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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默松开行李的拉杆,敲了敲门,她刚下飞机,第一时间赶到苏桃这里来接乔乔。
门从里面拉开。
穿着睡衣的苏桃伸手抱住她。
这个拥抱来的突然,而且热情的太过了蠹。
乔默滑稽的展开双手,疲惫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苏桃抱她的时候撞到一旁的行李箱,‘咚’的一下,在安静的走道上还有层层的回声。
半分钟后。
乔默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苏桃的性子直爽,这种小女人的矫情她向来做不来,以前两人忙的时候,大半个月没见面是常事髹。
“小默,你真好。”
小米的突变让她有些心有戚戚,再怎么说服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就无动于衷,只不过,她向来强势,不会将伤心受挫表现在明面上。
她和乔默认识也有四年了,两个人刚开始不对盘。
乔默的性子太柔软,她看不惯,后来接触久了才发现,她的性子是柔,但是很有韧性,跟她倒是和契合,都属于那种又臭又硬,耗不动的主。
乔默推开她,“以前老说我矫情,你今天是鬼上身了?又搂又抱的,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苏桃被她逗乐了,狗腿的帮乔默提行李,“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下锅炒了。”
乔默进屋,菜准没准备好她没看见,倒是见着了餐桌上的一件啤酒。
大概知道苏桃心情不好。
乔默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乔乔,奇怪了问了句:“乔乔呢?”
她昨天给乔乔打电话说今天回来,这个点,早过了下课时间了。
苏桃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你说实话,你那个准妹夫对你是不是有想法?乔乔一给他打电话,跑的贼快。”
那天见了季景初后,她就开始打听这个人了,家世什么的都很好,但她却是有婚约的人。
未婚妻还是乔默那个狼心狗肺的妹子。
关于乔家的事,乔默已经跟她说过了。
乔默看着她不说话,其实,她就是在想,‘贼快’这个词怎么听起来跟季景初那么不搭调。
她一直觉得那男人的气质出尘到不像个人......
额,不对,这想法有点像在骂人。
像个没七情六欲的神。
被苏桃这话说的,瞬间接地气多了!
她想笑,后来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乔乔打的?”
苏桃翻了个白眼,“嗯,看样子挺喜欢他的,你怎么想的?要不一鼓作气的从你妖孽妹子那里将那个男人抢过来,要不找个人相亲结婚,弥补乔乔缺失的父爱。”
这个问题,苏桃以前就提过,但乔默一直都是拒绝的。
这次也没指望她能答应,没想到乔默沉默了几秒后,‘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苏桃惊愕的愣在原地,乔默已经走进厨房开始炒菜了。
......
顾予苼站在窗口,双手插在裤包里,微仰着头,看着天空稀落的星星,耳边,是虫蚁单调的鸣叫声。
躁动的心似乎也随着这万籁俱静的景象变的安宁了。
这些景,在他的公寓是看不到的。
从窗口看出去,只有成片成片让人烦躁的霓虹!
看来,他该换个房子了,那里太热闹,反而更容易被孤寂紧紧的攥住,每到深夜,就有无数的空洞滋生。
身后,箫随心睡的很熟,大概是因为感冒了,呼吸很沉。
今天林嫂给他打电话,箫随心今早上又发烧了,死活不去医院,将自己反锁在家里,也不吃药,饭也没吃几口。
外面有人敲门,很小声,顾予苼猜到是林嫂,走过去开门。
路过床边,他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上的温度,还有点烫。
打开门,林嫂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份小菜和一晚白饭,还有碗冒着热气的红枣桂圆莲子羹,“小姐还没醒吗?您吃点东西吧,这空腹饿着,胃哪能受的了。”
“嗯。”
顾予苼侧身,让林嫂进来。
他的确有些饿了!
