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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还是没能如愿,就被四丫头的下人弄了一肚子的气,如今这丫头刚回来,说的话,做的事,一点也没有以往的谦卑恭顺,柔弱之态更是半点也无,当着大哥大嫂的面,把她说的几乎没有一点好,反而处心积虑要害她的样子。
萧夫人被萧锦娘的一番话质问地目瞪口呆,与其说她不相信她耳朵听到的一切,倒不如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萧锦娘会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她。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质问,而且还是一个自己女儿的质问,这,这简直就是以上犯下,目无长辈。可是,就这样她脑袋凌乱,心里惊涛骇浪却没有招架之力,不知道该如何反败为胜,本来,惩治了四丫头的下人,她也没打算四丫头会夸她做的好。孙管家和她对着干,她也没有必要压下身份跟一个并不熟识的管家计较。
饭要一口一口吃,水要一口一口喝,她相信只要让萧锦娘的清誉扫地,她迟早在京城呆不下去。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丫头在教训她吗?还当着她和大哥的面说什么阿猫阿狗地住进来?这是当着大哥大嫂,女儿侄女和下人的面在打她的脸吗?
“四妹,你说这话可是有失公允。”萧玉娘站起来,走到萧锦娘的身边,挑眉打量了她一眼,“听说你落水之后,母亲一大早就说要来看你,到了宅子里,你不在,母亲详细地询问了朱妈妈,朱妈妈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你去了哪里?母亲心急如焚,中午的饭没吃,晚上的饭更是咽不下去,还是五妹掉水以后她被打击的快要晕倒,我劝她,她才吃了一点东西,没想到,你晚上没有回来。她挂念你什么时候回来,坚持要睡在你的床上,等你回来,一来,是想体会你在这里能否住的习惯,二来,她想在你回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你。昨晚她整晚都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她不说可我知道她一直在担心你,可是第二天,她醒来睁开眼你还是没有回来。母亲心急如焚找了舅舅舅母来商量,舅舅舅母发动一切人脉找你,也跟着我们为你担心了好几天,今天一大早又来了这里看你,你虽说回来了,但你不给大家问好,也不说你现在的处境,直接就去了家仆房里,四妹,你心里有没有母亲,有没有舅舅舅母?有没有这些担心你的姐妹?”
萧锦娘待萧玉娘说完,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这么说来大家都是担心我,才坐在这里等着我的?”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放着你舅舅家宽敞的地方不住,来你这里了。”萧夫人心里暗赞自己女儿说的好,看向萧锦娘的时候恢复了之前的底气。
娄大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萧锦娘,似乎也极不满意她的行为。
娄夫人曾经被她救过,心里自是不想她太难看,何况她的背后还有老夫人一直在挂念,所以怜惜地看着萧锦娘,一副慈爱忧心的样子。
娄欣钰和萧幼娘心思各异,但都没有说话,萧玉娘已经把话说到了点上,她们再说,只会画蛇添足。
“五娘大晚上的不在屋里呆着去水池那边干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找我?”
萧幼娘听她叫她五娘心里咯噔了一下,苦着脸道:“四姐,我等你等的心急了,去水池边散散心。”
“白天一整天你都不散心,晚上散心?”萧锦娘故意拔高了声音,“五娘,你知不知道那些睡莲是人家代王世子寄放在我们家水池子里的,他当初把那些睡莲弄过来的时候,就说过,因为那些都是极为珍贵的品种又来自异国他乡,一百两银子才买了一株,我这池子里一共五十五株,再加上后来繁衍出的子子孙孙,少说也有一百株,将来他要是见了他的睡莲糟蹋成那样,要我赔钱怎么办?”
“赔钱?”萧玉娘声调怪异地看着她,好像她说了多么荒谬却又合情合理的事一样。
本来就觉得她一个从定州来的灾星,半年间的功夫,要命的病好了,越过冯表哥竟然把代王世子和席将军还有朱府的朱将军之子勾搭上了。原来,这些睡莲是她臭不要脸地拿来充数做面子给人看的。怪不得她短短地时间就能自抬身价,挤入贵妇人的圈子,原来是这般心机。
好阴险啊!
萧夫人冷冷哼了一声,尽管她心里也不赞成四丫头拿别人东西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也没有接话。
即便那些睡莲真是世子爷寄放在池子里的,那些钱也要二叔家的陪,她只是暂时照顾萧幼娘几日,又不是她的生身父母。
萧锦娘看着萧幼娘一言不发,脸涨的通红,接着又道:“以五娘在二伯母,老妇人面前的受宠程度,钱或许还好说些,但是万一他觉得伤害这些睡莲的人有意杵逆他,世子爷要是怪罪下来,谁能担待地起?”
