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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王和孙侧妃相互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变了,不是让丫鬟好好的看住鹤仙居吗,为什么她还是得到了风声赶过来了?
“母妃,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时候还不睡觉吗?”安阳王急忙站起来迎出去扶住老太妃的手臂,带着讨好的笑意说道。
孙侧妃和其他女人,南宫磊和南宫蜜在老太妃进来的时候,也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大声的说道,“见过太妃。”
老太妃皱眉瞪着莺莺燕燕的女人,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孙侧妃的身上,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就是不发话让那些女人和南宫磊,南宫蜜起来。
“我要是不来,曜儿就要被你打得血肉模糊了,你好狠的心啊,磊儿和蜜儿是你的儿女,曜儿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肉吗?你这是要将曜儿置之于死地啊。”老太妃劈头盖脸的骂下来,直将安阳王骂得狗血淋头。
“母妃,你说到哪里去了,儿子怎么会南宫曜的性命呢,他可是安阳王世子,是母妃的命根子啊,给儿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那么做啊,儿子怎么舍得让母妃伤心难过呢?”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呢,放着好好的正妃所出的儿子不爱,反而宠爱庶出的儿女,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曜儿犯了什么错误,让你竟然狠心的用一百藤条打他,一百藤条下去,你不是要他的性命又是什么?”老太妃指着安阳王的鼻子骂道。
这时候,南宫曜眼眶忽然红了,伤心的扑过去抱住了老太妃的大腿,哭喊着说道,“祖母,幸好你来了,不然孙儿指不定就会死在这里了,孙儿好害怕。”
孙侧妃和安阳王再次被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南宫曜这个男人简直太无耻了,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他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老太妃搂着南宫曜心肝肉儿的喊了起来,“祖母的乖孙不要害怕,有祖母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谁若是敢伤害你,祖母跟她拼命!”
她说完,凌厉的目光别有深意的落在孙侧妃的身上,看得孙侧妃忍不住头皮阵阵发麻,心里有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
“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对我的乖孙痛下杀手?”老太妃指着平日比较低调老实的陈侧妃问道。
陈侧妃硬着头皮将上官茜满身是伤的过来告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少说一个字。
“所以,就因为这点事情,你这个当父亲的要打我的乖孙一百下藤条?你这个父亲当得够可以啊,人家公主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反而不相信自己儿子说的话?你和曜儿究竟有多大的仇啊,所以要用如此严厉的家法来惩罚他!”
“母妃,那是公主啊,南宫曜得罪了公主,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我们安阳王府简直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安阳王苦笑着说道,心里恨死了。
“祖母,孙儿根本没有碰到茜公主,这一切都是他们污蔑孙儿的。茜公主从楼上摔到地上,那是因为二楼的护栏和地板原本就是坏的,她又长得稍微丰腴了一些,让木板支撑不住所以才会摔倒的。我之前解释了,他们不相信我,我都说了如果不信就让顺天府的人去查一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错,他们不去。我说孙侧妃中饱私囊,用劣质的木板做护栏和二楼地板,才导致公主受伤,他们说我血口喷人,没有证据的事情也在乱说!可是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
恶人先告状他也会,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嚣张跋扈了那么多年的孙侧妃当着众人的面被打脸,她究竟是怎样的下不来台。
“大哥,你凭什么说母妃中饱私囊,贪污公中银子,那原本就是母妃和父王名下的产业,出了事情她和父王是要担责任的,母妃又怎么会那么的分不清楚轻重,用劣质的木板搭建酒楼?你栽赃陷害也要讲一些靠谱的事情。不能因为祖母宠着你,所以你就胡乱的污蔑母妃。”南宫磊严厉的说道,心里恨死了在他前面挡路的南宫曜,他怎么不去死。
“现在自然是孙侧妃和王爷名下的产业,可是之前,那可是我娘的嫁妆。后来二弟和我打架,明明是你现在暗中陷害我,我反击让你从台阶上摔下来昏迷不醒,惹得王爷和孙侧妃勃然大怒,要把我打死呢。后来祖母为了息事宁人,做主将那间酒楼转到侧妃和王爷的名下,我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呢。在那之前,皇祖母说要修葺酒楼,还是孙侧妃一手负责的呢,谁知道那时候她会不会怀了别的心思。”南宫曜将陈年往事都挖了出来。
“祖母,究竟是孙儿血口喷人,还是确有其事,拿出当年的账册查一查不就清楚明白了吗?孙儿相信,假的终究是假的,做得再逼真也还是假的。”
老太妃眯着眼睛看了孙侧妃一眼,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得她心惊肉跳。
“来人,去鹤仙居将修葺酒楼的账本拿过来,再派人到孙侧妃那里去找一遍,看有没有当年的账册?”老太妃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像安阳王那么好糊弄,一上来就派了她的心腹嬷嬷和丫鬟去搜查孙侧妃的屋子。
孙侧妃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眼泪盈满了眼眶,楚楚可怜的看向安阳王,眼里面写满了委屈和难受,看得老男人心神激荡,一阵阵怜惜。
“母妃,这样不好吧,这些年孙侧妃一直掌管府中事务,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出过大岔子,就连公中每年挣的银子也一年比一年多,她劳心劳力的为安阳王府做了那么多事情,您现在因为南宫曜的一句话,就要彻底的怀疑她,这样做不是太让人寒心了吗?”安阳王下意识的去阻止母亲的决定。
“磊儿和蜜儿不是说他们母妃是被污蔑的吗,那就让人查一查啊,找出证据来证明孙侧妃的清白难道不应该吗?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究竟是我的乖孙陷害了茜公主,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摔倒下去,为什么护栏会断,为什么地板会裂,都要弄清楚不是吗?”
