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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堂前厅,牛继宗喝了口茶,却觉得寡淡无味之极。
柳芳也是无趣,站了会儿又坐下,而后又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
之前和贾政聊了会天,俩大老粗只觉得牛头不对马嘴。
贾政起初问了几句事情的起末,牛继宗和柳芳不愿让他再凭白担心,只说是贾环和人动手,受了点伤,但并无大事,贾政也就放下心来。
然后又面带笑脸的谈了会儿经史子集,却发现对方越来越不耐烦,贾政也不自在起来,他也是个清高客,不愿太掉份儿,便自顾喝起茶来……
“牛大哥,咱们别在这干等了,也去前面看看吧?”
柳芳是个急性子,又等了片刻,贾政都快品茗入禅了,他却愈发坐立不宁。看着面色沉沉的牛继宗,跺脚问道,一旁的贾政从茗香中惊醒,微微不悦的皱眉。
牛继宗摇摇头,道:“去了也没用,还是在门外干等。
若是有消息,那几个小兔崽子会过来通报的……你要是坐不住,就先回去吧,都守在这里也无用。”
柳芳闻言,嘿了声,右拳砸了下左掌,烦躁道:“回去也是坐不住,更急。罢了,再等等……”
柳芳的话还未说尽,门口处传来一阵韩三的呼喊声:“牛伯伯,柳叔叔,环哥儿醒了,环哥儿醒了!”
牛继宗闻言,霍然起身,带动了身边的小几,哗啦一下,小几上的茶盏落地,摔了个粉碎。
可他却顾不上,拔腿就走,三两步追上早一步跑出门的柳芳,而后两人一起朝前宅走去。
韩三跟着二人小跑了两步,忽地又一拍脑门,返身折回宁安堂。
牛柳两人也顾不上这个毛毛躁躁的小子,径自前往了。
韩三回到宁安堂后,对守在门口的婆子们道:“劳烦嬷嬷们进去禀报一声,就说环哥儿醒来了,要见你家二小姐。”
婆子们闻言面面相觑,而后排头之人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
……
“这次是你命大,身怀《白莲金身经》这等号称天下第一炼体强身的功法,又有罕见的五百年长白山老参始终调着一口气,才让你躲过这一劫。
虽然你体内的那股阴寒狠毒的暗劲将你的经脉毁了个稀巴烂,几成废人。
可《白莲金身经》却有塑经之效,前面毁着,后面化着老参之力,又重塑修复着。
不仅如此,还将你之前开筋锻骨时服下积淀在经脉内的诸多天材地宝和灵药的药效都给激发出来了。
这样来回折腾了几回,经脉反而更加坚韧,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为下一步的突破打好根基了。”
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乌远,对躺在床榻上,勉强睁开眼的贾环说道。
他说的简单,但若无他这个武宗级的高手大量耗费自身内劲和心神,引导贾环体内的重塑,贾环怕是不知死几回了。
一个五品高手的体内,岂能受得了九品大高手内劲的肆意毁坏?
只不过乌远不愿表功,轻描淡写略过了他的功绩罢了。
屋内除了乌远外,还有牛奔、温博、秦风并韩大和韩让兄弟俩。
他们听到乌远的话后,不由都长长的松了口气,阴沉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只要不死,只要没有损毁武道根基,那么其他的伤势都不算事。
放下心后,牛奔眨着一双绿豆眼儿,上下看了看乌远,却不敢造次,可又心有不甘,只好将矛头对准贾老三:“我说你小子还真是****运冲天,那忠顺王府的老蒙,据说距离武宗都不远了,当了几十年的九品大高手。你不过一四品小喽啰,挨他一掌非但没事,还能因祸得福?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贾环哼哼了声,虽然气还虚,可见到兄弟,心里还是高兴,语气羸弱却透着得意,笑道:“四品小喽啰?什么眼神儿?
早在江南的时候,我和韩家哥哥一起跟着远叔,剿灭了武宗级大高手姬无夜,凭借此战的积累和远叔的指教,我们四个一起突破了五品了!再突破,哈哈,我就是堂堂六品高手了,刚好配我身上子爵的爵儿!
哈……咳咳,哈哈哈!小菜鸟,叫前辈吧!”
牛奔闻言,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韩大,见韩大微笑着点点头后,一双绿豆眼儿差点变红豆眼,嘴角边的哈喇子隐隐渗出……
他来回捏了捏拳头,发出一阵关节脆响,然后猛然冲向榻上的贾环,咆哮道:“我让你臭屁!!”
“牛奔!”
“刺啦……”
本想冲上前吓唬吓唬贾环的牛奔,听到身后一声厉喝后,魂儿差点没唬飞。
脚下一个急刹,惯性带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他僵住了脸上挑的飞起的八字细眉,绿豆眼睁的溜圆,回过身,看着门口怒容满面的牛继宗,干笑道:“爹……那个爹,我跟环哥儿,就开个玩笑,没当真,哈,哈哈,没当真。”
牛继宗看他那怂样,气更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要扬起胳膊就要劈头盖下,牛奔唬的缩着脖子,紧紧闭起眼睛,一张脸吓得发白……
“哎哟!”
贾环夸张的叫唤声救了牛奔一命,牛继宗听到他那凄惨的声音,顾不得牛奔这极不肖父祖的熊儿,一巴掌扇飞挡路的厌物,和柳芳一起靠上前,只路过乌远时微微一顿,却也并未停留,快步走到榻前,而后细细的看着贾环,关心道:“环哥儿,哪里不对劲了?”
这等温柔,让后面的牛奔极为“悲愤”的给温博使眼色……
贾环虚弱的又“哎哟”了声,看着牛继宗巴巴儿的道:“牛伯伯,我……我饿啊!”
“你……”
牛继宗闻言,气得又扬起大手,似乎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戏弄他的混球儿。
倒是柳芳哈哈大笑起来,识破道:“你们几个小兄弟倒是友爱的紧,你救了奔哥儿,就不怕你牛伯伯的开碑手打烂你屁股,真是好胆,敢戏耍我们?”
牛继宗脸色也不紧绷着了,大手落下,落在了贾环的手腕脉搏上,号了一会儿脉后,脸色又好了许多。哼哼了两声后,终于也笑出声来,道:“能闹腾,就说明没什么大碍。得天之幸,武道根基也未损……
不过我还是要骂你,你怎么回事?
原我还道这群小辈里就你还算聪明,叮嘱他们多听你这个弟弟的意见。
怎么今天却这般鲁莽?居然还跑到宫里去要储秀皇妃!
你以为你是谁?
别说那位是九五之尊,就是寻常百姓,订了亲的婚事能随便毁掉吗?
真真是混账透顶,让我们大失所望!”
牛继宗笑了两声又拉下脸面厉声训斥起来,这让后面慢吞吞走来的贾政很不是滋味。
我儿子你训什么?
你管的着吗?
可贾环却似乎故意气他似得,在他跟前那般跋扈无礼,连贾琏这个兄长都说打就打,说罚跪就罚跪,可在牛继宗面前却老实认错:“对不起牛伯伯,柳叔叔,让你们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