“这,”萧幼娘表情凝重地蹲坐在椅子上,在脑海里反复练了好几天朱妈妈推她下水的措词,一下子统统没了。
池塘里的睡莲原来大大小小有一百多株,一百株,一百两银子一株,十株一千两,十个十株岂不是要一万两银子,她只想着用朱妈妈推她落水找朱妈妈的茬借以打击萧锦娘,怎么忘了那些睡莲是代王世子送的。
“若真是因为睡莲的事触怒了代王世子,恐怕整个萧家都要受到牵连。”娄欣钰及时地指出了要点所在,“代王世子是皇上跟前最受宠的人,即便是太子皇子们在他面前都不敢薄他的面子。”
“真的这么严重?”萧幼娘眼里噙着泪,看向萧玉娘的时候,萧玉娘把脸扭到一边,看也不敢看她。娄家表小姐娄欣钰没有避开她求救的目光,点点头算是应答,眼前的萧锦娘又是一番爱莫能助的样子,萧幼娘三步并做两步地扑到萧夫人面前,“大伯母,您可要救救我。”
萧夫人对她的举动一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自作聪明惹的麻烦,还要她来擦屁股,看在她这些日子言听计从的份上,让她说句话还是不难的,而且她也怕连累到萧家。
“四娘,这事若是真的,你可要多跟世子爷说说好话,是朱妈妈不小心滑到,碰到五娘,五娘才会掉进水池里,绝不是五娘闲着没事自己要跳下去毁了那些睡莲的。”
“母亲,公孙王侯面前,你敢跟他们讲道理吗?他说你毁了睡莲,还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毁了吗?他说要你陪十万两银子,你舍不得陪他十万两,真想跟他一样,从边关塞外给他买回来他爱的睡莲?爱的似命般的睡莲?即便,你真的要花费一年甚至几年的心思去外面寻找到了睡莲,他又要你找出跟他当初一模一样而且要一根茎都不许少的睡莲回来,你真的能找回来吗?”
“四姐,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萧幼娘已经泣不成声。
“暂时,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萧锦娘装作无奈地摇摇头,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又看向惊诧不已的萧夫人,“母亲,三娘说你这几天一直睡在我的床上,就为等我回来?”
“嗯。”萧夫人点头又后悔点头。
娄欣钰抬眼看着萧夫人,眼中带着怜惜。
娄老爷垂下眼眸,不再看她们。
娄夫人忍不住道:“四娘,可是这床也是世子爷的?”
若真是这样,那可成何体统?
萧夫人心中一滞,难不成这床也是有说法的?
“母亲,这下我也帮不到你了。”萧锦娘叹了一口气,越过众人走到她的家具面前,摸着紫檀桌子的面,“母亲可知这些家具都是席邵戎席将军为了报答我救他一命,千方百计给我寻的这些家具,据说这些家具都有辟邪的作用,尤其是那一张床,据说他刚买来的时候,还特意请了西北的驱邪师施过咒的。”
“施的什么咒?”
“具体是什么咒我也不知,但是他曾经告诉我,这张床是世界最北边的冰寒之地里的千年寒木所制,而且又下了极狠毒极邪门的咒,一般人都不敢睡在上面,只有身体极弱,病程极长的人睡在这样的床上能镇得住那个咒,而且睡了之后,身体就会慢慢变好,变得有意向不到的神力。现在你睡过了那张床,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我不知道,但是以后离了这张床便会噩梦缠身,您的身体状况恐怕会越来越糟糕。”
“真有此事?”
萧夫人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不但她睡过这张床,她的女儿三娘也睡了,而且似乎还很喜欢,很享受,并没有一丝的不适,早知道这些,她又怎么敢来萧锦娘这里打秋风?
“当初席将军极见我的宅子破旧不堪空无一物的时候,就算以实物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推脱不得,又想到以后有了钱再还给他,才答应的,当时娄表姐也在,而且她还陪着我们去看了家具。只是当时席将军并没有说那些奇怪的事,而我又鬼使神差地看上了他早先就放在家具坊的床,后来席将军在我给他们的感谢宴后千叮咛万嘱咐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我没有听席将军说起过那张床还有那样奇怪的来历。”娄欣钰若有所思地问。
萧夫人忽的站起来,随着萧锦娘的手指看着那些做工纹饰与众不同的家具,脸色变了又变,几乎就要站立不住,“四娘,说了半天,我真是白瞎了心,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能力照顾,不知道你这几天都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