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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响岳和文沫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李响岳更像一个官员而多过像个警察,他有警察血性的一面,但更适应这种游戏规则,到地方办案的时候,他往往更会迁就地方同行的感受,有的时候为了这种迁就,甚至会犯一些非原则性的错误。但是文沫不会,对她来说,工作就是工作,我的领域我专精,你就必须要听我的,如果别人不赞同她的观点。她会一直想办法说服对方,直到对方赞同为止。
如果文沫在这里,她会坚持自己的判断,这个案子是团伙作案,也许案件就不会沉冤未雪九年之久。后来文沫拿到这起连环灭门案的卷宗后,第一感觉就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其实回来之后李响岳也是觉得很遗憾的,警方在大批量调查走访了矿工之后,所有符合他们上述推断的单人,最终都一一被排除了,案件就这么悬而未决长达九年。而受害者家属****庆和卫铭也走上了长期上访的道路,想要为自己的家人洗雪沉冤,将凶手绳之以法。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曾经辉煌一时的国有大矿,在当地的稀土资源几乎被开采殆尽之后,迅速由盛转衰,曾经拥有矿工达七万人的国有企业,最终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这些矿工原本多数来自天南海北,依靠着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四海漂泊,哪里有工作哪里就可以成为他们暂时的家,人员更迭和流动的速度都是非常快。九年了,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一切证据,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这件案子就算当地刑警们想要再重新侦破,也有心无力。
那么如果这起案子就是那幕后神秘人物的目标,茫茫人海,天大地大,凶手现在很可能在任何一个城市里不起眼的角落,他又要如何寻找?
想要找到不知名姓的神秘人物,或者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姓甚名谁,不知容貌长相,不知年龄身份的连环灭门案凶手,似乎都不是太靠谱的想法。五天,他们只有五天的时间,而现在确切的说,只有四天零九个小时。
凌晨的B市,已经有了寒意,文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让李响岳不免有些心疼。别的女人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开始享受着平凡的生活,或许已经成家立业,或许正值事业上升期,或许躲在某个男人的羽翼之下安心得小鸟依人,只有文沫仍然孑然一身,身后还时不时会有人惦记着她,或是因为她的职业或是因为她这个人,想要她死。
最近这一年到底是什么,先有买合木提,再是崔志佳,后来又有齐冉和现在这个神秘人物,每一个都来势汹汹不怀好意,而每一个,都把文沫当成他们最大的目标。李响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连手底下的兵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出去搏击狂风暴雨。他不敢想象,是否文沫还会有上一次的好运气,被人绑走只是想要禁锢她的身心自由,而不是真的想去取她的性命,不然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最让他担心的,是这十份卷宗里的最后一份。受害者就是文沫她自己,而加害者,就是崔志佳。提起这个名字,李响岳忍不住恨得牙痒痒,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崔志佳是一个精通犯罪的大师,或许他在国外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让他有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去想,如果某一天,他得到了文沫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将她禁锢在身边,他也许不止那一处深山老林的窝点,也许他此刻正躲在无人得知的深山里,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机会回来。
李响岳很清楚,一旦崔志佳回来,文沫的人生安全就会受到直接的威胁,齐冉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在帮那个神秘人物对付文沫,如果当初没有文沫放他走,他现在也许早就化成了一团灰,飘散于天地之间了,可是文沫的渎职换来的,却是齐冉恩将仇报,现在他来做亡羊补牢的事情又有何意义?伤害已经造成并且无法挽回。
齐冉的对文沫至少还存着些爱意,他不愿意看到文沫受伤害,崔志佳却不然,他得不到他宁愿毁掉,而文沫就是他永远得不到的梦魇,文沫不死,他绝不会死心,一旦他站到了神秘人物的一边,三比一,文沫毫无胜算。
程功这个败家孩子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赶紧爬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文沫终于撑不住,靠在李响岳肩膀沉沉睡去,哪怕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紧皱,嘴里时不时嘀咕着些什么,睡得并不安稳。李响岳想抱她进里面的休息室,至少那里还有张床,能让她躺得舒服一点。还没容得他付诸行动,重症监护室的门就被从里边推开,一个护士跑出来焦急地喊道:“罗沁的家属,罗沁的家属在哪里?过来签手术通知单!”
文沫几乎立刻就醒了,扑过去:“我是我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