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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了一下,那种被吸引的感觉也就消失了。不过我四下一望,四周白茫茫一片,只有落脚的地面一处还勉强可以看出一点。在这白茫茫的场间,只有几乎赤luo的我,连地精们给我的那些劣质纱布都没有一丝幸存,还有一个身上依然冒着怪异粘液的石明治,以及被我们围着的,看起来最为安逸的,相貌俊朗的青年谢克多连。
“其实我知道自己少年时候是最好的状态,所以一直在把自己往回塑造。”谢克多连很真诚地看着我,诚恳地问道,“老师,我这样做对吗?比你帮助我回头,会好点吗?”
“不好。”我果断摇头。
“只要我这次的虫身化茧,就可以回去了,为什么不好?回去少年之后,用过一次古·昻藏阵的我可以凭借古魔法阵给我的经验去修炼,成神都不是问题!老师,不要太拘泥于生死血腥,这不像你。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的,不是吗?”
“首先你低估了成神的难度和重量,其次你低估了罪孽的深度和重量,最后你低估了我的能力,和分量!”我微微一顿,再次稍微翻了一下积勃的记忆,自己一旦闲下来就不断翻涌起来的,积勃的记忆,确认自己是有权力和底气说这个的,“你的眼光,不要说我,也不要说佐格拉斯先生,就是说我收入课题组的那个小胖子,潘德鲁的眼光,你都比不上!”
“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没有自知之明,还试图通过看似最捷径的泯灭人性,来成神!”我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空间是不是完全被谢克多连掌控的,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依然气定神闲义正词严,“米粒之光,却好高骛远,你远离了我们这些老师指的路,已经废了!”
谢克多连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沉默的石明治,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类似“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意指我们道路不同。的确如此,也许在这个残酷的玄幻世界中,他的道路更加合适,但是我们最大的区别只是在于理念相悖——都是起码活了几百岁的老人了,要在这一点上争出个谁对谁错,的确是在做无用功。
“我现在基本可以推理出你们配合的路数。”谢克多连平和地说着,“无外乎是苦肉计之后,以石明治坚定的意志为保证混入我的分身队伍,以便更精准地寻找到我真正的本体。我承认自己错了,居然小看另一位老人,小看了他的意志,殊为不智。我现在只是好奇,石明治,我一直以为只是自己的天赋让追不上我的你疯魔,我也一度引你为对手,甚至知己,这也是我愿意与你合作,或者坦白说愿意利用你的根本原因——我们没有任何冲突,没有敌对的理由,为什么你宁愿和彻底亵渎了吉泽历弥亚的积勃合作,也要阴我一手呢?”
“因为,咳咳!”石明治的声音有些变化,听起来好像是在恶心的粘液之中冒着泡地发声,有点恶心,不过他只是咳嗽了一下,脸色丝毫未变,继续平稳说道,“因为吉泽历弥亚小姐在我身边学习大陆历史的时候,对我说过三次同样的话,话是这么说的——这个谢克多连他还活着的吧?老不死的还把自己整得如此伟光正,仔细一品却是诸多疑点,他让我很恶心。以后你有机会见到他就打他一顿,如果可以杀,杀了一定要告诉我。”
谢克多连俊逸的脸上有些囧,估计是第一次遇见美女的铁粉,但还是认命地点了点头,却又继续问道:“还有一点我很奇怪,你们是什么时候交流拟定好方案的?要知道,以我谨慎或者说多疑的性格,如果不是一直监视到了你们,还足够确认你们之间没有魔力震荡或传音入密等等任何形式的交流,我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不仅仅是坚信自己的意志可以抵制你的影响和操控,”石明治继续说道,越说话他的声音越正常起来,有一个武者身份,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也是极好,“你藏得很好,真的很好。即便是混入了你的队伍,依然看不太清楚你的位置,到处都好像是发号施令的光点。但是我的行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基本判断,那就是我坚信你不会放弃绝杀积勃的机会,在积勃最脆弱的时候,我只需要抓住离积勃最近的光点,那个,就肯定是你!”
“精彩。”听完解释,谢克多连不假思索地肯定了我和石明治的这次配合。
“其实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聪明,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足够大胆的猜测,我和石明治早就真正地死掐了,而不是留下被击晕的他来勾引你。”我说道,“不过我也很好奇,石明治与我的仇怨的确不假,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在与他的死斗中,还猜测他会帮我是足够大胆的。石明治,为什么?说说看?”
“如你所知,每一位美人鱼都是天生的歌者和诗人。”石明治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原谅你,就是因为我发现,吉泽历弥亚小姐在她的一首名为‘吉祥’的小诗里,藏头了一句文字,‘兰波无罪’。”
“所以,你就无罪。”狂热信仰者石明治如此说道。
兰波兰波,我默念了一句这个名字,知道这就是我曾经600年的记忆里,那遗忘了的,“我”的名字,随着这个名字被记起,我脑袋一疼,眉头一皱,的确再次翻出了不少的血色记忆,差点没让我再次抽搐。
场间不知道是不是暗流涌动的情况并没有因为我的分神而改变,谢克多连继续与我们问答着,不知意图,不知底细——说话如此多的时候,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谢克多连如此淡定,是有多大的底牌?
我们这些复杂的老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