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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之薇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一边语气淡然的说道:“然后就是我这种人出现的时候了,我利用色相勾引出轨的男人,让他移情别恋到我的身上,等真正交往了起来后,男人自然会忘却他身边曾经的女人。待和小三彻底的断干净后,我再想法子让男人讨厌我……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会‘凭空消失’掉,最后拿的是原配夫人给我约定好的报酬,她们通常只恨小三,只要能将小三从她们丈夫身边赶走,什么疯狂的法子都愿意尝试……”
韩程程听的目瞪口呆:“这他妈的也行?你就不怕那些个男人趁机占你便宜,或事后不好脱身?”
谭之薇朝着自己背包的方向看了一眼,里面一团乱糟糟的假发露出了几缕,还有一些劣质的彩妆瓶瓶罐罐紧凑的挤在一起。
谭之薇晃着啤酒罐,平静说道:“程程,作为女人,或许我比你更了解男人,我一直都懂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得到的就已经廉价,往往得不到的,才能挑起他们的征服欲,这无关爱情,***也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他们要的是那种得逞以后的成就感,而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对于谭之薇的这套理论,韩程程虽不完全认同,却也觉得有些道理撄。
他没打断谭之薇的话,而是静静的等待她说完。
谭之薇喝了一口啤酒,看了韩程程一眼,笑道:“至于脱身,这的确是个棘手的后患。许多的男人在得知他们被耍了以后,大多数都会气愤难当,翻天覆地的想要把我找出来,一般这种情况下,我都会暂时远离那个城市,或者干脆数月闭门不出,直到对方消了气,也觉得对个女人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偿”
谭之薇说的很淡,语气里没有一点起伏,仿佛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韩程程闷头喝啤酒,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接。
谭之薇将啤酒罐里的最后一口啤酒喝掉以后,看着韩程程说道:“这正是如此,我才没办法去参加顾妤的婚礼。”
韩程程不解:“这和顾妤的婚礼有什么关系?”
谭之薇浅浅一笑,垂下眼睫道:“厉绍憬的宾客名单里,有我的曾经的‘主顾’,试想,如果那个老男人在人堆里发现了我,会是种什么反应?”
韩程程一口啤酒没喝进去,反而呛的够呛。
谭之薇坐在他身后,帮他拍着背。
直到韩程程咳的脸色都涨红,这才缓过劲儿。
韩程程一边从纸抽盒里抽纸巾出来,往嘴上擦,一边咳嗽着问道:“我他妈的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你。”
闻言,谭之薇笑的有些得意。
无论是韩程程,还是顾妤,在口舌上,就没有一个人能赢过她,单凭她怎么说都有理。
韩程程好容易不咳嗽了,将手里的纸巾团成一团扔到脚下的垃圾桶里,喘息了片刻,这才对着谭之薇认真的说道:“薇薇,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面对韩程程直白的问,谭之薇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很缺……”
庞大的债务将她逼的走上这条路,她从没有想过后果。
只要一想到,每个月月初的那几天,债主们都坐在小小的菜馆里,拥堵的客人没法进入,客人们甚至带着诧异惊恐的眼神离开的样子,谭之薇就觉得憋闷的难受,尤其还在母亲低声下气的恳求也送不走这几尊煞神的情况下。
谭之薇骨子里是骄傲的,可这份骄傲换不来自尊,更换不来金钱。
从她家破产的那一天起,命运似乎就改变了。
谭之薇不怪自己的父亲,也不怪命运。
她总感叹至少母亲还活着,自己还活着,硬着头皮,闭着眼睛也得往前走。
不然怎么办呢?没活路了……
韩程程盯着表情落寞的谭之薇,忽而说道:“薇薇,你缺多少钱?不多的话,我这里倒是还有点,百十来万不成问题,多了,我也得去跟我父亲死磨硬泡,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面对这样的韩程程,谭之薇的感激之意写在脸上,她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里结识了顾妤和韩程程。
虽然自己中途落魄了,今日已经不能与韩程程和顾妤相比,可是,这两个朋友却从未离她远去。
谭之薇透过薄薄的纱帘看向外面的夜景。
100万,能解决什么呢?
欠着顾妤的300万,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集齐,更不要说还有她父亲是生前欠下的上千万债务。
谭之薇摇了摇头:“我自己想办法……”
韩程程有些急,拧着眉头看着抱着膝盖蜷坐一团的谭之薇:“靠骗那几个男人,你能得多少钱,再说了,万一哪个男人动了邪念,你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值得吗?”
谭之薇的目光有些闪烁,却没有半分泪意。
后面的事,她不敢再想了,再想,就没法活了。
——
温肖默从医院里醒过来时,已经是一天一夜以后的事情了。
他睁开眼,朝四周看了看,这才确定自己是在医院里没错。
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病房的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突然想起,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韩准正走出来、
韩准的手还湿着,走近以后,见温肖默已经醒了过来,这才又坐回到床边的陪护椅中去。
温肖默只看了韩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去,安静的冲洗闭上。
见温肖默是这副态度,韩准瞬间也来了脾气:“用不用这么嫌弃我啊?你昏迷这一天一夜,可都是我陪着你过来的。”
温肖默的嘴唇动了动,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知道温肖默没睡,韩准一边用床头整理柜上的纸巾擦了手,一边说道:“我说兄弟,你咋不把自己的那点血都放干净了呢?眼一闭,世界清静了,多好。”
听得出韩准话来的讽刺,温肖默睁开眼来看着他:“帮我给小汪打个电话?”
韩准擦手的动作顿住:“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你不是吧?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工作?”
温肖默没理会嘴碎的韩准,语调虚弱的说道:“不工作,告诉他,撤了对韩氏的投资……”
温肖默的话音未落,韩准立马堆了一脸的笑,献媚道:“别介呀,难不成是温总对我的陪护不满意?要不,我给您按按腰,或者揉揉腿也行啊。”
面对韩准不要脸的调侃,温肖默终是忍不住笑了。
韩准朝着周围看了看,头也没回的对着温肖默道:“你昏迷这一天一夜里,靳敏怎么连个面也没露啊?你保姆没通知她?”
对于韩准的疑问,温肖默没有答案给他。
他自己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脸白如纸道:“来干什么?见面也都是吵,不来还安静点。”
韩准撇了撇嘴:“这一刻,我怎么突然就觉得你可怜呢?”
“可怜什么?”温肖默挽起衬衫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来。
“你说你都这么惨了,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亲人……”韩准说道。
温肖默挽袖子的手势顿了一顿,转而又继续,语调依旧没有波澜道:“亲人?我何曾有过亲人?”
韩准不说话了,只把视线放在温肖默的脸上。
片刻后,温肖默似乎想起了什么来,转头问道:“我差点忘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韩准翘起了二郎腿,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慵懒随意的说道:“恰巧而已,语欢乘坐了故障电梯出了事,如今就住在这家医院里,来看她时,赶巧遇到了被急救车送过来的你,见你身边没什么人,我就跟着过来了……”
温肖默点了点头,忽而想起问道:“韩语欢什么时候出的事?”
韩准想了想,答道:“就在绍憬婚礼的当天。”
温肖默的眉头皱起:“绍憬婚礼当天?可从绍憬婚礼出来以后,我是见过她的,她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