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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伤在肩上,王爷可要如何包扎?”浅夕一本正经,手里已娴熟的撕了白绢。
慕容琰满眼狐疑,还是缓缓放下了捂伤口的帕子。
伤口果然有些开裂,创面虽不大,看着却深,这样的伤最要好生将息,才好的快。
问明了慕容琰,浅夕取了半尺长、莲米大的小银匙,先舀了金疮药粉,敷在创处,接着又换药膏。
带着清苦的药味儿弥散,闻起来十分熟悉,浅夕忍不住又抱怨:“我制的药用了可不留伤痕,不像这个……”
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在耳边,吹气如兰。她亲手为自己制了伤药么?慕容琰心头微热,侧头看去,粉里透红的小脸几乎要贴住他的脸颊,只需稍稍低头,便可采撷她的甜美。
心思才动,浅夕已直身离去,留下带着温度的馨香,教人怅然若失。
烛光朦朦,慕容琰不觉冷硬的心,已化了绕指柔。
片刻,浅夕又捧了白绢过来,伸手穿过他腋下,环过他的颈,一圈圈将伤口包扎妥帖。
灵巧的小手,轻盈娴熟,偶尔触碰到他的肌肤,便留下一簇簇火辣辣的酥麻。鼻端都是处子兰香,撩人心弦,她就俏生生站在他身前,触手可及,伸手可得……
慕容琰鼻息渐重,俯脸下来。浅夕察觉异常,正要退身缩手,慕容琰已捧了她的脸颊,低唤:“夕儿……”
醇厚暗哑的声音,带着涩意,让人迷醉。
浅夕一个激灵,推了他的手弹开,上气不接下气,才说了个“不”字,就心虚低头。
不?!慕容琰愕然,说不上是恼怒还是痛心。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肯么?
是了,从一开始,她就让他“不要过来”。
许多从前不愿仔细思量的场景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马市上,她笑靥如花,对白毓说:我姓秦,叫秦浅夕,小侯爷一定要记得。
长乐宫外,月色凄迷,她不顾一切替白毓遮掩。
三日前,她甚至舍身替白毓挡去致命一刀,末了,还扳了白毓的脸,唤着他的名字,问他伤着没有。
甚至连她肯嫁进王府,也是自己以去郁山为由,诱了她答应……
无名的怒火重燃,若她真是宛儿魂魄附身,为什么还要距自己千里之外?若她是秦浅夕,她心里真的是恋着旁人,利用着他么?
无法好生思考,看她手足无措,吓白了脸站在桌后,他竟不忍斥责。
翻身上榻,揽被背身而眠。
浅夕呆站许久,才明白过来,慕容琰是独自歇了。
为何心里有淡淡的失落?浅夕口中嚅嗫几下,话难出口。气恼片刻,索性也踢掉丝履,和衣上榻歇息。
刻意从他腿上爬过去,缩进里侧,随手扯过一床绣褥盖了,背脸躺下。
头刚落在枕上,浅夕就皱眉在心里“哎唷”了一下,她这满头的笄簪啊……硌得她生疼。
兀自逞强,不想又被慕容琰笑话了去,浅夕忍痛将硌在鬓边的宝簪悄悄往上推了推,勉强半边腮枕着一角,蜷身睡了,心里却把慕容琰来回埋怨了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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