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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这样啊。”小木低声道,表情冷漠。
“这行还不都这样,您高抬贵手,做人留一线啊。”老板求着。
“你看你这人,我明明想立个牌坊,您非逼我当婊子。这是人神共愤的事啊。”小木严肃地道,那老板为难地快哭了,然后小木脸一变,轻声说着:“成吧成吧,以后注意,那你自己掏钱买个经验和教训吧,我给您机会。”
老板脸一苦,嘴皮一耷拉,出血的时候到了,问题是,他不知道该出多少啊?他求着道:“五万我真出不起啊,现在公款不让吃喝,生意真难做啊,这不节省成本么?您看……”
“理解错了。”小木掏着打印的纸张,固定格式合同,笑着递给老板道着:“给你一个四分之一的报纸版面广告,搞个开业或者周年庆典拉拉人气,搞个优惠打折什么的,随你了……怎么样?咱们把坏事变成好事?”
“这…这……两万九千八?”老板瞪着眼,像生吞了个鸡蛋,噎着了。
“那你签不签呢?”小木笑着问。
老板半晌无音,小木起身时,他终于憋不住了,摁着合同纸:“签,签。”
“这就对了……请务必在两个小时内按合同账号付款啊,中午以前见不着钱,我就当你言而无信,以后发生的事后果自负。”小木道着,留了一张合同,走了。那老板紧张地拦着,苦着脸看着他,小木知道他的担心,笑着道:“你别这么看我,像我抢了你家闺女一样……现在是互坑时代,就是互坑嘛,光你能坑人,不能人坑你……记住了,中午以前不见钱,网上就能见着你这张脸了。”
小木悠然起身,不客气地挟走了两条烟,做了个鬼脸,悄然而去。
背后的小老板吓得汗流涔涔,颓然而坐,片刻后,飞奔出饭店了,这时候,那还能看到什么人。
一家、一家、又一家,三个人穿梭在城市不同的饭店,一笔,两笔,然后接着一笔一笔,像批量作业一样,大小葫芦根本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快中午小木电话来了,一接听,那头似乎有人通知,木老板,钱到账了,谢谢了啊……哎,要不吃个饭,咱们坐下好好聊聊,我们还有点业务请您帮忙啊。
小木回绝了,不过把手机的到账通知给俩葫芦瞧了,两人惊得直咬手指,听了半天才明白了,大葫芦愕然道:“哦尼马,这样也行,签合同都能敲诈?”
“那凭啥咱们敲诈回来的钱,大头给他们啊?”二葫芦还是没明白。
不过两人明白小木的深意了,在饭店根本不防备的时候,放进去几十号混子当内奸,然后都人人自危的时候,这些证据,加上望海楼的出事,足够吓破那些奸商如鼠的小胆了。就是对于自己拿小头,实在觉得有点吃亏。
“你们是得好好学习学习了啊,直接拿钱那叫敲诈勒索,违法所得;间接拿钱这叫业务提成,合法收入,紧张什么,又没违法。”小木教着俩兄弟。
不过明珠暗投了,大葫芦撇撇嘴道着:“谁紧张了?一点都不紧张。”
“揍是,不刺激实在不舒服斯基。”二葫芦也觉得兴味索然了。
小木笑而不语了,这哥俩,怕是以前合法就没有过收入,实在不相信还能有什么合法的途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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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毅青和申令辰是在华侨医院会面的,私立医院,很高大上的装修及门厅,匆匆泊好车时,申令辰已经迎上来了。
“怎么确定的?”申令辰直接问。
“很好确定啊,小木的旧手机号,联系最多的就是这一位,苏荣乐……这是前天晚上西苑路派出所的报案记录,事情影响还很大,现在网上传得很厉害,那……这个……”关毅青递着东西,申令辰匆匆一扫,是个富二代子弟被打的事,有九位涉案人员被传唤,恰恰出事的望海楼,又曝出了如此大的负面新闻,关毅青是报案记录里看到了这个名字,一下子想起来,这个货是小木的狐朋狗友,同学的婚礼上,见过面。
这是数日来发现的唯一线索。
“可这……和小木有什么关系?”申令辰问。
“正是因为我想不通,才觉得有关系。”关毅青道。
对呀,小木干得,那件事能让人想得通畅,申令辰且走且看,中间把手机递给关毅青,联系着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关键词,望海楼、富二代、厨师打人、然后网络负面新闻……怎么着也联系不到一块啊?好半晌他驻足狐疑道着:“形势不明,小木现在是惊弓之鸟……可是苏荣乐掺合进来什么意思?他起底饭店的负面新闻……怎么会被人堵到厨房里打啊?”
