发急,原来这两人使了计策,自己不明不白,中了大计。
他深恐青毛虎伤了铁三公子,拂尘一搠,荡开韩云鬼头刀,抽身跃在马背之上,恨恨地道:“两位乘人之危,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勾当。哼!他日有缘,再来打过!”一拍马屁股,往山下疾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