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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当着若彤的面承认自己爱上了别人,把那些若彤认为比生命更重要的过往,全数抛弃了。无双失去记忆,任性妄为不要紧。若彤,可是除了无双,一无所有了。
回想往事,从他能记事儿的时候起,母亲嫌弃他是父王的孩子,对他忽冷忽热,父亲嫌弃他是母亲的儿子,爱理不理,继母爱他,却是别有用心。祖母爱他,却是把他视为利用的工具。重臣也好,王叔也好,唐婉心也好,所有人爱他都跟自己的利益息息相关。
只有无双,只有无双知道他所有的缺点,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他,只有无双,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让他为难……
若彤曾经认为,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爱他了,无双还是会接受他,会用她那善良的心灵保护他。原来内心深处已经对她如此依赖……
若彤握着自己的伤口,他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母后离开他了,父王离开他了,宗弟离开他了,现在,连无双都离开他了,留在身边的人,到底有几个是爱他的?登上权利的顶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好绝望,似乎生命都不是自己的了,明明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却没有决心去死。
想到这里,若彤腿脚发软,跪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哽咽起来……
老天爷真会欺负人,看着他难过的要死,还要下大雨,把身子浇的冰冷,分不清摇摇欲坠的身子,是因为太过伤心而颤抖,还是因为太过寒冷而颤抖。
雨,停了?
湿透的若彤抬起头,彩月拿着雨伞站在他的身边……
“彩月?”
彩月扶起地上的若彤,将他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扛上肩膀。
“大王太没出息了。怎么可以这么糟践自己呢?”彩月背着若彤往前走。
若彤真的好痛,身子的力气一点点卸去,他听不到彩月说什么,只是找回来一点点安慰……
睁开眼睛,身在简陋的客房之中,衣衫下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彩月趴在他的床边睡的正香。
“呃……”
彩月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若彤的额头。
“没事了。大王修养两天,就回佳彤去吧。别把公主的话放在心上。”
“彩月……”
“你有伤在身,听我说!”彩月的脾气不容若彤拒绝,若彤只好闭口听彩月把话说完。
彩月说:“实话告诉你,公主一心求死根本不是因为你,你只不过是一个诱因。早在你们打算回京夺位之前,公主让我送密信回琉璃国。那是她的遗书,也就是说,早在你们夺位之前,公主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为何?”
“如果宸王后死了,就没有人给公主解药了。公主怕你为了她不肯杀宸王后,所以,一直瞒着没告诉你。”
若彤闭上眼睛,眼泪湿濡了他的睫毛,凝聚成泪滴,滑落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庞,看起来让人心疼。
“公主一心求死,如果抱着记忆不放,就没得救了。秦王也好,洛神也好,都认为记忆是身外之物,人活着才是正事儿。所以……”
“我理解。”
“你如果真的理解,就不能把公主现在的话当真!你就不想想,以后她的记忆回来了,知道你跟她断情绝爱,这好不容易医好的心,还不得再次伤的体无完肤?彩月跟着殿下,就是害怕殿下想不开……”彩月说。
若彤认同的点点头。
“谢谢你。”
“殿下何必跟我客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公主,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殿下跟公主的情谊深厚,一段真情,有今生没来世。能珍惜且珍稀,不要随随便便就说结束。有些话,一旦说了,对方当真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彩月拿了雨伞,离开客栈。
若彤淡淡微笑,是啊,失去的记忆早晚都会找回来的。无双是爱他的,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弃,她知道后岂不是更加伤心了吗?
简陋的房间,慕容舒躺在无双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