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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夫人的逐客令一下,曹丕除了选择离开,也只有离开了。
他走时脸色不大好,目不斜视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任昭容这边看。他一走,曹卉哼了一声,道:“二兄成心偏袒卞氏,她就是有意’请’您回去,好在父亲面前体现她的大度贤能,故意给您难堪!”
任谁碰到这样的事,心里都会像吞下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丁夫人渐渐收了笑意,轻斥了曹卉一句:“卞氏毕竟是你二兄的生母,对他有生养之恩。你若不想你们之间的兄妹情谊消失殆尽,日后就莫要再议论卞氏了。”
曹卉咬了咬唇。
“日后二公子能帮到你很多,你要听他的话啊。”任昭容柔着嗓音劝道,丁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她还未说得出口的话。
如今曹卉再司空府中唯一能倚仗的人就是曹丕,虽然在别人看来,他不是曹操最出众的儿子,一切都悬而未定。可任昭容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成就,曹卉日后过得好与不好,全指望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了。
曹卉神色一黯,她自己也明白这点:“我自然会听他的话的,也把当他做最亲近的兄长,只是……”她说着说着,秀眉一蹙,目光落在任昭容的手腕上,惊异道:“你的手怎么了?”
她一惊呼,丁夫人也跟着探过来。任昭容低头一看,自己的半截手腕未曾被袖子遮住,雪白的皓腕上印着青青紫紫的圆印子,几乎与她腕上的珠串一个颜色,甚是骇人。昨夜曹丕攥得她太过用力,竟留下了瘀血,青紫的痕迹环绕了手腕一圈。
曹卉开始只是吓了一跳,她又瞥见任昭容手上的珠串,目光更加复杂。
“……昨晚睡觉时硌着了,一时也没注意。”面对丁夫人的疑惑,任昭容拉了拉袖子,将手腕藏了起来。
丁夫人教给她几个消瘀的法子便不再过问,曹卉则凝眉深思。
待丁夫人歇下后,任昭容打着呵欠欲要回房,不料曹卉站在她的房门前,一副恭候多时的架子。
曹卉眼风向下扫了扫,看着她垂在一边的手,骄横的样子再次显露出来。
“若是你伤了二兄的心,我绝不让你好过!”曹卉抬了抬下巴,金色的步摇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任昭容比她高些,她垂了垂眼睑,方才两人在丁夫人面前姊妹和睦的样子浑然消失,她闲闲道:“我伤了他的心,他还伤了我的身,这怎么算?”
曹卉闻之一诧,她紧张地看了任昭容一眼,迟疑道:“……二兄他,他对你做了何事?!”
任昭容:“……”
曹卉看似年纪不大,因为情窦初开,她知道的东西好似比任昭容想象的还要多。譬如眼下,曹卉的神情又是惊疑又是羞愤,定是想偏了。任昭容沉默了一会,她开始只是不想让曹卉这个小孩子窥视太多,才随口敷衍,结果现在已无法向她解释清楚了。
她抬起手臂,给曹卉看手腕上青紫的印记,道:“是这个。”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曹卉一眼,曹卉也知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任昭容看在眼底,一阵心虚过后,她才又变得理直气壮,道:“……那也是因为你伤了二兄的心在先!”
唉,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任昭容打发走曹卉,自己躺在床上午憩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之前又琢磨了半天,终是决定梳洗打扮后出门去。
她被请到夏侯尚习射的院子里时,他正瞄准了一只假人的心脏。
得知她昨日把曹丕气走的“壮举”,夏侯尚手上一颤,箭飞偏了不说,弓弦还将他拇指上的玉鞢擦歪了。
“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了?不是说好,你得顺着他一次……”夏侯尚脸上写满了“你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