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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镜前，看着那面不太清楚的镜面中映着的那一抹深红。姜芷薇偏了下头，抬起手，抚过左胸下方那个“Z”字。
那是一个漂亮的英文花体字母，被颜料染成朱红色。可是无论是郑浩天还是姜芷薇，都知道那是“zheng”的汉语拼音中的首写声母。
垂下眼帘，姜芷薇拉上衣襟。转过身，表情很是冷漠。好像刚才纹绣字母时，痛得咬破嘴唇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可以走了。”她看着郑浩天，声音平淡。郑浩天却忽然笑起来：“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走呢！”
姜芷薇眨了眨眼，看着转出来的花绣针走到郑浩天身前，俯下身去，摆弄着什么。不由挑起眉来。走近，她看着郑浩天左胸上贴上的那一块贴纸，不由皱眉。
“你不是也想纹上一个J字吧？”她低声问着，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声。“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算是订情纪念呢！”
“如果你喜欢，可以这么想啊！”郑浩天冷淡地看着她，沉声道：“就像我刚才同你说的一样。姜芷薇，这一世，我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你曾经带给我怎样的痛苦……或许有一天，我会磨去这个纹身。那时，我一定是已经忘了你，忘了对你的恨……”
失声笑出，他看着姜芷薇，笑道：“你该盼望着那一天，因为到了那一天，我就会放你离开我身边了……”
冷眼看他，姜芷薇抿着唇，不出声。只是转身要退到一边去。可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郑浩天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回眸看他，姜芷薇眯起眼，却没有出声询问。郑浩天也不出声，就那样拉着她的手腕。直到花绣针转过来掀去了那张贴纸，示意他躺倒在诊治台上时，他才沉声道：“让她动手！”
“咦？”花绣针惊讶地抬头，似乎想要反驳，却最终还是嘀咕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哦！”
虽然他嘀咕的声音不小，可是郑浩天和姜芷薇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去看他。目光相对，姜芷薇的瞳孔蓦地收缩，连声音也不自觉间有些沙哑。
“你在想什么？就不怕我把那根针直接刺进你的心脏？”
郑浩天笑起来，笑得既放肆又张扬：“你会吗？或者说，你敢吗？！姜芷薇，拿起针，让我看看你的胆量……”
姜芷薇冷眼睨他，慢慢拿起那只像电钻的机器。上面的针上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刚才他就是用这根针，在她身上纹上了那屈辱的印记……
拿着电钻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姜芷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花绣针，“再拿一根针来吧，我想这根针该换了。”
花绣针答应一声，转身要走，郑浩天却突兀地开口：“不用了！如果她的血里有什么细菌病毒，那我早就该染上了……”
说完，他挑衅似地扬起头，看着姜芷薇。“用沾着你鲜血的针刺进我胸膛，对你来说更有意义吧！？”
没有理他，姜芷薇坐在椅子上，用另一只手稳住电钻，轻轻地刺上他赤裸的肌肤。虽然下手不重，可是带电的针尖却立刻犀利地刺破肌肤，鲜血渗出，凝作一粒，好似一粒泪滑落。
手上的动作僵住，姜芷薇看着郑浩天，看着他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表情。就立刻又垂下头，用棉棒拭去血，又立刻刺下第二针……
一连几针刺下，她的动作越来越利落，也越来越快。手上的力道也不可避免的加大。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可是郑浩天却似根本就没有感觉，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任她施为，连半声都没有吭出。
完成最后一针，姜芷薇不由地舒了口气，抬手去抹额上的微汗。虽然这会儿下手的人是她，可是却觉得这活儿一点都不比刚才的疼痛更让人觉得轻松。
目光对上郑浩天带笑的眼神，姜芷薇皱了下眉，平静地收起针：“已经好了。”
“是吗？”郑浩天脑袋一歪，笑着问：“怎么不刺得更狠一些？我等着你把针刺进我心脏的……真可惜，就这样完结了。可能你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机会？那是机会吗？”姜芷薇冷笑：“郑浩天，我不是傻子，！”
郑浩天闻言大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步走到镜子前，他看着镜子里的映像，嘲笑道：“你的手艺不如我太多了，看来你这辈子都不用想靠这个吃饭了。花先生，麻烦你动手帮我染一下色了，嗯，也要红色的……”
姜芷薇只当没有听到郑浩天的嘲笑，转过身坐在一旁，看着花绣针亲自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