林嫂将饭菜一一摆在茶几上,估计是声音吵到了箫随心,她翻了翻身子,醒了。
茫然的看着林嫂,又看了眼走到她旁边的顾予苼。
男人低头,温凉的手探上她的额头:“烧退了,林嫂特意给你熬了你最喜欢吃的莲子羹,吃了东西把药吃了。”
喉咙干的要冒烟了,她难受的蜷着身子背过身,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顾予苼看不见她的眼泪,但能从她一耸一耸的肩膀看出她在哭。
伸到半空的手僵了僵,起身,看向一旁的林嫂:“给霍启政打过电话没有?”
他们都以为箫随心是因为醒来没见过霍启政所以才哭,林嫂同情的看了眼面色清冷的顾予苼:“昨天打过的。”
林嫂这次没给霍启政打电话,直接给顾予苼打的。
昨天给他打电话,今天也没见人,就是美国,如果有心也该到了。
对于箫随心的选择,她没有说话的权力,就算是看着长大的,身份也只是个佣人,这些事不该她插手。但是每次看到霍启政拿气给她家小姐受,她就只能无奈的摇头。
如果她们小姐选的是顾公子,现在肯定幸福到云端里去了!
偏偏选了个什么本事没有,脾气还大的霍少爷。
“嗯。”
顾予苼应了一声。
林嫂识趣的拿着托盘出去了。
箫随心还在哭,没声音,肩膀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
顾予苼觉得烦躁,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有这么多眼泪,不顺心哭,不开心哭,生病也哭,高兴也哭,这么一比,苏桃简直跟个无敌女金刚似的。
别说哭,就连委屈红眼眶都没有过!
不是,上次在桐城那座山的洞里,他见过她哭的,很隐忍,眼泪一直流,表情却没怎么变化。
床上的箫随心小声呜咽,嘤嘤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顾予苼推开窗户点了支烟,手指熟练的翻转着手机,像是无聊疯了,点开了又关上,打开一个文件夹,关了又点开另一个。
最后停在通讯录上。
想了片刻,拨通了安茜的电话号码。
那头估计睡着了,很久都没人接!
顾予苼的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以前苏桃做他秘书的时候,这种情况完全没发生过,即使有时候耽搁的时间长了,但在手机挂断之前,她肯定会接的。
电话自动挂断,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拨第二遍了。
床上,箫随心的哭声越来越大,像个受了委屈得不到安慰的孩子。他将手机放回裤包,走过去,低沉轻柔的声音和平时在顾氏不容靠近的冷酷总裁完全不属同一类型。
“不舒服?”
箫随心点头,脑袋蒙在被子里,身子颤的不行。
“头痛吗?是不是还在发烧?”
箫随心只是哭,也不说话。
顾予苼不是多话的人,箫随心不说话,气氛便冷了下来!
抽完一支烟,见她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掏出手机解锁,“他的号码。”
等了半晌,箫随心不说话,他没耐心的直接拨了苏桃的电话。
苏桃醉得迷糊,刚送走乔默,手机就响了,她倚着门,待眩晕过去了才走过去接电话。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但顾予苼的名字就像三个炸弹,炸的苏桃脑子里一片空白,胸口一阵翻卷的腥气。
她拿着手机,手指按在接听的键上,微微颤抖。
这种迟疑,只维持了几秒。
接通手机,苏桃真的醉了,脚步虚软的仰躺在沙发上。
“顾总。”
她半眯着眸子,说话条理清晰,听不出是喝醉了。
顾予苼沉默了几秒,“帮我查一下霍启政的电话号码,十分钟之内发到我手机上。”
“是。”
她的大脑有几分迟钝,一时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顾予苼的秘书了。
等反应过来,顾予苼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撑着额头缓了缓醉意,打电话找人查霍启政的电话。
五分钟后,发到了顾予苼的手机上,也不想动,好在等乔默的时候已经洗过澡了,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几分钟后,手机又响了,是条短信。
苏桃困的很,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就没看。
......
顾予苼握着手机,指腹摩挲着中间的home键,指甲在边缘刮得‘嗤嗤’响。
五分钟后,他收起手机,那头,箫随心的哭声已经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