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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渐长,夜渐短,周潜拎着一小瓶杨梅酒迈进旺记海鲜店时,天色才暗了一半。
店里早就灯光敞亮,这几天气温虽然回升,但晚上还是风凉,没人愿意坐在露天的位置上,就把这简陋的老店给挤得满满的。
周潜一眼就瞅到店角落里的叶景深和刘诚。
三年前关于他的那场丑闻,后来亏了叶景深出手摆平,又让他与叶氏旗下几个大商场签了代言合约,一路合作到今天,他的身价也已水涨船高。因为合作的关系,这三年来周潜和叶景深没少接触,大概因为顾琼琳的关系,叶景深有时候会约他吃饭闲聊,打发时间。
周潜对他改观也就在顾琼琳走后那一年。喝过几次酒,吃过两顿饭,两人有了些交情,好几次周潜参加活动遇到顾琼琳,或者和顾琼琳在异乡小聚之后回来,将关于顾琼琳的消息说给他听。他听的时候很认真,听完之后也不多问,只是一杯接一杯喝酒,然后和他抽两根烟。
那时周潜就知道,这个男人对顾琼琳的感情,已经深到在外人面前都难以掩饰了。
不过可惜,这两人终究缘浅,如今她要嫁人,他却还停在原地,想来也让人唏嘘。
“叶总,刘诚,今天这么空约我吃饭?”他扬声打了招呼,一边举起手里的酒晃了晃,“我姑奶奶自酿的杨梅酒,我藏了半年没舍得喝完,今天带给你们尝尝。”
刘诚听到声音转头,松口气道:“你终于来了。”
周潜就有些纳闷,刘诚看到他那眼神就跟看到救星似的。
“坐下吧。”叶景深头也没抬地招呼他坐下。
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盘海鲜,叶景深正拿着筷子剥虾蛄,干脆利落地剥完就扔到自己手边的碗里。
周潜知道他这奇怪的爱好——叫满一桌海鲜,只剥不吃。
“叶总还在练剥虾蛄啊?上回我教你这法子好使吧。”他打趣着走过去,正要坐到刘诚旁边,忽然看到了叶景深旁边坐的人。
他惊讶得差点将摸到手中的烟盒给掉在地上。
这桌子在角落,叶景深的旁边是个视线死角,他走过刘诚才能看到那个人。
“周潜,好久不见。”顾琼琳坐在最角落里面,手肘靠在桌上,正握着杯热腾腾的苦荞茶在对着他笑。
她桌前的碗里堆满了剥好的海鲜,不过看得出来,她一口都没动过。
周潜终于知道,叶景深奇怪的爱好因何而来。
“你怎么在这?”他诧异极了,也总算明白刘诚那怪异的眼神所为何事。
报纸硕大的新闻写着她的婚讯,可转头她却和叶景深坐在这里,就像被他锁在角落里似的,要不是偶尔她还会喝两口热茶,几乎要让人当成木头了。
这情况,的确尴尬又诡异。
“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想她也很久没见朋友了,就作主把你们约出来吃饭。你快坐下,刘诚,傻着干嘛,替我招呼人。”叶景深终于抬头,平静地笑道。
他说着话,手里已经剥好一只完整虾蛄,他亲自喂到她唇边,哄道:“乖,张嘴,趁热吃。碗里那些冷了,不吃也罢。”
周潜惊讶地拿眼神问刘诚,刘诚只能哀怨地摇摇头,在周潜来之前,他已经一个人坐在这里陪了这两人半天,简直尴尬到欲哭无泪。他家老板把顾琼琳半强迫地带到这里,又寸步不离地守在边上,活像怕她跑了似的,可再怎么留,过了今天她也还是要走,他真是看不懂这两人了……
“你们?你还叫了谁?”顾琼琳将头一偏,避过唇边食物,冷冷开口。
她的话才落,就听到有人叫叶景深。
“阿叶!”清亮男音与温柔的女音同时响起。
萧嘉树和徐宜舟来了。
顾琼琳眉间雪色忽然融去,她从位置上站起,转头扬声:“舟舟!”
