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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道伤要是在她身上,早就疼晕过去,男人还能从被人追杀暗杀的困境中逃出来才晕,硬汉!
“真是命大,这样的伤还能撑住一口气没死。”简直是奇迹!
连又晴倒是庆幸起自己没有见死不救,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刷刷刷几下把男人上身的锦袍割裂,连带着里面贴身的白色里衣也没剩。
大部分衣服割裂开脱掉后再小心地一点点把粘在伤口上的衣物剥离,免得动作幅度太大脱衣服时带着伤口附近的皮肉加重伤势。
作为医生,缺胳膊断腿的伤太常见,人体也解剖过,她倒是不怕处理这样血腥的伤。不过身边没有麻醉药,这人要受些苦了,幸好晕着。
连又晴把人扶到树边让他侧身躺下避免压倒伤口,把手绢打湿后给他擦了擦身子清理完血迹稍稍清洗过伤口,又从马儿身上解下一个灌了烈酒的酒囊小心地倒在伤口上当消毒酒精用,紧接着从包里拿出方雷纤塞给她的据说非常好用的止血散、金创药全部撒了上去。
用纱布前前后后严严实实地绑好后简直像给男人穿了件白色背心,如果忽略她包扎到最后恶趣味一起身前身后扎的两个漂亮蝴蝶结的话。
伤患是一动不动任由她处理伤口,可身前身后都有伤侧躺着无法配合的病人实在麻烦,等包扎好伤口,额头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烈酒倒伤口上没把人疼醒,连又晴倒是松了口气,一旦人醒来看见她的脸,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不过男人的伤口太长太深太大,随身携带的烈酒、止血散、金创药、纱布全用完了,之后免不了还要去镇上买一些备着以免万一。
这么一想,特地跑来看日出结果什么都看没到还损失了随身物品需要花钱购买,亏大了!
她倒是想从男人身上捞点银子也好两清,结果这人穿得是好,穷得叮当响,身上一点银子没有,唯一携带着看起来玉质相当不错的玉佩倒是挺值钱……吃点亏就吃点亏,她不敢拿很可能带着身份指向性的玉佩。
即使男人昏迷着听不见,连又晴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要不是爹爹娘亲怕我受伤非要我带着,你就算遇上我,我也救不了你。”
医生医术再好,什么工具药材没有,再小的病也治不了,幸好带了。
男人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被弄烂了,只好给他穿上自己的,小是小了点,不过总比没有上半身裸着的好。
等等,温度好像有点不太对?
连又晴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额头,手触碰到男人脸上带着的面具才停下来,收回手阻止自己摘面具的动作。
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要是揭开面具,不管面具底下的脸是美是丑,第一次野外救的人都会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还是算了。
连又晴伸出的手换了个地方,确认男人的体温异常很可能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刚刚擦身子又吹风着凉才引起的发烧,暗叹自己是个劳碌命,认命地前去寻找草药。
有什么办法呢?
她酒量不好,携带的烈酒本就是消毒专用,刚刚也已经用完。
没法采取物理降温,也就只能靠着方雷纤教导的一些可怜的草药知识摘取一些新鲜的草药,没有生火熬药的条件就干脆用石头压碎了挤出汁来当药喝。
不管有多少用处,总比没有的好。
轮到喂药……又是一□□烦事。
“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连又晴哭丧着脸,推翻之前不摘面具的想法,小心地把男人脸上的面具移开一点只露出那张惨白的唇。就着侧躺的姿势,一手捏着他的两腮,一手把灌了草药汁水的酒囊小心地倒进他嘴里。
可惜的是,她倒的再少再小心,男人也喝不下去。
侧躺是不容易吞咽,可她只有两只手,实在没办法。
救人救到一半却在喂药上卡主了,连又晴急得冒火:“喂,你倒是喝啊,不喝怎么可能退烧!”
现代面对昏迷的病人还有输液这一条路,古代……古代不会真的只有嘴对嘴喂吧?
一点都不想救人了,怎么办!
系统像是知道连又晴正犹豫不决,也犹豫地问了一句:【宿主,不救了吗?】
怎么能不救!
连又晴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半途而废”一说,当即仰着头喝了一口草药汁,汁水一入口,差点被严重的草药腥味弄得条件反射吐出来。
未免好不容易找到的救命药被浪费,她忍着想吐的冲动,赶紧把男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低下头贴着唇把味道相当不好的草药汁渡了过去。
男人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又或者是本能地想把难喝的东西吐出去,冰凉的舌头一伸舔到了连又晴的唇舌。
混蛋,流氓,登徒子,叉出去浸猪笼!
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连又晴深呼吸一口气,把男人脸上差点掉了的面具端端正正扶好,低头狠狠地咬了两口男人的唇,咬得红红肿肿看上去健康一些,这才把剩下的草药汁喂给他。
而男人仿佛也被那凶狠的一咬吓到了,又或者是再度晕了过去,乖乖地全部咽下,没再出幺蛾子。
“救一个人就这么累,以后要是哪个人再敢对我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一定用剑在他身上戳几个洞,让他先救自己去!”
连又晴被折腾得浑身是汗里衣湿湿的非常不好受,没什么好气地冷哼,哼了一声又一声。
像是察觉到此刻某人的心情不甚美妙,刚刚同样提过一句的系统早就乖乖地一声不吭缩起来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连又晴摆正面具老老实实遮好脸,给男人盖好外衣,往洗干净的酒囊里灌满溪水,又用手绢把几个洗过的野果和馒头包好放在他身边,免得这么重的伤没死醒来后反倒饿死。
做完这一切,天色早就亮得不能再亮。
不确定男人什么时候会醒,连又晴不敢多留,看不到据说很是壮观的日出有些可惜,但救了条人命,虽然辛苦了点,心情倒还不错。
她叹息一声,骑上马,掉头走了。
身后,带着面具的男人听着越来越远的马蹄声,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睫毛,睁开一双一点不像刚醒来才有的幽深眼眸。
连又晴本是打算看完日出继续往北走,想着耽搁一天也没事,于是掉头回了镇上,准备第二天再早起一次去看日出。
中午在客栈楼下吃饭时,碰巧隔壁一桌带刀带剑明显是江湖人士的四人在谈论一些事情。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说葛家到底犯了什么事才让人一夜灭门啊?”
“谁知道呢,葛家是十五年前才兴起的,本就不清不楚,没人知道具体底细。”
“说的也是,葛空的独门□□可是害了不少人,现在他死了也好,大家伙儿都不必再担心什么时候中毒了。”
“好了,人死灯灭,葛家既然已经覆灭,这些话就不要再拿出来多说了。”
那三人只一人说了一句就被像大哥的人禁止不再说话,仿佛葛家的事像是禁词不能提。
连又晴心说报仇来灭门去的,江湖果然麻烦,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