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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立了片刻,我实在是无可奈何,也没能力把他抓回来。
只能把窗户关上,搂着宝宝拿出了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凌翊新换的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也可能会遇到危险吧。还是给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说的吧。”
“喂,凌翊。”我见电话接通,急忙说话。
电话里响起了凌翊轻佻的声音:“这么快就想我了……”
“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的声音变小了,紧张的双手拿着电话,“本来……本来想你回来再说那件事的,不过瑾瑜……瑾瑜却跑了。”
凌翊在电话里语气十分温和,“家里出任何事都不要慌,我做完事就会回去。至于那个臭小子,他衣服里有GPS跑不了的。”
什么?
GPS!
我一惊,“啊?”
“衣服纽扣是定位功能,那小子一定是十分自责自己害死母亲。小丫头,你那样心软必定告诉他实情。这小东西,多半会去找紫幽报仇。”凌翊的声音十分的镇定和轻松,自信的温笑道,“不过……他现在想回去,可没那么简单。每一个坐标楼里都有守卫,他是进不去时间盒子里的。”
“这样啊……”我得知能找回瑾瑜,心头如释重负,对着话筒说,“那你忙吧。”
“小丫头,明天一早我就会回来。”他那头比我先挂断了电话,好像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清楚了。
他……
他和连君宸到底去干嘛了?
这年头他们俩做任何事,都是一封邮件,让下属去做。
可是现在有点不对劲啊,这件事,居然劳动他们亲自跑一趟。
挂断了电话,我回房间拿衣服换上。
走到了楼下,彤彤已经做好了水饺,给我们大家吃。
这是我对彤彤的基本要求,就是不要做杂七杂八的菜,免得做菜的时候受伤。将速冻水饺随便煮开了,端上到客厅给我们大家吃就好了。
张灵川和子婴正在沙发上合力,将安北的魂魄固定在身体里。
由于魂魄离开身子太久了,所以必须下针在灵体和身体上同时作用,还要及时输送足够的阳气进去。
子婴负责下针,张灵川负责贴符。
进行了好一会儿,张灵川才坐下来吃了两只水饺,“小七,怎么没见瑾瑜下来?虽然是灵体,可是这小子平时最能吃了……”
我坐在第一个张沙发上,端着碗吃水饺,宝宝由着彤彤抱着。
听到张灵川这句话,嘴角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却硬着头皮说出了实话,“跑了。”
“哦。”张灵川一开始还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低头又吃了两个水饺,才抬头惊愕的看着我,“不是,你说瑾瑜那小子跑了。”
眼看他差点噎死,我连忙去给他倒水。
张灵川喝了水以后,才把嘴里的水饺给吞下去了,“外面蝴蝶那么多,他出去不安全啊。”
“蝴蝶……蝴蝶应该不会伤他,毕竟他有紫幽身上的血统。”我心不在焉的吃着睡觉,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安北怎么样了?”
“身体保存的很完好,不过灵体离开身子太久,需要固定一下才比较稳妥。当然不固定也没什么的,是张府后人非要坚持。”子婴对着安北身上的经脉下了最后一针,然后瘫在了沙发里面,整个人都像是一滩烂泥一样。
张灵川胃口真的非常好,吃完了一碗水饺,又端起一碗开吃,“是凌翊大哥交代的,如果不固定好,他的身体会十分虚弱。而且……在这个之后,还要迎接本命蛊,到身体里面去……”
说起蛊王,我就想到我身体里沉睡的协天蛊。
我点了点头,“恩,如果不能灵肉合一,是降不住蛊王的。”
说着,就下意识触摸自己的小腹。
我隐约之间能感觉到,一个阴气很重的东西,在我的小腹中猛然的睁开眼睛。冷汗一下子就从额角冒出来了,好像是因为靠近安北,所以这东西感受到主人的气息。
醒了!
心头顿时有了一种日了狗的感觉,我紧张的握住了沙发的扶手,心想着自己没那么倒霉吧?
它要是这时候醒过来,我没有半分佛法的庇佑。
我会被这只肥虫子,给活活弄死的。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只虫子好像在小七体内。”子婴半眯着眼睛懒散的看着我,好像是给安北固定灵魂是一件极其劳累的事情。
额头上的汗流的更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那肥虫子平时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此时此刻,被人提起了好像是能感知到一样。猛然就将眼睛完全睁开了,它……
它好像苏醒过来了!
这下我浑身上下都是冷汗直流,将手竖在唇边,“子婴,别提……它醒了……”
可是一切都完了,这东西彻底是醒了。
它的黑豆一样的双眼,看着四周围的环境,似乎开始熟悉这间房子里的情形。这间房子思过无数的灵体,阴气和怨气很重。
肥虫子好像还蛮喜欢这样的地方,脑子里开始有了想法,“饿!”
它现在还不知道我没了佛法,在我身体里依旧跟我心神合一,脑子里全部的想法也都进入到我脑中。
闹了半天,就蹦出来一个字儿。
这肥虫子睡的太久了,眼下觉得肚子饿了。
我没了佛法,不能用震慑的方式跟它沟通,只能低声问道:“想吃什么?”