“那现在都深根半夜了,也不是非要现在查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好吗?”
“是你们先把事情挑起来的,原本公主摔了一跤而已,又不是伤到要害之处,你们非要对我的乖孙兴师问罪,都被你们逼到这个程度了,现在就偃旗息鼓了算怎么回事。要查就查个彻底!你也知道现在是深根半夜,曜儿在军营处理事情原本就够辛苦了,回来也不能过得舒心,你这个父亲是想要逼死自己的儿子啊。”老太妃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安阳王脸色骤变,连连说着不敢。
“母妃,你怎么能这么想儿子呢?儿子也是为了安阳王府的前程着想啊,毕竟,如果真的闹大,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曜儿都不怕,你怕什么?曜儿可是周国赫赫有名的将军,保家卫国,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怎么会因为茜公主的意外而迁怒他。是你存了私心吧!废话少说,账册拿过来,是非曲直很快就能一目了然。”老太妃毫不客气的说道,看到孙侧妃向安阳王求助的眼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很快,鹤仙居的账本就拿到了老太妃的面前,孙侧妃那里也被人搜到了当年的账本,一对比,果然发现孙侧妃从修葺的五千两银子里竟然贪污了三千两。
“公主摔下来究竟是谁的错,你们自己看看!”老太妃猛的将账本砸到了安阳王和孙侧妃的身上,“你们造下的孽凭什么要让我的乖孙来承当,当真觉得我老了,所以肆意的糊弄吗?”
孙侧妃脸色惨白,腿脚发软的跌坐在椅子上,不敢去看安阳王的眼神。
安阳王不可置信的看着最为疼爱的女人,“你竟然真的从中贪墨了那么多银子。”
“所以,这件事情跟曜儿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将脏水泼到他的身上来了。茜公主是意外,还是被曜儿陷害的,你们自己跟她解释吧,不要逼着我出手。”老太妃懒洋洋的说道。
南宫磊和南宫蜜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他们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南宫曜弄残废,这样安阳王府的世子之位就会落到南宫磊的手里了,没想到竟然失算了,反而让南宫曜这头蛰伏的小老虎张开了尖利的獠牙狠狠的咬了一口,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孙侧妃,你糊涂啊。”
“王爷,贱妾也是迫不得已啊,那几年王爷身体有些不好,贱妾又不敢从公中多弄银子,不得已只好想了这个办法抠了一些银子出来替王爷买珍贵的药材调理身体,还有当年请来的那个神医,诊金不是一百两黄金,而是一千两啊,贱妾弄不出那么多银子,又害怕被老太妃责怪说请来的神医震惊太贵,所以才铤而走险的。贱妾知道错了,但是看在贱妾是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的份上,求你原谅了我这一次吧。”
孙侧妃哭得楚楚可怜,安阳王想起了那几年的事情,想到了她担心他的病情哭红了眼睛,想到她整夜整夜的不合眼的照顾他的身体,忍不住心软了下来。
“母妃,孙侧妃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老太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偏心至极的儿子,懒懒的说道,“饶了她这一次啊?行啊,先让她跪下跟曜儿道歉完了再说。现在可不是避重就轻的时候,之前你们对曜儿的时候可是要怎么狠就怎么惩罚的,念在孙侧妃是你爱妾的份上,就不用家法伺候了,怎么样?”
孙侧妃和安阳王脸色难看得几乎跟锅底一样,“母妃,孙侧妃是长辈,怎么能让她下跪道歉呢?你这不是为难孙侧妃吗?”
“好啊,那就用家法好了,虽然没有一百藤条,污蔑当家主子至少二十下,那就让影卫来行刑。”太后说完,朝着外面吆喝一声,只听命于她的影卫从外面闯进来,在她的授意下就要抓住孙侧妃行刑,让养尊处优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躲在安阳王的怀里痛哭着。
“母妃,看在儿子的份上,就算了不行吗?非要闹得家宅不宁吗?”安阳王忍着怒气说道,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现如今这样的境地。
“祖母,母妃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她完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父王的性命安危着想啊,将功抵过,她也算抹平了而已,没有必要惩罚得那么狠吧?”南宫磊和南宫曜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当然不行,是你们诬陷曜儿在先的。要么下跪道歉,要么家法伺候,没有第三条路要走。孙侧妃,你要选哪一条?”太妃冷冷的问道,这个女人在不着调的安阳王面前各种谄媚讨好卖乖,就是她也在孙侧妃的手上吃过几个闷亏,她忍了很久了,今天难得在儿子面前抓住她的错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轻易算了。
“贱妾愿意下跪道歉。”孙侧妃从太妃的眼睛里看到了志在必得,藏在袖子里的掌心被尖利的指甲给掐破了,疼得鲜血淋漓,她不得不忍着满腔的恨意和屈辱说道。
于是,在另外几位侧妃和侍妾的面前,她缓缓的跪了下去,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世子,很抱歉,贱妾不应该冤枉了你的。”
南宫曜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不好意思,你究竟在说什么,本世子什么都没听到?祖母,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