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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陆绯走到门后,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传来霍云深的声音,只能微微听见些喘息声。陆绯有些好奇道:“喂,在听吗?怎么了?”
霍云深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从他的语气里,并不能听出些什么。
陆绯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办完了就回去。你今天在老宅还是回公司?”
“就在老宅。”霍云深的声音很低。
陆绯微微皱眉,从电话里,似乎还能听到一些轻微的抽泣声。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抽泣声一阵一阵,带着些许呜咽,像是女声!
“等我回去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陆绯不想问。她不知道她问了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既然这样,倒不如等到回去之后再知道。
“嗯。”霍云深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就这样,一个简短的电话挂断。
“陆法医,陆法医?”见陆绯站在原地发呆,小李有些不解的喊道。
陆绯回过神来:“没事,找到什么了吗?”
小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罗高峰,虽然说算是半个艺术家,可就如现实所言,一个不出名的艺术家,家里是不会富裕的。
“陆法医,我找到了罗高峰的户口本和结婚证!”突然,小李有些兴奋的声音响起。他像陆绯扬了扬手里的户口本和红本子。
“这下总能证明医院里那个女人和罗高峰的关系了吧?”
陆绯有些无奈,她接过小李手里的那两样东西,轻声说道:“这些根本不需要证明。我们需要证明的是这场车祸和罗高峰有关。”她凝眸看向某个地方:“又或者说,这场车祸就是他主使的。”
听了陆绯的话,小李突然安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只是他有些不解:“陆法医,既然这样,那我们来罗高峰家里干什么?他人就在南门精神病院,就算是留下了证据,也应该在精神病院才对啊。”
“罗高峰因为患抑郁症被送到精神病院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也许我们找到他患有抑郁症的原因,这个案子就能破。”陆绯并不想多解释什么。眼下,她也没有精力多解释些什么。
小李似乎恍然大悟:“奥,我懂了!”果然,跟着陆绯办案能学到很多。
她见陆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于是问道:“陆法医,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再找找。”想来也是,一整晚上没睡,肯定吃不消啊。
他让陆绯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是在罗高峰的家里翻找。
罗高峰的家并不是很大,夫妻两个人,就住在一个约莫三十平米的小房间里,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卫生间,还有一个用木板子隔离出来的小房间,里面正好放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
地方虽然小,但却打扫的很干净。就算是女人一天都没有回家,还是没有看到一丝灰尘。
木板隔离开来的地方,放着一张不大的书桌,书桌看上去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一些地方木头已经皲裂开来,要说罗高峰家里有一张书桌,或许是因为他是个书法家的缘故。
陆绯从沙发上直起身子,走到书桌旁边。
只见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一盏台灯,还有几本书。
相框上正是罗高峰和他的妻子。那时候的罗高峰和现在是有些不同的。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远不像现在这般憔悴。而照片上的另外一个女人,就是如今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
算不得漂亮的一个女人,身材也微胖。但她整体看上去是个很柔和的女人。
只是如今的两人,一个在精神病院,一个在医院。
陆绯正想将相框重新放回到书桌上,手却在相框后面摸到了些什么。她返过来一看,是一叠照片,夹在相框的空隙里。
她将这叠照片一张张平摊在桌子上,一共有十三张,每一张都是不同的女人。
因为被夹在相框里面的时间过于长,已经在照片上压下了很重的一道印子。
而这些照片,拍到的均是正脸。如果是从偷拍的角度拍下的这些照片,还能理解,毕竟每个男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拍到的是正脸,而且看这些女人的表情,都不是委屈,或者狰狞,换句话说就是她们都像是自愿让罗高峰拍的。
这罗高峰,一没有钱,而没有权,三没有名气。那又是如何让这些女人都心甘情愿让他拍的呢?
