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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萧索江湖,谁才是天下第一?这血腥江湖,人命视入草芥,这些阴谋家又为何如此残忍冷酷?杀伐有到底是为了什么?江山、美人、名利、金钱,亦或许这些东西这些阴谋家早已经应有尽有,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如此淡漠绝情,流血和死亡对他们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当武林已是一片荒芜,又有谁能够出手阻止这场阴谋?即使是徒劳,但总要有人去做。
此时此刻动荡的江湖,远远不是一场屠杀那么简单,或许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前些日子河南河北一带出现官军抢粮的事情,这只是一个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现在的江湖不像江湖,朝廷更不像朝廷,纵容官军放火杀人,那所谓的朝廷远远还要比江湖乱的多。在京城一带,百姓都往着河南一带逃窜,据说是官府下令,收集粮草以备战时所需,说的收集,可是官兵就像土匪一样,或许说比土匪更不如,不止抢粮还要抢人,那个百姓敢要是反抗就地处死,官兵杀人放火几乎是无恶不作,这让百姓根本无法生活下去,所以只流亡逃窜,沿着河南河北一路进京的路上已经形成了长队,一路走来这些人早已是疲惫不堪,但是他们还是坚定的不回头向前走,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离开才有活路,那怕死在路上也比死在朝廷鹰犬的手里要好的多。
如今的明朝廷内忧外患早已是千疮百孔了,作为一片土地上的君王,就算崇祯再昏庸无能,他不为百姓考虑,总也应该为自己想想,如今这样压榨百姓且不失自毁长城,山海关外清军的铁骑虎视眈眈,时时刻刻盯着大明江山这块肥肉,内有李自成在陕北一带揭竿起义拥兵数万之众,如今的大势就算是傻子也能够看的清楚了,但是崇祯又在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位君主在干什么?但如今的朝廷或许已经由不得他了,朝中宦官当道,太监掌权,以魏忠贤为首的东厂组织,名义上禁卫军,实际上就是给魏忠贤效力的鹰犬,帮助他挖空大明的江山,加上还有金寿天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个天下能不乱吗?只是可怜这些百姓,又要流离失所,流Lang拾荒不知还要多久?
这些百姓从北方一直南下,一直走一直走,他们要去向何处?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如今京城已尽大乱,各地州府衙门更不可能管他们,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干粮已经吃尽了,一路上吃草根树皮为生,年轻点的倒还勉强撑的住,但是一些老人和妇孺一路走来已经是越来越少了,一旦倒下她们就再也没有起来,也没人会去理会,自身难保谁又会去可怜他人,就算可怜也没有那个能力。暴尸荒野,埋骨他乡,这段历史谁又能拯救,如果说江湖所倡导的快意恩仇,血债血还,那这些百姓的该找谁报仇?又是谁欠他们的债?一路上的百姓,有的人直接向北走去,投奔闯王李自成;有的人听说边刑魔教教主乐善好施,于是有的百姓就往西走去;还有的百姓向南盟城走来。如今的天下,或许也只有这三个地方才是净土。
南盟城这几天似乎特别热闹,街上也比往常多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京城口音,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饿的骨瘦如材,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南盟城本来就不是很大的一座城池,如今突然拥进来这些逃荒的百姓,也然是十分拥挤,但是这里的百姓还是热情安顿这些落难逃荒的百姓,很快这里的客栈和大户的家中便住的慢慢的全是人了,或许正是南盟城正义的熏陶,和这里百姓的热情善良,才会让那些逃荒的人心中有份家的感觉。
段云鸿站在城楼上默默的注视着下边的情况,身旁站着飞云佛杀和温楠,段云鸿道:“你们看,这几天这里来了很多京城逃难的百姓,不难想象,如今的京城远远比这险恶的江湖更加糟糕。”说罢,段云鸿望着苍天一声声的叹息,他是在为这些可怜的百姓哀叹。
飞云佛杀道:“如今朝廷宦官当道,魏忠贤为首的一群阉党掌权,整天中饱私囊,不管百姓死活,不顾江山的危亡。看来明朝廷的气数将尽,只是可怜这些生在改朝换代中的百姓,又要颠沛流离露宿他乡。”
温楠沉思了一会道:“两位叔叔,这些天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廷中发生的事情,我都觉得非常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我总感觉这些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段云鸿似乎也感觉非常的奇怪道:“楠儿所说也如我之前猜想的一样,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股势力徘徊于江湖和朝廷之间,但是却又理不出头绪,而且这股势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日益强大,八指杀手只是江湖杀戮的开始,百姓逃亡这才是阴谋的源头。一个朝代,一个国家的兴衰,完全却绝于民生大众,如今对手的目光已经远不止江湖这么简单,他已经将手伸到了江山领土,我们的对手远不止一个金寿天,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温楠道:“两位叔叔,这件事一定和金寿天有关系,我想去一趟京城。”
段云鸿道:“楠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今京城已经布满了东厂的爪牙,要想从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可比登天还难啊。”
