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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梁文真左思右想,决定让牛仁前去试探马车夫,结果马车夫藏得滴水不漏。梁文真依旧顾虑难消,对马车夫十分警惕。梁文真正与牛仁谈说间,许凡却带着雷横来了。梁文真假借饮酒作别,将张文远私通阎婆惜,害了宋江一事告知雷横,与雷横设计收拾张文远。
梁文真与雷横一行往衙门行去。来到县衙附近,又找到朱仝,让蒋兆许凡蔡炎在外等候。梁雷二人与朱仝会面,梁文真将事情始末告知。朱仝听到自家敬重的宋大哥落到如今境地,张文远那厮竟是始作俑者,亦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二人将计策与朱仝说了一通,朱仝大叫好计。梁文真出来叫蔡炎跟随朱都头,去安排诸般事宜。许凡蒋兆跟了梁文真与雷横,匆匆往衙门公堂处去。
梁文真雷横来得时候尚早,二人在堂前说些闲话,聊将一会儿,这才等到升堂。啪一声惊堂木,时任县令时文彬一声“升堂”,声如洪钟:“带原告被告证人,一干人等上堂。”
那“威~~武~~”声起,梁文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落寞上堂,跪在地上与县令行礼。尽管屈膝,那挺直的腰板,淡然中流露出一种清高,自与一干人等不同。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堂,但这却是第一次当被告,总有一种不知名的失落涌上心头。往边上看去时,却正好看见朱仝也到了公堂,走到雷横一旁,正跟雷横示意,意思是事情已妥。
“堂下嫌犯,可是梁文真?”县令时文彬惊堂木一拍,问道。“回禀大人,正是小人。”梁文真简简单单一句,却是中气十足,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落魄与潦倒之感。
“梁文真,张文远告你行凶伤人,”县令时文彬直勾勾盯着梁文真,道,“你可认罪?”
“启禀大人,在下的确是打断了张文远的一条腿。”梁文真一语未毕,时文彬便迫不及待,道:“那你是认罪了?!”
梁文真还来不及回答,文彬便惊堂木一拍,道:“来人,犯人梁文真,行凶伤人,供认不讳,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赔偿损失一百两。”
堂外看客议论纷纷。“这不是上次替人翻案的梁文真吗?这次居然自己也惹上官非了。”“莫不是仗着自己铁齿铜牙,便目中无人?”“依我说是县令不服上次被姓梁的玩弄于鼓掌,刻意陷害,你看,那原告正是他的衙门中人。”“······”
一众差人上前,梁文真振臂一挥,道:“且慢!”站起身来,怒吼道:“素闻郓城知县时大人,明察秋毫,秉公办案,没想到也是包庇下属,假公济私,真是浪得虚名,愧对郓城百姓。”
时文彬一听,火冒三丈,几乎要站起身来,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梁文真,竟敢藐视公堂,侮辱本官,该当何罪?”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朝廷派来做一方百姓的父母官,自然须为百姓主持公道,造福一方。若无视王法,执法不公,又何需尊重?”梁文真扬起下巴,一转身,对堂外看客道:“众位,你们说是与不是?”
时文彬见堂外人头攒动,交头接耳,顿时心里一紧,唯恐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因道:“适才你已承认行凶在先,本县才按律法处置,若有其它隐情,你自当速速道来,本县自有公正裁断。”方才还一脸神气的张文远,顿时脸一沉,无精打采,心想这梁文真诡计多端,这次恐怕拿他没辙了。
梁文真跪地,作揖道:“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原告张文远前来招惹,还恶人先告状,叫朱仝朱都头前来缉拿在下。朱都头明察秋毫,这才斥了那厮一顿,放我等走人。哪知这厮不识好歹,趁着昨日我等一行人在天然居吃酒,纠集一伙地痞**,前来生事。我等被迫自卫,纷乱中将他打伤,请问大人,我能坐在那里任他欺凌,任他殴打么?其中情况,当时朱都头、雷都头都在场,可与小人作证。此实乃他咎由自取!”
时文彬一听,心里已然明白大概,却不愿意偏帮梁文真。踌躇间,看看雷横,又看看朱仝,问道:“二位都头,梁文真所言可是事实?”二人自然是点头应诺。“大人,当日我也雷都头同在天然居用餐,当时事情始末一发全已目睹,被告所言不虚。”
时文彬苦叹一口气,正欲说话,张文远心里发急,慌忙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梁文真善于笼络,二位都头怕是已经与梁文真沆瀣一气,上次朱都头有意徇私,放走梁文真,我本想息事宁人,不再计较,哪知他以怨报德,变本加厉将我的腿打折,大人千万要替小的做主啊!”
本想偏袒这个不争气的属下,县令时文彬此时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梁文真作揖道:“大人,在下自阳谷县而来,随公差队伍上京公干,又因一路艰险,耽搁不少时日,哪里有功夫惹是生非,与他纠缠不清?”时文彬一听,似有更为信服。
梁文真叹一口气,继续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也不怕再生枝节。”此话一出,不光县令,在场所有人都饶有兴味,竖起耳朵,听梁文真到底有甚么话说。、
“我等上京公干路途,无意间射中一只信鸽,乃是张文远写与梁山贼人晁盖的书信。”梁文真一言,一众人都目瞪口呆,张文远更是破口大骂,道:“姓梁的你别血口喷人,我与那梁山贼匪毫无瓜葛,怎会有书信往来?”
“肃静!肃静!”时文彬将惊堂木一连三拍,喝道,“张文远你且听他说,本官自有定论,你若再如此激动,我便认定你做贼心虚,还要治你扰乱公堂之罪,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