如果猜测这些照片都不是出自罗高峰的手,那也是想不通的,他没有必要在自己家里,老婆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些东西。
再者说,按照人的心理来说,一般都会有一种归属感。如果这照片不是罗高峰拍的,他不会把这照片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按照他写给女人的那封信来看,对于女人,他还是有感情的,而且似乎看来,是女人有一方面没有达到罗高峰心里的要求,才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陆法医,你在看什么?”小李走来,见陆绯并没有坐在沙发上,于是扫了一眼四周,见她正站在书桌前。
陆绯侧身,将桌子上的这些照片给小李看:“把这些照片带回去,上面的女人,也一起查。”她看了一眼这房子四周的环境:“有找到别的吗
环境:“有找到别的吗?”
小李摇了摇头:“没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房子就这么大,反正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什么都没找到,还不如陆绯在书桌上找到的这些照片呢。
“走吧,回去了。”陆绯转身离开了这个小房子。
小李紧跟其后:“陆法医,你还是回霍家老宅吗?我送你回去吧。”
见陆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眼不眨的坐在车子的后座上,于是喊了她一声:“陆法医,你在听吗?”
陆绯微微点了点头。
小李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便将车子开往了霍家老宅。
霍家老宅,房间里。霍云深迅速穿好衣服,也将仍在地上的季雨晴的衣服扔到她面前,并不多说些什么。
季雨晴垂着脑袋,似是有些委屈道:“云深……”语气中带着哽咽,若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霍云深而是别的男人,想必也没有办法抗拒她这我见犹怜的声音。
霍云深沉声,他微微侧过头:“先把衣服穿上。”
季雨晴闻言,并没有动作,只是将身上的杯子紧了紧,哭泣的声音更响了些。
房间的门被突然打开,晏依楠走进来,看到霍云深站在床边,而季雨晴则哭着坐在床上,一床的杯子遮住光着的身子。
她有些惊愕道:“你,你们……”
“出去!”霍云深低吼一声。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房间里。
突然,他皱着眉头抬头望向晏依楠,是她?
晏依楠似乎也猜测到了霍云深的想法,连忙将这个话题扯开:“云深,你们这是,做了什么?”
霍云深侧着头看向晏依楠,冰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看的她一哆嗦:“那,那你们自己解决一下吧,我去楼下等你们。”
晏依楠一知道这件事,就说明再过不了多久,在这个老宅里的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季雨晴看着离开的晏依楠,又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霍云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霍云深,就算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那又怎么样?重要的是他们都以为我们之间有了什么。等以后,还怕发生不了其他一些关系吗?
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珠,然后用手抚上了自己精致的脸颊,哭了这么长时间,脸都要肿了。好在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绯,我就不相信你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想,陆绯和霍云深的关系到头想必也已经不远了!
……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季雨晴抓着身上的衣服缓缓从楼上走下。一张脸上还有着泪珠。
她看了眼围坐在沙发上的众人,似是有些不敢走过去。
倒是晏依楠,见着她之后便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到沙发前坐下。
“小深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你是我儿子,但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帮着雨晴的。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怎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晏依楠似是在替季雨晴惋惜着。
“好了,你闭嘴!”霍老爷子紧皱着眉头。不知是在生晏依楠的气还是在生霍云深的气。
霍老爷子转头望向霍云深:“云深啊,说说你的看法。”发生这样的事情,霍老爷子面子上也不太好看。池俊英就阴着脸坐在旁边。他环着双臂,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今天不管如何一定要给他个说法。
自从陆林走了之后,他是把陆绯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说实话池俊英对现在的霍云深是失望的,他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光明正大在家里!
“我无话可说。”霍云深冷冽的声音响起,他并不看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你无话可说?你事情都已经做了,你无话可说?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听到霍云深的回答,池俊英显然有些沉不住气。
他原先以为再怎么样,他也会出口为自己解释几句的不是吗?
季雨晴见状,连忙上前,语气中满是委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生活,我以后,我以后就当没有来过……这样总可以了吧。”说着,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晏依楠一听这话,就像是自家女儿受了委屈一般:“雨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错,怎么能让你来承担这所有的责任呢!”