脑子里立刻就闪过了一些生动的腐尸蛆虫的画面,弄得我恶心的只想吐,可是现在没法命令它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
“鸡蛋好不好?”我问它。
它顺着我的腹腔爬出来,到了嘴边,脑子里同步除了它想象的鸡蛋的样子。居然是新鲜的水煮鸡蛋,而不是臭鸡蛋。
我松了口气,立刻拍了拍彤彤的后背,让她去煮水煮鸡蛋。
吃鸡蛋的过程必须我先吃,肥虫子在后面负责清理全部,属于共同分享。而不是爬出来到外面吃鸡蛋,这可真是急死我了。
现在没佛法,连把它调动出身体的能力,都没有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是老天爷在玩我。
那只肥虫子吃了鸡蛋以后,在我的身体里更加活跃了,这跑跑那跑跑的根本就没有半分局促。
我看着子婴,摇动了几下铃铛,表达了一下我内心的意思,“你快和张灵川商量一下,你们谁会驾驭蛊虫的。”
子婴立刻贴耳和张灵川说起此事,张灵川摊了摊手,“我是真的不会。”
肥虫子现在,在我体内,是出于惯性还觉得我能驾驭它。等它发现我完全没这样的能力了,非弄死我不可。
“算了,我上去睡觉了,等安北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我捂着小腹,忐忑不安的上楼睡觉去了。
结果,还没到后半夜!
小腹就跟捅进去了那种烧红了的铁棍一样,疼的人是死去活来的。
我都痛的懵逼了,而且感知不到它在我身体里,到底是弄些什么,反正就是反噬的我痛的要了老命。
这可比生麟儿要痛多了,是这只肥虫子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钻心剜骨。
什么叫做没有精钢钻,不能揽瓷器活。
没有操纵蛊毒的能力,它在人的身体里,就是一种害死人的毒药。
那只协天蛊终于发现了我已经失去驾驭它的能力了,当初为了自保不惜后果的消耗它的能力,它对我不能没有怨气。
现在醒过来,肯定是要报复我的。
“啊——”一声我实在受不住了,就尖叫出来了。
这时候,子婴和张灵川同时都赶到了我的卧室门口,他们站在门口全都惊呆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惊讶,侧过脸去看梳妆镜。
镜子里的我简直了!
额头上粗粗的青筋乍起,整个五官因为疼痛狰狞了,脸色是那种憋红的酱油色。眼球都因为疼痛凸出来,布满了血丝。
我自己就知道,这下是死定了。
痛苦中一扯被子,被子因为太薄,居然被面被我扯成了布条。
子婴上来第一反应就是用力的搂住我,用冰凉的身子尽量是我镇定,“我在这呢,小七,没事的。没有那么痛的,我在的。”
的确,他冰冷的身子有意思的镇定效果。
我肌肤上因为疼痛而滚烫的温度,快速的降下去,可是痛苦依旧是在身体里鼓捣。体内的内脏,都快被这只该死的虫子搅翻天了。
在这么继续下去,我就是死路一条。
“你快去把楼下那个小子叫醒了,让他……把蛊降服了带走。”子婴冲着张灵川大吼一声,身上爆发出冷厉的气息来。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地板还有墙壁,全被他体内这股气息震的裂开来了。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见识到觉醒的力量,这种力量似乎已经战胜了自然的力量,可以跟天雷龙火这样的存在抗争了。
张灵川似乎也被震住了,呆立了片刻,却依旧保持清醒,“如果现在叫醒了,刚才对他魂魄固定也都功亏一篑。”
这个声音冷冷冰冰的飘落下来,我的嘴角也涌出了一丝血液。
我推了一下子婴的胸膛,将血水咽了下去,“我……我能忍,凌翊……凌翊早晨就能回来。你就算叫醒他,他那样虚弱,也没法降服蛊虫……”
内脏估计是被这只蛊虫毁坏了,所以说话非常困难。
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子婴眸光一冷,抬手就插进了我的腹部,冷笑道:“降服?我和张灵川都不会佛法,降服个屁。直接抓出来,捏死就好了。”
“不行,你抓不住它……啊……”
子婴的粗暴,让我更疼了。
我狠狠的抓住了身下的被褥,却听到耳边有一声极为温柔,却又有几分阴鸷的声音传来,“放开她,你这么笨手笨脚的。要是弄伤了我妻子,我连你一块宰了。”
此刻,窗外是一丝破晓的光芒照了进来……
子婴插入我腹中的手,还在四下搜寻。
肥虫子也不傻子有人把手伸进来找它,它必定是脚底抹油跑的干净利落。只是听到了这一声话音落下之后,子婴的手微微一滞,没有继续追击。
就见那个身穿着修身衬衫的男子,身子颀长的背对着明亮的天光。
他的一头如瀑的青丝用黑色的牛筋松松垮垮的扎在背后,被阳光这么一照,恰似折射着光芒的黑珍珠。
只见他面容冷峻,眼中恰似冰冷的雪峰。
抓着子婴的后衣领,就将子婴的拎着跟丢垃圾一样的丢出去,好像觉醒之后的子婴在凌翊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一般。
在子婴被扔在墙上的一瞬间,他指尖搂住了我的后腰。
我的重心微微前倾,便被他搂进了怀中,指尖抚摸在我的小腹上,语气冷漠并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冲击力,“臣服。”
声音很轻,落下之后。
