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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能寻的乐子不多,但这几年长安的熊孩子入冬之后也能快活。连拉带拽的爬犁拖出去能接十七八个的熊孩子长龙,在冰河上滑过,跟人体蜈蚣似的。
“又落了雪。”
戴着皮手套,翻毛的料子,针线极为考究,是安利号的一等针工,哪怕是皇后,也用这样的手艺。
旧年护手更流行,到如今,却是大不一样,流行的元素越来越丰富。八十多的老董事长甚至在禁苑里还能蹬个三轮,三轮后台还能塞几个老太妃,要是再搭个棚子,弄个狗皮帽,老董事长跑朱雀大街吆喝一声卖馄饨,画面太美不敢看……
“殿下,有点起风,不若坐炉子边上。”
仪仗散开,帷幔架起,柳树成排的大坝之上,李丽质饶有兴致地看着雪景。结冰的槽渠中,船只早就被封冻起来,偶有队伍凿冰,也是开“冰室”的行家先采冰屯着。
“事情办得如何了?”
“钵息德、瑟底痕二地胡商指认觉明寺窝藏叛逆……”
“长安令怎么做的?”
“勾了几个不识相的,有自治迦底真来的,自号甚‘治迦底真雄鹰’,便是要去洛阳告状。眼下首恶伏诛,剩下的,长安令判了流放,正月就去剑南。”
李丽质满意地点点头:“崇贤坊中办学,岂能收留杂胡?”
以粟特为典型的“杂胡”是具有特殊性的,因为明面上,大唐朝廷是严格控制域内汉人经商,所以旧时代在长安的主要贸易商,其实就是粟特人。
因为政治需要的特殊性,导致尽管粟特商人多是“白手套”形式,可“白手套”一旦脱离了主人的掌控范围,自然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于是粟特商人一面在长安以“白手套”的形式扩展商路壮大人脉,一面又借着大唐权贵的力量,在西域或者天竺等地“狐假虎威”。
要不是某条土狗大吼一声“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整个大唐的画风还是很和谐美满的,广大人民群众依然过着“男耕女织”的美好生活。“诗书传家”依然是广大社会主流所追捧的模范家庭,怎可能追逐铜臭?
可以这么说,贞观朝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条江南来的土狗把一群本该养“白手套”的权贵,直接带阴沟里去了。
权贵的总体数量少了,粟特商人争着做“白手套”的行情,也就更加激烈。
僧多粥少么,正常规律。
但事物发展是带有惯性的,唐军直接干趴西突厥,镇压西域的时候,以粟特人为代表的胡商,还处于一种“自由散漫”的状态中。
即便有聪明人想要联合起来,但也只能团结在安菩这种“近亲”底下。
可安菩是什么人?
哪怕是旧帝国时期的权力结构,也不会给予胡商什么空子钻,除非出现帝国权力真空,全国环境大崩溃,那么,作为有钱龟孙的一员,倒是可以拿钱动员出相当不错的一股地方势力。
否则,只是靠着“天命”“正统”,就足够震慑四方百几十年。
只是大唐帝国一路跑偏,对上了车的胡商而言,这他妈不是去幼儿园的车,这是个黑车。非常黑,黑的彻头彻尾。
连帝国皇帝都是个黑金黑装备的毛会会长,更不要说那些臭不要脸的国公郡公,即便是X二代,那也是吃相糟糕手段诡异。
原本想着皇帝迁都之后,长安作者丝路西行第一站,怎么地也能消停消停,可万万没想到没消停几年呢,来了一个据说是温柔如水慈悲心肠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