她微抬着下巴,看向霍云深:“小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出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说算是什么?要我说啊,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对雨晴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话未说完,便被霍老爷子再次打断:“你能不能稍微消停一点!你,咳咳……”霍老爷子脸涨得通红,不停地咳嗽。
霍云深和霍云深赶忙上前帮他顺着气,却见霍老爷子推开他们的手:“我早晚有一天要让你们给气死!”说罢,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晏依楠的方向。
晏依楠见状,抿了抿唇,当下也不好说什么。
“好了!”霍老爷子顺了顺气,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情,要是真说谁对谁错谁也说不准。云深对小绯的感情我想你们也心知肚明。雨晴,终究是云深对不起你,你
不起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们能满足你的一定满足。”
霍老爷子这话说的略有些不讲情面。
却见季雨晴听了这话之后,委屈道:“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只想。”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倒是晏依楠接了下口:“雨晴一直喜欢云深,这一点,在国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这孩子脸皮薄,不愿意说,所以错过了,让陆绯和云深结了婚。”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是小绯拆散了他们两个?”吃池俊英坐不住了,这女人说话未免太不给面子!
“我可没有这样说,既然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晏依楠白了池俊英一眼。说实话她都不知道这个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谁,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是和她作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俊英,你先坐下。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小绯一个交代。”霍老爷子沉下声音。
“老爷子,你要给陆绯一个交代,那雨晴怎么办?”晏依楠俨然一副帮着季雨晴的样子。
霍老爷子看向霍云深,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这是他的孙子,霍老爷子希望能够遵从霍云深的意见。
霍云深眼眸一沉,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并不能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如何:“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有一点,我不可能和小绯分开。”说最后一句话时,霍云深抬起眸子看向季雨晴,眼中满是认真。
听到霍云深的回答,池俊英才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是不相信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是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既然霍云深这样回答,就表示他心里有分寸。
只是他的回答对季雨晴来说似乎太过残酷。这个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更是没有给季雨晴一点的机会!
也看的季雨晴心下一惊。
只见季雨晴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发出来,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眸子里满是不相信:“云深,我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说罢,她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晏依楠见状,连忙对霍云深道:“小深,你还不快去看看,雨晴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晏依楠还故意看了眼霍老爷子的方向。毕竟眼下在这个家里,最大的还是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也皱着眉头对着霍云深扬了扬头:“去看看吧。”
季雨晴的家族和霍家一向都是世交,还真不能出什么事情。
霍云深点了点头,便跟着一起出了去。
有着市局标致的警车在霍家老宅门口停下,小李透着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陆绯:“陆法医,到了。”他轻轻喊了一声。
陆绯点了点头,下车之前,还吩咐了一句:“有消息再通知我吧。还有,有空一起查一下罗高峰的主治医生。”说罢,便下了车。
车子消失在霍家老宅门口,陆绯正转身要离开,却见门口跑出来一个人,那人似乎没有注意到陆绯,捂着嘴从门口跑过来,样子似是在哭。
知道到了陆绯面前,那人才抬头望了她一眼。
陆绯不能说清楚那个眼神里表现出来的有什么,似乎有些失望,有着憎恨。
季雨晴不说二话,便从她面前经过,没有多停留。
而没过多久,便见霍云深也从老宅里出来,似是要追季雨晴。见到陆绯之后,霍云深停下脚步,样子有些怪异。
难道早上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
陆绯没有往下想,只是看着霍云深,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
却见霍云深欲言又止,最后对她说了一句:“我去看看雨晴。”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陆绯站在原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霍云深给她的感觉好怪异,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过了许久,她才重新回到老宅,见霍老爷子和众人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周围的气氛有些严肃。
看到陆绯回来,霍老爷子似是有些诧异,他轻叹了一口气:“小绯啊,来坐下。”
魏安澜起身,站到了霍云宓身后,给陆绯让出了一个位置。陆绯坐在那个位置上,并没有说话。
耳边传来晏依楠的冷哼声:“你还知道回来?昨天你老公喝……”
“没你的事了,你先给我出去。”霍老爷子现在看见晏依楠就一个头两个大。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回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