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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肆意夺取人命的鬼魂,都最终死于龙火或刀剑之中,任由污黑的血清洗他们的罪孽。
玉藻前几乎是绝望地看着自己一次次复活又一次次死去,坚硬强悍地蛇身将他周身的关节卡住,根本就不能动弹不得。
几颗被掏出的狐心落在地上,渐渐地不再跳动。
“叮……”最后一声,是最后一根狐尾松开,招魂幡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钩蛇用蛇尾挑起那招魂幡,无声无息地在黑夜中游走而去。
“结束了……”睚眦昂起头,任由雨水冲洗掉他脸上的血污。
他随手揉了揉同样满身是血,气喘吁吁的小长安,忽然笑了起来:“你也辛苦了。”
长安还没有学到“辛苦”这个词的意思,看着他笑起来,自己也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了微笑。
雨渐渐停了,云雾都慢慢散开,露出皎白的月。
远处。
“感觉……他们已经搞定了。”撑着下巴躁动不安的玄粹啐了一口:“要不是我被封了道行……”
八尺双手插袖不急不慢地踱着步子,看着出神的看着月亮的郑璞,忽然笑了起来。
郑璞听到那声音愣了下,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八尺却叹了口气,慢慢道:“这次我来中国,没想到会惹这么多麻烦……”
“你不是可以预言么?”郑璞皱起眉头:“应该可以看见啊。”
“如果事事都先预言一番,生活又会有什么意思。”八尺看着他,眼睛里只有平静:“你也不会去选择一部,从头被剧透到尾的电影。”
郑璞笑了起来:“那可不一定。”
忽然八尺扬手抚上他的额头,郑璞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是不是要搞基,却听见他低声道:“第一个报答你好了。”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之中,郑璞眼前的画面直接变得扭曲,整个人都仿佛被卷入漩涡之中,往未知的地方坠去。
再睁开眼睛时,自己竟站在紫禁城之中。
宫女提着小灯笼排成一队在夜色中徐徐穿行,远处有乌鸦的叫鸣之声。
郑璞揉了揉眼睛,不太确定自己跑到哪里去了。
“这……是哪里?”他下意识问道。
一旁的八尺含笑道:“这里,属于是白溪的‘过去’。”
也是你内心深处,最想了解的事情。
郑璞只觉得内心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他,自己左右看着那古旧的琉璃瓦,向未知的方向一点点的走去。
远远的屋檐上,凝着一团有些模糊不清的白雾。
那是……白溪。
他呼吸一滞,飞快地跑过去,几下就翻墙上瓦,走到她的身边。
那时的她……还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恐怕成鬼没有多久。
头发不知是自己幻化还是有人打理,依旧被梳成标准的二把头,身上的旗装也干干净净。
她所凝望着的,是檐下的小场子里,围坐着看戏的群人。
那里有她的皇阿玛,她的皇额娘,还有她的兄弟姐妹们。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佩玎咚?莫不是铁马儿檐前骤风?莫不是金钩双控吉丁当敲响帘栊?”
台上的女旦娇笑一声,扬袖唱道:“莫不是梵王宫,夜撞钟?莫不是疏潇潇曲槛中?莫不是牙尺剪刀声相送?莫不是漏声长滴响壶铜?”
梧桐叶随风飒飒作响,白溪低眉看着台下的芸芸众生,垂眸的样子犹如迷途的人。
郑璞轻手轻脚地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的陪伴着她,听着那琅琅的戏词,却觉得两个人都无比孤单。
“潜身再听在墙角东,原来是近西厢理连结丝桐……”
“怎么突然开始听这些了?”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是个青年女子温柔的声音,郑璞慌忙着抬头,却看见一个华袍的女子,看那服制可能是个皇后……的魂灵。
白溪笑了起来,昂起头来看向她,脸颊的两行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