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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在原地静默了好一会儿,确定花无涯这颗云澜界的大毒瘤终于死得不能再死的时候,才微微叹了口气。
说回来,花无涯这辈子确然是风光无度了,此人活得恣意妄为,又何尝不是一种运气。这世上还真是找不出几个和他一般活得肆意的。
倏然,花无涯的躯体泛起红光,一股半透明的烟雾从他身上破体而出,在颜如玉和花无涯上空渐渐凝成了一只凤凰,它同样是半透明的。
但同时它又是痴傻的,目光间流露出迷茫和疑惑,除了花无涯,它不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
而花无涯给它带来的只有惧怕,哪怕此时花无涯死了,它的脑海里面还是停留着他曾给予过它的残忍。它几乎来不及欣喜或是愤怒,转身就跑了。
“凤九。”颜如玉喊了一声。
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喊了这一声,或是悲悯,或是善意,总之没有经过考虑的就喊出来了。
但凤九没有转身,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事实上,它已经不知道凤九是谁,所以对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敏感,只知道一有机会就要逃离。
不出一会儿,颜如玉已经看不到它了。
颜如玉叹了口气,凤九如此莽撞的逃出去,也活不了多久的。它此时只是残破的魂态,没有花无涯的躯壳,必为这片空间所不容,想来没多久它就会彻底的烟消云散。
一想及此,颜如玉看向花无涯的眼神已然是没有丝毫的情绪了,此人罪恶多段,若真有地狱,此人死后也必然是要进炼狱的。
她再不看他,转而走到柳春生旁边。
柳春生满头大汗,连牙齿都不咬一下,要不是地上被他抓出了血痕,颜如玉还当他没有丝毫的痛意呢。
此时看着他,她的眼神不由浮动一丝复杂,没发生这事之前,她原本是想杀了他的。
但又从花无涯那处听来那些荒谬无理的话……
之前她对花无涯说的那些狠话,为的自然是叫他死都不瞑目,至于是否要真的送柳春生去死,她心中不得不着重思量一番。
柳春生藏在面具里的眼睛,也不敢看颜如玉。
没见之前,总想着见,见了之后,又心虚得不敢多看。
颜如玉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柳春生一个哆嗦,没想到颜如玉居然主动跟他说话,虽然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人情味,但到底也没有面对花无涯和南海神尼时那么重的杀气。
他此时痛得醉生梦死,只知道快痛死了,不等他措辞,颜如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中了这一招,不死,以后也只能是凡人了,熬不过百年。”
在颜如玉眼里,成为凡人还不如去死,没想到柳春生却道:“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