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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过,小莲不是自欺自哀之人,她想让自己有更好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应当过更好的生活,可是,公子,不喜欢她…峻…
“我……”
不等她开口,东方玲便继续说道:“方昔名不给你机会?”
“公子眼里,只有方花一人,我,又算的什么。”
方昔名对一个丫鬟如此之好,也是讽刺。他们是好,好到,不惜以解宴的命,也要让那方花,好好的活着。
“我实话告诉你,我与方花有仇;若你肯帮我一个忙,我便也让你得偿所愿,成为方府的,女主人。”
“可,可他们就要成亲了。”
成亲?呵,她怎会让他们成亲!在她失去了这世间唯一亲近之人后,她又怎会让杀人凶手,美满幸福?
“我不会让他们成亲的!”
她突变的语气,让小莲一抖,“你要干嘛?”
“不是我,是我们。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家公子属于别人,自己一辈子做个丫鬟,庸碌而过?”她见小莲的眼神有所松动,继续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与那方花有所过节,我不会让她如愿嫁给她家公子的。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待我成功解决了那方花,没了她的阻挡,你想要的,岂非简单许多?鲫”
“解决了她?”
小莲惊颤着,煞白了脸颊。她与方花无怨无仇啊……可是方花即将成为方府的少夫人,想尽福气;而自己,作为一个丫鬟,在别人之下,看尽脸色。
那夜,凉风徐过,掩去一切痕迹。谁都不知道,晚归的小莲遇见过谁,发生过何事。方府一派平静,可又,不平静。
方夫人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儿子与方花的亲事;而方昔名,在与苏南沟通过,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新的安排,他也空了下来;最蹦跶的,就是方花了;在府里穿来穿去,哪里都能听见她的笑声。
方花觉得,待嫁的日子,是她长到如今,最为快乐的日子。夫人对自己犹如亲身,老爷也对她和蔼有加;公子,更是对自己有求必应……
许是快要成亲的缘故,方昔名为了照应她的心情,每日陪在她身边,说话谈天间,都将她逗的前仰后合。
“我觉得咱花儿适合粉色,嗯,粉嫩粉嫩,最适合她这样的年纪。”方夫人一拍桌子,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最好的,也不管自家儿子投来的不赞同的目光。
“我觉的,红色不错。”方昔名淡淡一句,却不容忽视。
方花左右两手各拿着一盒口脂,犹豫不定。她一人站着,那两人坐着;方夫人瞪着自在饮茶的儿子,觉得自己作为娘亲的面子被抹了,很是不高兴。
“咱花儿这样的年纪,那粉色的口脂涂在她那小巧的嘴上,多漂亮啊,你一个大男人,如何知道女人家的喜好?”
方昔名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清脆的声响成功吸引住了两个女人的视线。
“新娘口脂,红色最为妥当;粉色?过家家吗?”
方夫人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质疑,她拍桌而起:“千篇一律有什么好?新娘子自然是漂亮要紧!艳压群芳你懂不懂?咱们方家要创新你懂吗?咱花儿就不走寻常路,你懂吗?”
对于方夫人的怒极,方昔名仅仅回了两字:“呵呵。”
方夫人跟他说不通,只好转向方花:“花儿啊,你别听他的,他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还好意思跟我们女人瞎说。”
“我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以男人的目光来看待。女子上妆,不就是为了让夫君欣赏的?难不成,你要她画个妆成日对着你吗?”
“你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跟为娘说话的吗?”
方花为难的看向方昔名,她觉得公子一定是生气了;因为,公子瞧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警告了。
方花被那眼神警告后,只好硬着头皮拿着口脂上前,两边安抚的开口:“夫,夫人,要不,我都试一下,你们瞧瞧哪个更漂亮些,我就用哪个,好不好?”
原本是试成亲那日的妆容,方夫人兴高采烈的推荐粉色,可方昔名始终坚持要红色,没有发言权的方花只能看他们一较高下。只是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方花都觉得头疼。
方夫人瞧着媳妇软软糯糯的小眼神,心头都酥了。以前不觉得方花多好,可自从知道儿子喜欢她,且自己也拿她当媳妇看待后,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方花好。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方夫人都只觉得方花是个顶好的姑娘,无可挑剔。
既然方花出来打圆场,他们就不得不给她这个面子。方夫人点头说好,方昔名也,昂着下巴,点了点头。
方花以前从未上过妆,一是身为丫鬟,本就没有过多的胭脂水粉;二来她也嫌麻烦,不喜欢整日涂涂抹抹。可这些方夫人置办的水粉,为的是她大婚那日,能过做个美美的新娘。她又岂能不领情?
