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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东魏掀起风浪,从裴永图手中劫持道真先生的人,除了云娆不做第二人选。她找道真先生做什么,若说不是为了慕云歌,恐怕也没什么人相信吧?
云娆是怎么知道道真先生的事情的,是否又知道了慕云歌现在的情形,魏时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才不相信是慕云歌告诉云娆的!
揣着满心的疑惑,魏时吩咐裴永图:“道真先生现在就在东魏,不必再费力寻找了。这段时间国内不太平,你抓紧时间把派出去的人手都收回来,尤其是京都,给朕挨个查,一定要把这些明里暗里的细作统统剪除!”
“是。”裴永图应了声,等了一会儿,见魏时没有别的吩咐,这才告退出来。
临走前,他忍不住又多看了魏时几眼,确定他的确没有别的话要说,只能叹了口气,离开了大殿。
他至今还不能相信,自己就这么逃过了一劫,还得到了掌握京卫军的特权。纵然早就心存感激,心中认定了魏时是个仁德的君主,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如坠梦中。
走到宫门时,慕之召还没走,正站在那儿同慕云歌的婢女佩青说话,见到站在大殿门口怅然若失的看着魏时离开的方向,忙吩咐了佩青几句,走上前问裴永图:“陛下还未回中宫,仍旧在殿中吧?”
“已经回去了,皇后娘娘凤体不虞,陛下委实挂心,吩咐了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了。”裴永图说着,眉头不由紧紧蹙起:“平国公等在这里,是要见陛下吗?若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国公大可不必去了,陛下早已经知道了。”
“陛下知道?”慕之召吃了一惊:“既然陛下知道,在城门前为何又会刻意避开皇后娘娘,绝口不提此事?”
“国公糊涂了不成?”裴永图浅笑着拍了拍慕之召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陛下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皇后娘娘怕陛下分心,在战事中从不提起自己的病情;陛下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不戳破这层皮,难道不也是为了让皇后娘娘宽心吗?其实,早在月前,陛下就知道了,他特意传信给我,让我四处寻觅良医奇人,只求能治愈皇后娘娘。”
“难怪裴国公前些日子总是往外跑,原来是为了皇后娘娘的病!”慕之召总算是想通了,点了点头,随即,心中难免又是一紧:“那可找到了?”
“这……”裴永图感到有些为难,魏时没说准他透露,他也不方便说,却不忍拂了慕之召对女儿的关心爱护之情,顾左右而言他:“不瞒平国公,我虽是一品朝臣,但你也知道,我以前并非是扶持陛下的。陛下虽然把这么要紧的事情交给我去办,说起来,我往往还拿不准陛下的意思,无从揣测。就像这事,我至今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裴永图不说,慕之召心中反而有了数。
按照魏时的性子,若是没找到人,他定然要掀得天翻地覆,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翻出来。可如今一回到京都,就如此安宁,那只有一个可能。
陛下肯定是找到了要找的人,至少,已经有音讯了!
慕之召愣了一下,心中松了口气,抿唇一笑,笑声爽朗而利落:“裴国公说我糊涂,其实裴国公你才是真糊涂呢!咱们陛下的心思其实最简单不过,不外乎‘实干’两个字,就好比人间路走过,那些坎坎坷坷之后,大约会有一段平坦无碍,一眼看得到头,让人觉得清楚明白。陛下想什么,在慕某看来不必揣测,只看天下人希望得到什么,百姓盼望拥有什么,就知道陛下在想什么了。当然,陛下也有些小性子,咱们只要明白他的底线,不去跨越那个禁区,就算是勤勤恳恳了,你说,是不是?”
他说完这些,就不再看裴永图,做了个揖,走过去跟佩青说了几句,就径直出宫去了!
裴永图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长久以来如坠迷雾的心终于拨开烟云,从所未有的通透起来。
他回头看了看中宫,裴永图突然悟了,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
裴永图大步流星走出皇宫,当夜,裴永图彻夜不眠,将朝廷弊端、对应的改革政策一一阐述,历时三天三夜,终成数万字奏章上交魏时。
魏时以裴永图的谏言为蓝本,择优选取,挑选当前最为迫切又具备可行性的政策作为实行范本,推行行政,几年时间,将东魏从长久的混乱泥淖中拯救出来,使得全国的气象由此焕然一新,一跃成为第一强国。当然,那是后话。
此时的魏时,满腔心思都缠绕在慕云歌身上。盘问了裴永图后,他便去了中宫。
慕云歌早就歇下了,见他进来,披着中衣坐起来,在床榻上支起下巴含笑看着魏时。见他进来,身后的内监抬着一个大盒子,不免心生好奇,指着巨大的木盒问:“什么东西?看起来很沉呢!”
内监退下,魏时将慕云歌从床上抱起,径直抱到大盒子前,示意佩英打开盒子。
佩英吃吃笑着,上前打开木盒,赶紧小跑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