“顾琼琳!”徐宜舟意外极了。
上次首映礼因为两人都忙,私底下连见面的时间都抽不出,因此这时突然见到,既惊又喜。
“小心点,地上很滑,别摔了。”萧嘉树牵紧徐宜舟的手,眉头微微蹙起。他可没徐宜舟这么没心没肺,叶景深这五年来的变化和对顾琼琳的感情,他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她要嫁人,却忽然出现在这里,着实透着股诡异。
“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徐宜舟拉着萧嘉树坐到了顾琼琳对面的位置上,笑着问她。
“来给你送邀请函。我和行川订婚宴的邀请函,请你和嘉树一定要来。我没有娘家,只请了你们。”顾琼琳说着,将邀请函从包里取出,递到她眼前。
“我们一定到。恭喜你们!”徐宜舟接下邀请函,异常开心,可话说一半忽然察觉桌上微妙的气氛,她便疑惑地看向顾琼琳。
“舟舟,你先坐下吃点东西。”萧嘉树说着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拉她坐下。
叶景深将剥好的虾蛄扔到碗中,又抓了只虾到手里。
“吃东西吧,都愣着干嘛?”顾琼琳想了想,干脆站着招呼他们,“周潜,替我倒杯酒。舟舟,以前我们和黎歌来这,就没吃痛快过,今天要敞开怀吃。”
她说着举了酒杯敬向萧嘉树:“嘉树,多谢你把舟舟照顾得这么好,这杯我敬你。”
“客气了。”萧嘉树起身举杯,一口饮尽。
“嘉树,当年你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和你们编辑部去水世界玩,挑的泳衣简直惨不忍睹,后来我给她偷偷把泳衣换了,有印象吧?”顾琼琳拣着旧事边说边笑,她坐回位置上,终于伸手给自己夹了只螃蟹。
她可不想满桌人都因为自己的关系而食不下咽。
“顾琼琳,别再提了!”徐宜舟想起昔年旧事,瞪了她一眼,最后却也笑了。
萧嘉树闻言笑道:“原来是你,果然好眼光。那次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她把徐宜舟保守的泳衣给偷偷换成了性/感迷人的泳衣,以至于让他看到了一个蜜桃似的徐宜舟……印象不能不深。
“萧嘉树,你够了!”徐宜舟夺过他手上剥了一半的虾,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吃饭,别乱搭话!”
顾琼琳“吃吃”笑着,又挑了拍戏的趣事说给他们听,和周潜聊了些圈内八卦,又取笑了刘诚几句,她愿意活络气氛,桌上的沉闷便一扫而空。
叶景深始终未插一语,给她剥的海鲜在碗里堆成山,她碰也不碰,只吃自己夹到手的,偶尔喝两口酒,不多,点到即止。上次醉酒的错误,顾琼琳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直到席上盘空,叶景深方才起身去洗手。
洗手池的水不断冲过他的手,他想着刚才顾琼琳的话——订婚宴她只请了萧徐二人,而他……他不是她请的。
于她而言,他只是个外人。
一手忽然拍上他的背,萧嘉树不知何时跟了进来。
“阿叶,放手吧。”他终究看不下去了。
叶景深回神,他按了洗手液在掌心,很认真地搓手,反复洗了三遍,才终于关上水。
“嘉树,如果有一天让你放弃徐宜舟,你做得到吗?”
“宁死不放。”萧嘉树答得干脆。
他问出这个问题,萧嘉树就明白,自己已经无法说服他了。
叶景深笑了。
宁死不放……说得真好。
……
晚上八点多,这顿饭结束,萧嘉树拉着微熏的徐宜舟离开,周潜也约了人续摊,便都各自告辞。
刘诚喝了酒,不能开车,被叶景深打发先走了。
叶景深滴酒未沾,他亲自开车送顾琼琳去酒店。
“这顿饭,还尽兴吗?”叶景深边开车边问她,语气闲适,像和她聊天似的。
顾琼琳很疲倦,正闭着眼养神,也没听清他的话,就随意“嗯”了两声敷衍着。
“阿琳,以后这种机会会很多的。”
他声音忽然间近在耳旁,顾琼琳猛然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