打开那两个口脂,先挑了粉色的随意抹在了唇上,又细细涂抹,轻抿了抿双唇。浅粉色的
口脂在她唇上绽放,水水嫩嫩,波光粼粼;印着她清丽的小脸,相得益彰,融洽的很。
方花本就是如花的年纪,又生的漂亮,这粉色更是衬得她娇俏可人;整个人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蕾,让人不由自主的驻足观赏。
方夫人吸了口气,不过是简单的涂了些口脂,这丫头就如此漂亮。没想到自家儿子眼光那般好,相中了这样绝丽的人儿。
“我说的不错吧,花儿最适合粉色;这粉色让她瞧着更加活泼动人。为娘几十年的经验,你一个男人,如何比的?”方夫人得意的瞥了眼儿子,心情好的很。
方昔名却不回答,只是握紧了双手,强压下眼里的悸动;他沉着淡声道:“在试下红色。”
方花本不喜欢这样麻烦的,她本以为夫人那样看好,一定就是粉色了。可公子却不依不饶了……方花眼下只觉得夫人说的对极了,这种女孩子家的事情,公子一个男人,为何这样上心呀?
无奈未来夫君这样坚持,她只好抹去唇上的粉色,又挑了些艳丽的红色轻轻涂上,缓缓抿开。
大红色,艳丽瞩目,如血似火。方花这样娇俏的小人儿,没有人会将她与这样浓烈的血红联想在一起;可真当她涂上这样的红色后,那画风突变……
樱桃小嘴,耀眼无双。本是那样不容人忽视的颜色,配上她清丽的容颜,那双眼里的清澈水润,如此不搭的风格,呈现在她脸上,却又融合的,恰到好处。
方昔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倒是方夫人,她惊讶的起身,走近方花,上下细细打量。
方花被她瞧的后背发凉,“夫人,是不好看吗?”
“不不不!好看,很好看!”方夫人一直以为,红色的口脂很是俗气。她看过很多女子涂着红色的口脂见人,要么俗气不堪,要么驾驭不住显得不伦不类;可她没有见过,像方花这样,不论何种颜色,搭配她这张小脸,都漂亮的惊人;尤其是这红色,将她整个人从清丽转变为艳丽,明艳不可方物!
可是方花郁闷了,两种都好看,那她到底要选哪个呢?若是等一下这两人又争论起来,她到底要听谁的呢?哎哟,还没进门,就这样难过了……只是,没等她郁闷到头,那两人,却是已统一了意见。
“就红色吧。”方昔名一锤定音,方夫人也跟着点头。
还不等方花奇怪,方昔名已经起身,拉着她转身就走。
“娘亲你收拾下,我带她去书房练字。”
练字?方花眼下一点都不想练字!她稍稍挣扎了下,不满的开口:“公子你自己去练字吧,我去收拾桌子。那些都是夫人买给我的东西,哪里有让夫人动手的道理?”
“公子?我说我不想练字,我想去大厅。公子你听见了吗?”
可是不论她说些什么,方昔名充耳不闻。他拉着人,强势的往前,终于到了书房,一脚踢开书房的大门,在方花尖叫声中,一把把人拉了进去,反手压在了门上,不管不顾的亲了下去。
那样猛烈的动作,方花被他踢门的动作吓的不轻,下一刻,又被他这样亲住,脑袋里一片混沌,只觉得这样的公子,好陌生。
“呜呜呜……”
他太过强势,亲的方花嘴唇都有些疼了,可他还是不放开。那舌头所到之处,让方花的心都跟着上上下下,紧绷不已。原来,这就是亲吻的感觉。缠绵悱恻,激动人心。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方昔名才缓缓从她唇上离开。两人都粗喘不已,她水亮的双唇上,是被他狠狠疼爱过的痕迹。红色的口脂早已模糊一片。清甜的香气弥漫在两人口中……
方昔名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天知道,她涂着口脂,懵懂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又多激动。激动到,想要不管不顾的将她压在身下……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等着一天,他已等的太久,久到如今见到她,都觉得,已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喜欢吗?”
喜欢?喜欢什么?他的吻?说实话,不是很喜欢。太激烈了,让方花有些喘不上气,很累!可是方花不敢说,她俏生生的点头,水亮的双眸里,倒映着方昔名的剪影,无端让人觉得,缠绵的很。
“喜欢就好。”伸手抚了抚她红润的双唇,将上面的口脂擦拭干净。两人气息交缠,肌肤相贴。直到此刻,方花才有种即将要嫁给公子的真实感……
他们的亲事,定在了下月初八。以方昔名的意思,什么黄道吉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越快越好。方夫人也想要早点抱孙子,既然儿子这样喜欢,早点娶回家也好。于是翻翻黄历,赶上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不过半月的准备时间,方夫人忙里忙外,却是一手布置的妥妥帖帖。方府一片热闹,红红火火的,热切的很。
自上次与钱府的亲事告吹之后,方夫人自觉丢人,很少在人前出现。可是这次,方昔名娶亲,她逢人就笑,即便在人看来,方公子娶了自己的贴身
丫鬟做妻子很是不符身份;可方夫人这样乐意,旁人有哪里能说些什么。
“哎呀,说过了,这花窗要这样贴,摆正一些,不要歪歪倒到的,成什么样子!”
