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陌路尘烟 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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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金丝软甲呈现出一种坎肩的模样无袖无领。

如此一来穿在身上也不会影响行动,但却最大程度的保护了穿戴之人的上身要害。

坎肩背后右肩的位置上有一片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嫣红色。

金玉良看到萧遥注意到这片嫣红,叹道:“当日金某人中了阉党的诡计,被那伪装成函雅的东厂爪牙所伤,若不是当时有这件金丝软甲在身,仅仅是那人的爪刃恐怕就得重伤了我,再加上爪刃上沾染的剧毒,金某人可能就走不出那片军营了。”

萧遥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冰冷的爪刃刺破了金玉良的外袍,却被这薄薄的金丝软甲挡住,只能浅浅的刺破金玉良背后的皮肉。

若不是爪刃上喂有剧毒,那区区刃爪恐怕根本就奈何不了身穿金丝软甲的金玉良。

看到萧遥收下了金丝软甲,金玉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萧遥,因为我的缘故,累的你和鬼前辈在饶州逗留数日,如今金某身上的毒已经拔清,不敢再耽误你和鬼前辈的时间,我已经让翼德为你们准了上好的车马,只要二位愿意随时可以启程。”

张翼德听到师父这么说,一会儿拿眼看看师父金玉良,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向萧遥,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萧遥不动声色道:“谢过金门主,不知金门主你和张兄弟又准备前往何处。”

金玉良道:“先前金某临阵离开有亏好友,准备南下广州于老友谷有道汇合共谋大事。”

萧遥道:“恐怕金门主和张兄弟不止是去和谷帮主他们汇合吧,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一位良门的朋友说起,蒋精忠率领东厂大军在福州扑了个空,现在已经和班王爷合兵一处,陈兵福建省南面的漳州府,向广东提督戚继光戚将军施压。”

“想来金门主一定是准备前往漳州府救出您的义女金函雅。”

金玉良没想到萧遥已经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承认道:“不错,却如萧遥你说的那样,我正是准备和翼德一道前往漳州府救出函雅那孩子。”

萧遥问道:“不知金门主对救出令媛有多大的把握。”

金玉良叹道:“这段时间我已经使人查明,蒋精忠率领的东厂大军足有五千之众,再加上福州那里会合的班王爷大约一千左右的亲兵,人数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六千,再加上白发李永华、游魂桑坚、无影棍冯少廷、锁刀客莫远、暴熊哈儿赤、地趟拳赵七这些爪牙,他们若是汇集一处,我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半分把握。”

“但是这些人却不知道我金玉良仍在人世,应该对我没有什么堤防之心,有心算无心便多了几成胜算。”

萧遥皱眉道:“金门主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东厂阉党既然以为你死了,却为什么还留着令媛金函雅的性命,这些人恐怕早就算准了金门主还有张兄弟会不顾一切的解救令媛。”

“即便以为金门主你身中不治之毒,仍不肯杀掉令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正在等张兄弟自投罗网,所以这些人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金玉良长叹一口气,他如何不知道萧遥方才说的都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若没有金玉良和张翼德,若金函雅只是一名寻常的良门弟子,这些心狠手辣的奸贼早就将她杀害了。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些事又能如何,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落入东厂的手中,不说他金玉良,便是张翼德若是不能够将金函雅救出,恐怕也将日日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金玉良叹道:“虽然萧遥你说的都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终究还是有几分希望的,我不能扔下函雅不顾,翼德这孩子也不能,即便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们这次也要搏一搏了。”

萧遥突然道:“如此,那就让萧某人和金门主张兄弟一道,去会会那个蒋精忠吧。”

听到萧遥这么说,张翼德不禁流露出一丝喜色一丝感激,他在鲁南熔炉堡那边时,曾和萧遥待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萧遥的身手了。

说到萧遥的轻功虽然似乎脱身于良门的踏雪功,但是显然萧遥已经突破了踏雪功的藩篱,据他所知当今天下除了他师父金玉良外,恐怕没有人的轻功能超过萧遥去,平心而论便是他张翼德金玉良的亲传弟子,轻功都要逊色于萧遥许多。

而说到萧遥的武功,张翼德可以很笃定,就连师父金玉良都不会是萧遥的对手,恐怕即使是那位丐帮帮主谷有道,论起武艺都未必能够胜过萧遥去。

若得萧遥相助,这次南下漳州解救师妹金函雅,定能事半功倍。

不同于张翼德简单的心思,金玉良却是脸上一变道:“萧遥,这一次赶赴漳州凶险万分,你和鬼前辈与此事并无瓜葛,还是莫要置身其中引火烧身才是。”

萧遥听到金玉良这么说,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中装着金丝软甲的锦盒往金玉良身前一送,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萧遥要和金玉良他们一同前往的理由,正是他收下这个装着金丝软甲的锦盒的理由,若是金玉良不肯接受他的这个理由,那么他也真的没有了接受的理由。

金玉良看着面露微笑的萧遥,心中泛起阵阵暖意,那暖流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双眸,几乎凝结成了晶莹的水滴。

金玉良重重的点了点头,萧遥这才再次把装着金丝软甲的锦盒收了回来,房间中的三人对视一阵,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泛着泪水的笑容,有时反倒更加的动人。

留下来和金玉良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往后的行程。

萧遥这才拿着锦盒去见自己的师伯鬼三姑,走到鬼三姑门外时,那种在星河谷时以及荒园时的悸动又一次传来,这一次从将鬼三姑从星河谷中接出来到现在,细算起来已经有数月光阴。

萧遥和鬼三姑相处日久,对这种时不时传来的心悸,从惊慌到疑惑再到淡然最后是如今的沉迷。

每一次萧遥有这种感觉时,似乎鬼三姑都会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桌前,两只手伸出似乎拨弄着什么,而萧遥也越来越肯定,鬼三姑是在弹琴,再弹一张没有琴弦甚至看都看不见的琴,但是这看不见的琴在鬼三姑的手下,似乎却演绎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曼妙。

而这种曼妙却不是人人都能体味的到,除了那日星河谷中鬼三姑树屋外汇集的飞鸟,好像也只有萧遥能够感受的到。

至于师伯鬼三姑是何时才养成的这种爱好,萧遥并不知道,似乎从某一时刻起,自己的这位鬼师伯就好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但是若真让萧遥面对着鬼三姑,却又看不出她和之前有丝毫的不同。

甩开心中的杂念,萧遥轻轻地敲了敲鬼三姑的房门。

屋里顿时响起了鬼三姑那低沉沙哑的嗓音“谁?”

萧遥开口道:“师伯,是我萧遥。”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萧遥走进房内,只见屋子正中的桌几上只有一炉檀香袅袅燃着,除此之外桌几上便再无他物,显然自己的这位师伯刚才又在‘弹奏’。

定了定神,萧遥将谷有道送给他的那支锦盒,双手递给了师伯鬼三姑。

鬼三姑看着萧遥递来的锦盒眉头一皱,显然不知道萧遥要干什么“这是什么?”

萧遥道:“师伯,这是金门主毒清之后送来的谢礼。”

鬼三姑皱眉道:“我给人看病从来不收诊金谢礼你应该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一次给金玉良祛毒的人是萧遥你,这份谢礼你便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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