温楠道:“段叔叔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现在或许只有金寿天才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不能再错过了,多等一刻便会有更多的人丧生。”
段云鸿久久没有说话,这个道理他又岂会不知,只是此行凶险,温楠是温大哥唯一的独子,段云鸿不想他去冒险,他宁愿自己去,但是如今南盟城是这江湖的最后一根顶梁柱了,南盟城也不能没有段云鸿。
温楠接着说道:“段叔叔,你不要在犹豫了,决定吧。”
段云鸿双手搭在温楠的肩上,用慈爱的目光对着温楠说道:“楠儿,这件事情我可以依你,但你记住到了京城万事小心,不可冲动莽撞,一定要好好的。”段云鸿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温柔,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嘱咐,也是深深的疼爱。
温楠听到段叔叔的这番话,十分感动,或许已经有很久他没有听到过如此暖心的话语了。温楠跪到地上道:“两位叔叔,遇到你们,楠儿心中万分高兴,谢谢你们对我的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段云鸿和飞云佛杀扶起温楠,三人互相注视,眼神之间充满着关爱和感动。如今在温楠的脸上,已经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份稚气和年少,在他的眼神中,也再看不到曾经那孤独仇恨厌世的目光,有的是一份成熟,是一腔热血和正义。不曾见过温云峰和青岩的江湖传说,但是不难想象,如今的温楠和当初的温云峰应该也相差不多,在温楠身上我们多多少少可以觅到一丝剑祖的影子。
几句保重嘱咐的话语说完后,温楠便收拾好东西,和慈蕊一起出了南盟城向北走了。
看着温楠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两位江湖老英雄站在城楼上不得不感伤了起来,飞云佛杀道:“这孩子,和他的父亲当年一摸一样,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正直。温兄有这样一个儿子,在天之灵也可以欣慰了。”
提起温云峰,段云鸿似乎十分伤痛,眼眶湿润,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的说道:“只可惜,温兄一生光明磊落侠骨柔肠,最终居然埋骨异乡,这让我这颗心永远都不得安宁下来。”
说罢,两人便没有说话,仰望着远处,此时思念已经占据了两人的心扉,谁也不知那是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情谊?“三云”在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的英雄故事家喻户晓,可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从来没人了解。或许这就是英雄本色,他们用他们的坚持拯救正义的同时,永远不会向世人吐露他们经历的辛酸。
温楠和慈蕊一路走,以前慈蕊一路上的话总是很多,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她总是有问不完的疑问,有时候连温楠都觉得烦了,不过温楠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每一个问题,有些问题温楠也回答不上来,毕竟温楠对这个世界也不算特别了解。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子,温楠才会有如今的变化,如今的耐性,这点还得感谢慈蕊。
可是自从从小树林回来后,慈蕊的话就少了很多,温楠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有时还似乎有意回避温楠。看着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慈蕊,温楠转过身道:“你怎么了?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心里有事吗?还是不舒服?”
慈蕊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温楠,于是她假装微笑道:“没事的,温大哥,我不是好好的吗?这几天看到城里来了那么多逃难的百姓,他们真的很可怜,所以心里有些感伤。”
温楠看见慈蕊的笑容,心中的焦虑顿时荡然无存,因为信任,所以慈蕊说的话,温楠从来不会去质疑。温楠道:“没事就好。我们继续赶路吧!”
说罢,两人继续向北走去。如果慈蕊不说,温楠永远也不会知道慈蕊心中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让慈蕊又怎么给温楠说起,一边是罪大恶极的重曲,一边是对自己全心全意的温楠,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如此隐瞒下去是对还是错。他们继续往前走,这一切总会有一个答案的。
河南和河北交际之处,这里群山环绕,从前这里有着一个门派,从前这里有着一个门派,其声势和威望绝不亚于少林和武当,却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从此这里边荒草丛生人烟汗迹,或许有很多人遗忘了这里的故事,但这个门派却永远烙印在这座山头,它就是狐剑门。那个被鲜血染红的石头,和那些倒置腐朽的木料,当初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都还依稀可见。山上有一处茅屋,周围打扫的很干净,这里有人居住吗?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茅屋里住的又是谁?
只听见两个老男人说话的声音,屋门打开了,原来是蓝城和天狼十三杀,或许如今也只有蓝城还会惦记着这个地方,当初那场屠杀幸存下来的蓝城和温云峰,如今温云峰已经逝世,只有蓝城一人还会回来打扫收拾这里,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
天狼十三杀道:“蓝兄,这些日子,打扰你了,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还是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