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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溪摇摇头,一个统兵都这样,不必提那些普通士兵了。
“郡牧死了几个月,估计他们就懒了几个月。”,这样的身手,又比纨绔子弟好到哪里去?如何能镇的住独孤家的那些孩子?
碧溪让人传话,让他们好好操练,一个月后比试箭法。传完话便觉得累的很,再也不想看他们胡乱操练,便同欧阳一起离开。
“不高兴?”拉过她的手,为她理了理发钗,今日她戴着金凤衔珠的簪子,簪头比较重,戴的时候恐怕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所以簪子戴久了便有些下垂。
碧溪很配合的低头,任由他为她整理发饰,低声笑道:“没有的事,他们都是我的兵,调教他们是我的责任,还有那些县官里长,他们的政绩都由我考核,想翻出我的手心,恐怕没那么容易。”
欧阳笑着搂过她的腰,道:“知道就好。”
三朝回门,这一日他们早早的便坐上马车往长安城赶,下午才到国舅府,叔父婶娘们大多都来了,一见到碧溪便凑过来与她聊天,问她在新野郡是否还住的惯,正着话,一位老者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仆人的胳膊,缓缓的朝碧溪走来。碧溪愣了愣,一时没想起眼前这位老者是哪位亲戚。
看了眼尹氏,尹氏介绍道:“这位是定国候。”,碧溪知道定国候是一品,又敬对方是长者,便行了礼。定国侯眼圈有些发红,沙哑着嗓子道:“我是你大伯父。”,声音沙哑难听,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忧伤。碧溪便恭敬的行礼喊了一声:“大伯父好。”,心里却不知,这是哪位大伯父。独孤家有几位叔父,但是大伯父却不是眼前这位。
定国侯听她这样喊,显得非常高兴,拉着她絮絮叨叨的开始话,本来聊的非常热闹的婶娘们,却个个翻着白眼离开,看神情显然十分不悦。那种不悦里还带着不屑,仿佛定国侯是个乞丐一般,她们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孩子,一看你就是个孝顺孩子,我会看相,相由心生,你是个好孩子。别嫌大伯父唠叨,大伯父吃了半辈子的苦,从父亲便离开,母亲改嫁,继父是个狠角色,那个时候多少人饿死,我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割草,回家拌着粗糠吃,那时候有什么事不干,不认识字,细活做不了,粗活都做过一遍,夜里还要给收大粪,白天做两份工,晚上给木匠做工,一天做四份事,也是运气好,才熬到现在还没死……”
碧溪皱眉,没想到定国侯还有这样的过往,实在太惨。只是她并不想听这些陈年往事,因为这些事与她无关,她更在意京中发生的新鲜事。
她听到几位婶娘在不远处聊天,道:“这人真是,不请自来,每每都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如今都已经承袭爵位了,还这些。”
尹氏也有些不悦,跟着道:“若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然被他拉着,听他那些破事。”
在碧溪心中,尹氏一向是端庄得体有涵养的妇人,就算对下人也不太严厉,怎么对这位定国侯如此不满?碧溪本以为定国侯只是聊一会,结果他这一聊便聊了半个时辰,将他经历的苦难一的了出来。原来他不是别人,而是信公长子,因为当年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至今连个媳妇也没有,更别提子嗣了。在外流落四五十年,直到隋国建立,他才认祖归宗,后来又承袭了爵位,只是这层身份实在尴尬,许多人都怀疑他是不是信公的长子,因为各方质疑,也因为他出身贫寒,所以鲜少在人前露面,上次碧溪成婚,他根本不知情,后来碧溪去了封地,他与人下棋才得知此事,当时便气的差晕过去,因为册封郡主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无一人通知他,还是从外人口中得知,可见根本没人看的起他这位定国侯。
碧溪实在不愿意与定国候多,可他是长辈,身份经过了皇上的认可,碧溪又必须尊重他,因为郡主也要有孝贤的名声,否则不能服人。
“大伯父,往事已矣,您别想太多了。”碧溪轻声安慰着。此时此刻,她真是身心受着双重煎熬,马车颠簸,本就让她苦累不堪,如今还要站在厅外听老人往事,不难受那是假的。她讨厌听这样的往事,谁没有往事?又有谁整日将往事挂在嘴边了?皇上能成为如今的皇上,难道经历的坎坷比一般人少?就连温柔的尹氏,还经历过十房争产,定国侯的这往事,也就他自己当回事罢了,放在拿个豪门里都不算大事,就连碧溪如今人日子,过的也不比他好多少,他差被饿死,碧溪不也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吗,谁又能比谁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