不仅是小腹骤然间就不那么剧烈的疼痛了,只有内脏受损之下,隐隐作痛的感觉。那只肥虫子被凌翊掌中的力道,压制的没办法挪动半分,硬是停在了身体的角落里蜷缩起来。
这只虫子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刚才还想闹腾死我。
只要遇到力量更强大的,就只有老实呆在身体里的份儿了,看来身体里养蛊也能敦促着人保持状态。
一旦人的状态稍微有什么不对,无法与腹中蛊虫匹敌。
它随时都有可能造反,从而摆脱对饲主的控制。
“小丫头,还疼吗?”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指尖轻轻的在我的小腹上弹了几下,眼中带着暧昧的气息。
“不疼。”
我摇了摇头,低眸看了一眼子婴和张灵川。
随着肥虫子在腹腔里蜷缩颤抖,子婴和张灵川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他们两个低身伏地,也是一副不敢轻易僭越的样子。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灵川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受不住凌翊带来的威压跪在地上也就罢了。要知道子婴可是觉醒的灵体,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对凌翊半分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疑,低声问道:“他们怎么都跪下了,你刚才用的是佛法的力量吗?肥虫子这么简单的就被你控制住了……”
“不是谁都对佛法有天赋的,这只是普通的控蛊术而已。”凌翊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的谦虚,说他刚才用只是操控蛊虫的术法。
可是仅仅只是这种术法,又怎么能让子婴和张灵川跪下呢?
我很想追问他,可是他主动隐瞒我的事情,我怎好问出口让他为难。正这样想着,就觉得掌心中接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那东西硬邦邦冰凉凉的拿在手里,却有一种阴阳交济的感觉。
垂眸看了一眼掌心,只见掌心有一只赤色和青色相间的金属鱼,那样子和北斗玄鱼一般无二。
可是并不是原来我的那只,我那只是公的,能够沟通破解阴派在古墓中的机关。唐俊那只是母的,能够做的是调动这些机关,沦为己用。
而这只不同,它好像雌雄同体一般。
身上的磁场同时拥有阴阳两极,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凌翊见我低头,见我的下巴抬起,灼灼的目光看着我,“好容易才找到,以后除了有符箓防身之外,还有它能护着你。”
“不过……不过它来的有些晚,要是……要是昨天它就在我手里。松子也不会……”我咬住了唇,握紧了这只玄鱼。
命运这种东西是不可违抗的,松子注定是会被唐俊的命格克死的。
凌翊眸光一凉,“你在电话里说的家里出事,就是松子遇害的事吧?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生死簿上的变化,她是因有人要杀唐俊而死,更是因唐俊的命格而死。”
原来凌翊现在虽然不是幽都之主,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生死簿上的变化。松子死去的那一刻,或者命格发生改变的一刻。
凌翊远在异地,一定也能感知到。
和他灼灼的目光对视着,我心潮澎湃,禁不住咳嗽起来。他感受到我身体被那只死肥虫子破坏的情况,立刻松开我的下巴。
躬身坐到了床头,将我放进了怀中,从后面轻轻搂着我。
指尖直接扣住我的脉搏,感受我体内手上的程度。
我靠着他冰凉坚硬的胸膛,低声问道:“你和连君宸出去,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找北斗玄鱼吧。”
“那你来猜猜,我们去干什么了?”凌翊居然让我猜他和连君宸出去干嘛了,语气冰柔温和,好似我能凭空猜出来他去干嘛一样。
我被肥虫子一番死去活来的折腾,身上的汗液干了。
人也疲惫起来,我靠着他的胸膛,好似落叶归根找到自己最终的归宿一般,眼睛都闭上了,“你们一定是去忙一个很要紧,很紧急的事情,而且必须要你们出面。”
“还有呢?”凌翊继续问道。
“不是跟坐标楼有关,就是跟蝴蝶有关。”我缓慢的说着,一时间似乎发现自己推测到某个点上了。
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继续说道:“坐标楼方面只跟土地工程有关,司马倩去就行了,或者连君宸跑腿就行了。你们俩一起去,也许和蝴蝶有关,而且必须你去才可以。”
对啊!
一定是这样的!
一时间,我好像抓住了某个,之前一直抓不到的线索。
凌翊突然用唇抿住了我的耳垂,让我浑身猛烈的一颤抖,他似是在奖励我一样,“到目前为止,你都猜的很对。”
“难道……难道你想到了能克制那些蝴蝶的办法?”我在他夸奖我的一瞬间,又好像明悟过来某些事情。
北斗玄鱼已经被我融入了掌心,直接进入到了身体里。
阴阳两极正在因为这只鱼相互生生不息,手掌心更是空空如也,此刻又被塞进了一样冰凉凉的好似令牌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