“对了,我打电话问过,饭店经理说苏荣乐敲诈他五万块钱。”关毅青道。
“然后呢?”申令辰问。
“不可能啊,苏公子家里是房地产商啊,怎么可能敲诈他去。”关毅青道,这条明显不能采信。
“搞什么搞啊?”申令辰思来想去,无法明白。
两人一路问着进了住院部,等看到了苏少爷的真容时,着实吓了一跳,一边脸变形了,不过没变形那边脸长得也不咋样,正哼哼唧唧在床上嚷,一位像是家人的中年妇女,正安慰着他。
两人在门口呆着,关毅青叫着陪伺,人出来后,她故作询问病情,申令辰瞅这个空子进去了,一亮身份,乐子哎哟哟痛苦地道着:“……警察叔叔,你看看他们把我打成这样了……太无法无天了,我要告他们,索赔三十万……不,五十万……哎哟哟,哎哟我的脸呐……真是他们打我啊,我怎么可能敲诈他们,我是发现了他们饭店的问题,义正言辞的要求他们停止不法行为……这群天杀的,什么也不问,直接打老子……”
这家伙说话都不利索了,伤情不轻,不过在申令辰看来似乎不够重,瞧这惫懒得性怕是和小木有的一拼,乐子咧咧说话间,申令辰突然问着:“是小木教你的办法吧?”
“啊?你怎么知道?”乐子一怔,反问道,然后申令辰一笑,他快哭了,一侧脸否认道:“谁是小木,不认识。”
“你看你,我和小木是哥们,在苏杭市我们就认识,要不是他说话,这事我还不帮你呢。”申令辰道,瞎话说得眼皮眨也没眨一下。
乐子警惕地看着申令辰,这是剧情之外的,小木没告诉他啊,只告诉他报警,然后躺在床上等赔偿就行了,被打成这样,就他爸都不能不管吧?
申令辰笑笑扬头示意着:“啧……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别说我蒙你啊,伤情鉴定还得我安排呢。”
哦,这个必须滴,就靠这个讹俩钱呢,乐子掏着手机,拔着小木的电话,这一打电话伤情就不重了,都坐起来了,在电话里问着:“木啊……在哪呢?哎呀,我艹,你们弄回几十万来了,报社想聘你当广告部主任呢……哎我告诉你啊,弄的钱有我一份啊,不能我挨打,你们吃肉啊,成成,我知道,我躺着呢……对了,有个警察叔叔来了,你安排的?”
一只手伸过去,申令辰把乐子的电话拿走了,乐子傻BB看着,有点紧张,对着话筒,申令辰只是淡淡地问一句:“你在哪儿?”
似乎得到地址了,电话扔给乐子,申令辰抬步就走,乐子有点紧张地喊着:“嗨,是不是自己人啊?装什么高冷酷啊,一看就是黑警察。”
没人理他了,他自己个郁闷了,又拔了小木的电话,结果被小木骂傻逼,气得直接摔手机了。
关毅青和申令辰匆匆下楼,申令辰的脸色十分地不好看,关毅青关切地问着:“师傅,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他没事,恐怕有好多人出事了……我明白了。”申令辰突然站定。
“出什么事了?”关毅青问。
“原何实,也就是老瘸。还有马寡妇、丧毛手下的人,现在全被他带着。怪不得那些人不见影了,组团来这儿了?”申令辰瞠然道。
“他带着?可我根本没查到啊。”关毅青道。
“在南汇厨师分校,郊区了。”申令辰道。
“哦,藏那儿去了,怪不得呢……哎那是好事啊,他不会是想通过技校培训,给这些三无人员找条出路吧?”关毅青瞬间拔高小木的形象了。
“已经找到了。”申令辰略一思忖,明白了,抬步走着。
“是吗?小木其实本心还是好的。”关毅青笑道。
“好个屁,带着一帮流氓地痞,从苏杭到滨海来敲诈来了,再加上了苏荣乐这个坏种推波助澜,我看他们得手已经不少了……刚才这家伙都说了,报社都想聘小木当广告主任了……这家伙,饭店的事肯定是他们做的手脚……”申令辰急急走着,只言片语已经让他想像到一个恐怖的场景了,组织着几十个地痞流氓,有这么个深谙犯罪的半吊子心理学家领着,能搞出多大的破坏来,想想都头疼。
匆匆上车,关毅青发动着车,不信地道着:“没那么严重吧?”
“希望如此吧,看来我干了一件蠢事啊,回去换辆车,去厨师学校等他。”
申令辰道,有点头痛地靠着椅背,用线人最怕的就是用成嫌疑人,而小木,先断绝父子关系,又被马玉兵一伙赏识,现在自己的队伍都拉起来了,他严重怀疑,要是这个人蜕变了,他还能不能握得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