“哎哟,这合欢树别摆在这,要正对着新房!”
“这地毯给我铺的端正些……”
方花没有娘家,方府就是她的娘家;方夫人忙的满头大汗;瞧着人来人往的方府,第一次觉得,娶媳妇,也是挺累的。好在方花懂事,跟前跟后的伺候她,给她端水打扇。
“夫人,你累不累,要不休息会吧。”
方花眼见方夫人忙了一个上午,一刻不停歇的到处走动,实在佩服。那些前来布置的人,置放的物件太多,以至于整个方府都变的满满当当,没有余地,让人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成亲,果真费心费力。
方夫人点点头,拉着方花去了后院。好在后院清净,方夫人忙了半天,此刻闲下来,又见方花巴巴的跟在后头,倒是笑了。
“你这个新娘子也别跟着我了,去瞧瞧他们送来的喜服合不合身。”
“喜服?”方花眼神一亮,是个女子,谁不对婚服充满憧憬。
“对呀,你还别说,原本我定的那套喜服我满意的很,都付了定金,让裁缝加紧赶制;可昔名非要自己挑选,无端端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他倒是也有眼光,那套喜服,的确是比我那套更加要适合你,你瞧了,一定满意。”
“公子挑的?”方花觉得惊讶,公子竟然,会对这些事情,都务必在意吗?
方夫人拍拍她的小手,笑的温暖:“我儿子他啊,很喜欢你呢。因为是你,所以他处处上心。你以为,这婚事是我一人在忙?其实啊,那些物件东西,所有的彩礼嫁妆,都是他一人准备好的;我这做娘的,不过是帮他打理这些而已。”
眼见方花动容的很,方夫人满意的弯了弯嘴角:“你也别太感动了,终归以后是你们过日子。你们好好的,多给我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我就高兴的很!行了,你也别陪着我了,去试试喜服吧。”
方花从她这边离开,大步飞奔着去厅中看喜服。公子给她挑的!
果然,大厅桌上摆着一个硕大的托盘,最上面的是镶嵌着宝石珠翠的华丽凤冠,那一颗颗在亮光下闪着极致华丽光晕的宝石,每颗都硕大无比,真真是奢华至极!金灿灿亮闪闪的模样印在方花眼中,早就不能言语,压在凤冠下面的婚服,大红的料子,上面每条纹路,每节花纹皆是金线绣成,细密的针脚对得起江南十二位顶级绣娘的连夜赶制,这套婚服,已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它的夺目,让人一眼看上去,很难移开视线!
这,是公子,给她,挑的婚服!
这样耀眼夺目的嫁衣,她,如何受得起?公子,又是怎样,做到将这样的婚服,摆在了她的眼前!
这样的嫁衣,她一个没爹没娘的丫鬟,要怎样努力,方才能配的上?
方花感觉到面上一阵温热,竟是她流泪了?她不由自主的哭了,为什么哭?因为公子对她的用心,还是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公子对她的用心?
“小花姐姐,公子唤你去书房。”小莲摇曳而来,语气里已是几分不满。方昔名让她唤人,他是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丫鬟的,可越是这样,小莲心中,越发的不甘心!
她一走进厅里,就看见那方花傻愣愣的样子,轻哧一声,寻着方花的眼神看去,却让她也,驻足在了原地。
“这……”她不可置信,只觉得,眼前定是出现了幻觉。那样不像凡间之物的喜服,是方花大婚之日的婚服?方花她,如何配得上?
再也顾不得克制伪装,小莲一个箭步上前,站在桌前,盯着那托盘之物,嘴唇微抖:“这是你,成亲之日的婚服?”
方花眼下,心中已是混乱一片,哪里还察觉的出她的反常。只是,她这样提起,方花只得点头:“是公子准备的。”
公子准备的!小莲心头泛酸,更多的,已是妒恨!方花何德何能,能配上这样的喜服?这喜服,便是官家小姐出嫁,也不见得会穿的上;它像极了尊贵无双的妃嫔钦封时,耀眼于人前的,唯一之物;而不同的是,它,是正红色!
“你要穿着它与公子成亲?”
方花奇怪,喜服都送来了,自然是成亲是要穿的;不穿着它成亲,难道还有其他?
“自然是成亲时穿戴的呀。”
小莲抬起头,毫不掩饰眼底的神色;她瞧着方花面上的幸福,只刺激的她心头泛疼。明明是一样的,明明自己比她更加聪慧伶俐,为何老天却如此不公?不!那人说的不错,方花没有资格享受这些,她不过一个愚蠢的丫头,哪里能享受这样尊贵的待遇!不,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