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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涩声道:“今夜事关重大,只不过剜去块腐肉他就要大叫出声,若因此引发了洞内的警惕,咱们这一趟不是枉费了么?”
盛安马上附和:“对,对,大当家当机立断,气魄果决!”余人也三三两两奉承起来,余德维道:“不论如何,此事后余某也会厚葬此兄弟,安顿他的家小,另外,每人回去后赏赐千两白银!”众人纷纷喜谢。余德维永远也不会知道,死去的那个兄弟并不是因为剜肉之痛张口欲叫,而是见到不远处有一道庞大的向山上行走的黑影,想提醒大家。
夜至月明,几十人悄悄上行,露头一看,空地上,一对男女正无声持兵演武,兵器擦身而无声,正是萧云和韩千雪。马佑小声道:“大当家,他们晚上怎么在洞外不休息?”
余德维道:“这样反而更好,洞外正适合挥洒迷药,都把药准备好,默数三声一块投出去!”众人伸出手,刚数两声,一阵兽吼,伴着腥风扑来,马上有一个人惨叫一声飞得不知所踪,接着是另一个人,只见袭击者是只身高过人宽壮如虎的黑熊,众人惊醒,再顾不得隐匿,抽刀防护,与黑熊乱战一团。
萧云听到大黑吼叫和陌生人的惨叫,知道有人上山欲行偷袭,真气一乱,动作就是一抖,韩千雪忙低声道:“不要管外物,专心!”
萧云勉强镇定,但再不可能心无旁骛的专注于合璧剑法,余德维一方措手不及下,很快损失好几人,黑熊在夜中又高壮如山,流沙帮人恐惧下没几个敢主动进攻,余德维心急,冲盛安马佑做了个手势,两人会意,各自持刀合攻黑熊,大黑凛然不惧,一次次拍开两人的刀,这时的余德维则无声闪到大黑身后,一刀攒去,刀尖从大黑前腹透出,余德维急往外抽,不动,大黑狂吼一声,一掌反拍向身后的余德维,余德维一个狼狈的贴地打滚,才躲掉致命一击,这时盛安马佑双刀一进,全部透体而过,两人松刀后退,大黑身中三柄刀,踉跄几下,仰天最后一声咆哮,倒了下去。尽管如此,众人一时呆了好久,没人敢去近身。想到还有正主要对付,余德维抹了把冷汗,与盛安马佑大着胆子,先后从大黑身上抽回刀,最后一把刀抽出时,大黑再吼一声,一掌拍向马佑腿骨,相距一寸时才无力垂下,直让马佑发抖了半天。
大黑死了……萧云心中聚累起沉重的悲凉,几次有冲出去杀伐的欲,望,韩千雪低语道:“专心!”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无法安心,两人的招式都有些走样。数十人回过神后,才逼上了山顶,余德维干笑道:“师傅,徒儿千辛万苦来请您下山了,您放心,万事好商量!”没有回应,盛安小声道:“大当家,他们似乎有些古怪。”
是啊,身畔喊杀震天,一对男女还在不紧不慢的演练某种武学,看都不看一眼,余德维也有些发毛,低问道:“迷药还有没有?”盛安尴尬道:“都洒在地上了。”
双方一时奇异的对峙起来,马佑忽道:“大当家,属下觉得姓萧的——”余德维佯怒道:“他是余某的师傅!”马佑道:“是,萧师傅和师母像是在用某种方法疗伤,您看他二人动作缓慢无力,两把武器间也没有拼斗什么的,不合武学常规啊。”余德维不语,他实在不敢小看萧云。
一属下忽道:“大当家,动手吧,咱们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不能再耗下去了。”
迟则生变,余德维对发话人道:“你……上去试试虚实!”
那属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无奈硬着头皮持刀抖索着上前。近了,男女没有反应,再近,还是视而不见的样子,那属下一咬牙,一刀砍去,正中韩千雪的剑后快速闪回,斩情剑只是矮了一矮,继续自身的路数,那人一喜,心道:“剑上没力道,证明确实重伤未愈,嘿嘿,看我怎么挑落二人兵器立下头功!”他一刀大力挑出,按速度,是该挑开韩千雪剑的,不想萧云的噬魂从另一个角度转出,差点削到他的手,那人惊吓退开,于是一次又一次,眼看很容易成功的出招总是莫名破掉,还险些伤到,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对付两人,而是四人,八人……不,有问题,那属下吓得甩刀逃开。
见试探无效,盛安劝道:“大当家,还是一块上吧,虽然内里可能有古怪,但他们毕竟重伤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相信很快就能制伏二人。”余德维下决定,道:“好,一起动手,先不要伤人,挑落兵器为上!”
“师傅,徒儿等得罪了!”余德维数十人一同分开了来围困,身形交错的瞬间,萧云与韩千雪四目相遇,心有灵犀,招式愈加自然流畅。“上!”令下所有刀都递过去,圈中男女的招式突然一变,那些刀要么落空,要么互相撞击冲突,沾不到二人一叶衣片。其实,数百年前那对剑阁男女创下的这套双剑合壁,本来就是用来以弱制强或对付群敌的,人越多,合璧的效果越彰显,所以,这些人的围攻不但没能收到群对双的优势,反而成了剑法实战的祭品,十数招下去,无人能实现一次目的。
余德维一狠心,道:“都不要顾虑了,下狠手,只要师傅还有一口气在就是任务完成。”
没有了这层束缚,数十人呼喝之势陡增,递向二人的刀,只以杀伤为目的,这一下两人大感吃力,毕竟,他们的速度上不去,无法发挥剑法的完整威力。
不久,韩千雪臂上中了一刀,血染白衣,萧云受激,嘶吼一声,接近失控,余德维趁势道:“师傅,不要反抗了,师母已经受伤流血,难道您想让她因您亡命么?只要您放下兵刃,咱们可以亲自献上伤药!”萧云动作立乱,他不能让韩千雪有事。
双目再次相遇的刹那,萧云似乎听到韩千雪在说:“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么?当我们舞动兵刃的时候,天地间只剩我们两个,四周可能凄风苦雨,可能大雪漫道,也可能花开满园,落英缤纷,这些都不要在乎,那不是我们的情节,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对方!”
创出合璧剑法的二人,又何尝不是时刻幻想着这一境界?
很快,萧云发现,世界变了,除了他和韩千雪,再无旁物,时有不听话的叶片或花瓣飞进来袭扰,二人互相踩着对方的脚步,一一破解,当,一把刀掉在地上,又是一把……在印证着一男一女每一次动作的余德维数十人一个个在受伤弃刀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