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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一眼账目,前期投入虽大,但产出也不是没有,重头戏就是白银,规模不大,但胜在稳定且易开采,一年三五万贯估计还是有的,只是因为在鲁望山,也就不得不分润其它“斩鸡头烧黄纸”的“兄弟伙”。
诸蛮帅对于白银这项收益,也是极为看重,“雅砻江铜市”让渡份额的时候,他们拿出大量“难以驯化”的战俘奴隶,交易给了铜市。
这批奴隶交易的时候,至黔中的道路,因为五座吊桥提前修成,还有两三条绞盘索道通车,已经可以让更多的奴隶进入黔中,押送黔东北的铜矿作业区。
和流放西域不同,剑南和黔中的百姓,互相往来并不会“水土不服”,最大的损耗就是粮食和水,其它的一应物资,都可以降低标准。
实际上按照“夜郎铜矿”方面自以为的苛刻标准,对这些奴隶而言,也是大大地改善了生活。
因为“夜郎铜矿”能吃到肉,还能保证有粮食,而不是饲料,更不是掺沙子的糙米。
受困于社会发展的缘故,剑南南部地区的日常能量摄入,有一部分其实来源于瓜果。武汉方面还是没有经验,拿獠寨的经验生搬硬套,结果生生地拔高了剑南奴隶的营养标准。
结果也是歪打正着,在承诺“五年八年十年脱籍”之后,关于如何达到脱籍标准,这些从奴隶变成奴工最后会成为职业矿工的剑南“战俘”,其实并不怎么在乎。他们更愿意在劳动一天之后,在哪一吨吃肉最划算好好精打细算。
说来也是恐怖,武汉方面派出“监工”队伍之后,有一段时间因为遭遇山洪,肉干被水浸泡之后,很多彻底腐败。然后这些肉干居然就被用来捕获大量的野生动物,其中最多的一种,并非是河里的鱼,而是山里的老鼠。
其数量之多,规模之大,让武汉老哥差点吓尿。很多人都是头一回知道,老鼠居然也能“尸积如山”。
好在巢氏早在《诸病源流考》之前,就针对鼠类传播的“疫乱”有描述,而武汉方面对卫生管理条例是严格执行的,专门宣传过“鼠害”,以致某些有吃烤老鼠传统的“獠寨”,不得不放弃了这种习俗,转而把老鼠做成了老鼠干。
巧得很,夜郎县附近的“武陵蛮”,有几个小支,也是有这种习俗的。于是合作愉快,趁着山洪频发的光景,很是捕获了一批老鼠,制作成了老鼠干。
这批老鼠干,就成为了“夜郎铜山”第一批工人的重要肉类蛋白。然而实际上,老鼠干的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口感介于腊鸡腿和腊牛肉之间,嚼劲不老,咀嚼轻松,若非肉类来源有点让人不能接受,实际上是相当好的肉类。
因为“有肉吃”,加上重体力劳动不得不“管饱”,所以这些个“矿奴”在刚刚抵达“夜郎铜山”之后,都是颇有一种安于天命的意思。铜山说干活,他们就干活;说停工就停工,相当的听话。
至于将来是不是还会安于现状还会听话,武汉方面是绝对不信的,仅仅是江汉观察使府记录在案的矿场骚乱,包括永兴煤矿在内,十年来接近一百起。武汉这里尚且如此,更何况其它地区?
诸如当年丰州银矿,纯粹就是李思摩不拿自己人当人,扎刺就杀,动辄连坐,这才记录上看不出端倪。
实际上武汉这种情况,才是常态,在明显的“压迫”状态下,只要有苗头,“安于现状”从来都是假象。
只是武汉方面因为经验越来越丰富,不再仅仅从物质层面上收买,也不仅仅从肉体人身上压迫,转而在精神层面上进行欺骗。
这就是为什么会诞生诸如“五年八年十年脱籍”承诺的“约法三章”出来,脱籍是脱去“奴籍”,仅仅这一条,就足够让矿工群体中“摇摆不定”之辈,安心地等着那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脱籍”之日。
坚持一条道走到黑,就是要干就是反的“陈胜吴广”和“斯巴达克斯”,路数那就粗暴的多。
两条路,成功“杀人放火”的,那就“招安”;不成功的,那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