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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刘路带着一大束鲜花,还有三份热热的早餐,等在了院子里。
我,张路,还有陈香见了,刘路笑容灿烂,而眼圈有点浮肿,我知道可能流了不少的泪。刘路将花送给张路,说:“姐,永远快乐!”
张路眼圈呼地红了,轻轻地吸着鼻子接过花,抱了抱刘路,在她耳边说:“妹,姐不会再离开你了,放心。”
一旁的陈香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那个稀里哗啦呀,趴在我肩上几乎把我半个肩都打湿了。轻轻地在我耳边似吹气地说:“向前,我想我爸妈了,晚上一起去看下好吗?”
我点点头。其实我心里有点哽,只是拼命地忍着,我不能也乱了方寸。心里真的很感概,或许人生的纷争,还有一种固有的纠结,都在一种是光中漂浮,而最终使我们所有的心落下的,还是一种岁月的静好。每个人都是盼望着吧,每个人都是在梦想着吧。至少我是这样。面前的张路和刘路,也是这样。我相信张路说的话,是从王妙那受到启发,张路说的“看王妙那又哭又笑”的样子,似乎一下豁然开朗,是的,何必,林林总总,总归归于岁月尘土。但我敢肯定,王妙没有走出来,而且还一直固执地朝里走着。所以,我佩服张路的一种勇气,还是在有限的岁月里,抓紧亲情的那份执着。有人做了,有人没做,还有人在拼着命地朝相反的方向做,这或许,才叫千奇百怪的人生吧。浮世人生绘,没有谁能说谁是对还是错。
此时,刘路忽地笑了说:“本来很高兴的事,瞧我,就是忍不住,来来来,我给大家带了早餐了,以后可得关照我姐了。”
我笑着说:“这就关心上啦,那我也得叫姐呀。”
刘路脸一红说:“那是演戏的,不算的。”
我假装失望地说:“唉,亏我还一直当真了呢。”
陈香知道我说的是假扮刘路男友的那件事,上来一把揪了我的耳朵说,“这是替苏小禾揪的,如果苏小禾舍不得揪,就算是我揪的了,还反了你了,一天不看住,还就上房揭瓦啦。”
大家哈哈大笑。我心里很快乐,其实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一任刚才那眼泪疯流的,我真的怕我支撑不下去了。
刘路走了,张路抱着花,脸上痴成一片。唉,再高冷的女强人,也是得跌落凡间享受人间烟火的,或许,这才叫做接地气的生活。
工程主干工程接近尾声,我突地有个想法,我想至多还多撑一周,把主干工程搞完了,再请段时间的假,然后去安心安意地摆平苏小禾的疑虑。
张路戴上工帽说今天她得到新工地看下,再向王妙说个情况,不用我们陪了。我知道,涉及商业的范畴,我和陈香忙答应。这也是我们佩服的一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张路,还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永远把工作分得清清楚楚。正如她打的比方说过,公家的一分钱都得清清白白,私下里你把我张路又劫财又劫色的,只要我不报警,就算你安全地得手了。当时我就吐了吐舌头,妈地,这个比方虽是浅显易懂,确实能说明这个问题,但却是太不怎么地了。
我和陈香要把所有的杂项归整,也是挺忙的,大家分头而去。张路走时,细心地将花放到了办公室,而且出来时,气色非常好,出门时,竟是一跳一跳的,我的天,这是那个高冷的女神吗?这是那个在三百个工人面前,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安排起工作来词色锋利的张总吗。但我喜欢工作时的张路,也喜欢此时的张路,当然这种喜欢,用佩服或敬服更合适。
晚上一下班,苏小禾就拉了我去看她父母。想起来,还真的服那句老话,环境改变人,一个正能量的环境,确实还能让人产生许多的正能量。早上张路和刘路的真爱一抱,让陈香心里生出许多的感概吧。
换我开车,陈香没有推脱。我有点感觉,自从上次陈香问过他父母我怎么样后,陈香似乎整个人都变了。真的,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最直观的感觉。在我的面前,不再注意什么,当然工作时间除外,我是说私下里。有时晚上有事急了,我到她那儿,她穿个睡衣,真空的,在我面前,毫不避讳,搞得连我这个自称胆大的主都不敢抬头看呀。还有,跟我在一起时,嗲个不停,身子软成一滩泥,怎么着站不稳似的,扭着扭着,就搭在了我的肩上,那种吹过来的兰花香,我真的以为就是苏小禾在我背上一样。
此时我开车,陈香在副驾上没干别的,手撑着下巴,专心专意地看我。
我用眼睛的余光瞟了陈香一眼,我的妈呀,一脸的痴醉呀,看来早上那场亲情戏,这丫头到现在还入在戏里不得出来呢。
我笑着说:“香儿,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这么看着。”
陈香的声音象是从喉管里飘出来一样,幽幽地说:“我喜欢。”
我的天,我心里咚地一下,这情势有点不对头呀。
我呵呵一笑说:“早知道你这么喜欢看,我得化个妆呀漂个唇呀什么的,那样就好看多了。”
陈香却是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笑,还是那个姿势,说:“不,我喜欢。”
天,我听懂了,这妮子,怕是真的入了戏出不来了呀。
我假装专心开车不再接下一句,陈香还是那么默默地看着。
突地,陈香问了一句:“向前,我跟你说个我小时侯的故事吧。”
我说:“你不是说了嘛,还有那些过往,我觉得,香儿,你既然走出来了,就别再想着这些事了,现在,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地爱你的父母,毕竟是她们把你养大的,你的母亲,我看得出,视你如命一样,这就行了,人不能太过苛刻,那样,你自己不舒服,也会让你周围的人不舒服的。”
陈香这下换了个姿势,眼望着前方,摇了摇头说:“不是,你说的我早就放下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父母,只可能是这两位了。而我想说的,是一直刻在我心里,我怎么也忘不了的事。”
我一惊,我知道陈香过去,确实是如传奇剧一样,经历太多,什么无性婚姻呀,想证明狐狸精的女儿也是狐狸精呀,还有什么男人女人除了那事就不能做别的呀等等,不甚清楚的各位,可参看前面,挺详细的。而此时,陈香居然还说会有事,这会是什么事。
陈香说:“你只当是解闷吧,我是想到张路和刘路,又把这段刻在心底的记忆给拉起来了。”
我说你只要觉得说出来好受点,那你说吧。
陈香说那个时侯快到十岁吧,记忆中父母那个时侯吵得不开交。当然,从记事起,父母那会儿吵架吵得厉害。当然,这你知道,其中有父亲的原因,但我感觉到,似乎还有母亲的原因。
为什么在我将近十岁的时候吵得特别厉害呢,是因为那个时侯,几乎所有的走过去过的医院,都给陈母下了最后的相同的判决,那就是不可能再有生育了,所以,这个时侯,或许是总的暴发吧。
那个时侯母亲极瘦,但父亲似乎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喝酒,而且还一喝就醉,醉了就打母亲,那一段,我是伴着父亲的怒吼,还有母亲几乎咬着嘴唇出血也不叫的恐怖度过的。父亲打母亲,打一声骂声婊子,打一下骂声烂货,我记得清清楚楚,钻心呢,那怒吼,我能感到那种钻心的味道。但母亲不说话,不争辩,不躲闪。最后母亲总是轻轻地搂着我,我每次都吓成一团,母亲总是轻轻地搂紧我,合着血的嘴唇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别怕,乖,都是妈不好,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