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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灵均和齐蓁蓁站起身来,赶紧的从外面把那些卷宗都抱了进来,每人一份,开始认真的再次查看起来。
在衙门里时,原灵均和齐蓁蓁已经很认真的翻查过这五位死者的背景资料,但是,都没有共通点。
他们当中有渔民、樵夫、读书的秀才和地痞*,还有一个甚至是地主家的独子。他们生活在沂城的不同地方,生活圈子从来没有交集,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五个人。
原灵均也曾想从他们最后一餐查起,但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渔民的最后一餐是在自家吃的,而那个地主家的独子是在*吃的,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所吃的东西也不完全一样。
剩下的三个人,樵夫是从山里打柴回来后,突然暴毙在大街上。秀才在沂城菜市场杀猪摊子旁边摆了把椅子,替人写书信。杀猪的屠夫说他收摊子时,秀才也在收摊子,但第二天就发现他撑死在城门口。至于那个地痞*,整天神出鬼没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用了饭菜,反正他的尸体是在茅厕边发现的。
“渔民的肚子里有鱼……地方家独子的肚子里也有鱼……”齐蓁蓁翻着检尸报告边看边说:“樵夫……秀才和那个小混混,他们的肚子里也有鱼!”
原灵均抢过验书报告又看了一遍,仵作所出具的验尸报告上,与齐蓁蓁所查的一模一样。
原灵均不禁责怪起她来:“你怎么这么马虎,竟然没有发现这点。”
“沂城除了有沂河,还有与之贯通的六条运河。每一个沂城人,都特别爱吃鱼。他们都是本地人,每天吃鱼很正常,蓁蓁没有发觉,也是情理之中。”宇文如钺拍了拍原灵均一下,替齐蓁蓁辩解。
宇文公主怕齐蓁蓁会不高兴,也替她说话:“就是就是,我这么不爱吃饭,都会吃鱼丸!他们喜欢吃鱼,有什么稀奇。”
原灵均见他们都在维护齐蓁蓁,轻轻的用肩膀拱了她一下。齐蓁蓁也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生气,矜持的笑笑,便不再计较了。
宇文如钺将卷宗重新收了起来,说:“你们都没有休息,赶紧回去吧。明天天一亮,灵均,你陪我去衙门走一趟,把渔民的妻子和*的*都叫来,我有话再问。”
原灵均点头说好,便和齐蓁蓁各自回去休息了。
宇文公主打着呵欠,搂着宇文如钺重新躺了回去。她死死的搂着他,不肯放手,生怕他会突然不见。宇文如钺很是享受,用被子将他们紧紧裹住,安然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宇文如钺醒来了,宇文公主也跟着醒来。他穿衣,她跟着穿衣,他洗漱,她也跟着洗漱,就像一只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边,片刻不分离。
“乖乖是不是想跟着哥哥去查案?”宇文如钺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看到她笑得狡黠,就知道她有求于自己。
昨晚他们说案子说得起劲,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漏掉,平时爱睡懒觉的她突然的这样勤快,无事献殷勤,肯定是在打这个案子的主意。
她知道宇文如钺不会让她轻易涉险,所以也不开口提要求,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嘟着小嘴,跟着他的屁股后面,如影随行。就连吃早饭的时候,她都异常听话,给什么吃什么,吃完还乖乖的自己抹嘴洗手,然后干干净净的站在他的面前,伸手要他抱。
“都十岁了,还要抱?”原灵均笑话宇文公主。
宇文如钺才不上当:“哥哥有要事要出去办,不能带乖乖。”
大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一下,还没有眨第三下,豆大的泪珠子就簌簌落下。红苹果似的小脸蛋上,全是泪痕,哭得无声,却很动人。
“唉,好吧,带你去。”宇文如钺立刻举手投降,他刚答应下来,宇文公主就止住了泪,跑进屋里,背上一个小包袱,整一个要离家出去的模样。
宇文如钺哭笑不得,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银子,有零食,还有几件衣裳,最可笑的是,她把垂耳兔也包在了里面。
“乖乖,我们只是去衙门审问几个人而已,连城门都不出,你背上这些干嘛!”原灵均摇头。
别看她整天待在德明侯府特么的乖巧,原来只要一听到能和宇文如钺出门,她就准备好了可以在外面流浪三个月的装备,甚至还带上了新*物垂耳兔。
为了能出去玩,她连被它咬的事,都忘记了。
宇文如钺见宇文公主固执的要背上这个小包袱,也不拦她,但他还是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你去门口,把老叟和鱼娘叫上,他们陪你去,你才能去。”
宇文如钺想着,假如有什么问题,凭着老叟和鱼娘,必定能保其平安。原灵均却不明白,一对卖豆腐花的老夫少妻为何要去。
但这是宇文如钺的命令,他也不反对。
不一会儿,老叟和鱼娘关了豆腐摊,带着宇文公主和宇文如钺一起去了衙门。
胡相国和岳中尉早已经衙门等候,他们在堂前审问时,老叟和鱼娘带着宇文公主则在堂后悄悄听着。
宇文公主抱着垂耳兔,嗲声嗲气的跟鱼娘说昨晚自己被它咬伤手指的事。老叟和鱼娘一边陪着她说话,一边认真听着外面宇文如钺的审讯,很快就大概的了解了案子的始末。
“鱼姐姐,沂河里有多少种鱼啊?”宇文公主突然问她。
鱼娘掐指一算,很肯定的说:“本地鱼种有二百四十六种,通过运河进入沂河的鱼种,有一百二十七种。”
“乖乖,告诉爷爷,加起来,有多少种?”老叟巴巴着脸来凑热闹。
鱼娘爱理不理的撇过头去,宇文公主低着头,一边玩着垂耳兔,一边奶声奶气的回道:“爷爷真笨,难怪鱼姐姐不喜欢跟你说话,一共有三百七三种啦。”
老叟碰了一鼻子灰,却很开心,谄媚的笑着夸宇文公主聪明。
鱼娘觉得奇怪,问宇文公主:“乖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哥哥在查案子啊,他想知道五位死者肚子里的食物有没有相同之处。蓁蓁姐说他们都吃了鱼,可是不知道是什么鱼。哥哥现在审问他们,不就是想问清楚,那两位死者是不是在临死前吃了同一样东西。如果能查出,是不是同一种鱼,那种鱼在哪里有卖,不就能帮上哥哥了。”宇文公主自言自语,却说得头头是道。
鱼娘和老叟互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之间无声的交流起来。
鱼娘问老叟:“不如我帮帮他们吧。”
老叟摇头:“颜卿和阮阮回佛牙山时特地交待过,除了保护小公主,不许多事。如果我们在人间做了太多事,改变了事情应该发展的方向,会遭天谴的。”
“可是,我们帮忙锄歼除害,是善事!”鱼娘气得冲着老叟挤眉弄眼。
老叟依旧不为所动:“世间的悲欢离合,无论是好是坏,都不是我们能干预的。我们只要看好小公主,就行,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和能力,更不能影响沂城的一切。”
鱼娘叹气。她看得出来,宇文如钺因为案件没有进展,已经影响到了宇文公主。她虽然只有十岁,但事事依赖宇文如钺,他的悲喜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宇文公主的情绪。
鱼娘真得很想帮宇文公主,可是,老叟说的也有道理。他们是神仙,是妖,如果事事插手,会改变冥冥中注定的一切。这个,是天庭所不能容忍的,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乖乖,查案子是大人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的宇文哥哥肯定能破案的。”鱼娘正安慰着宇文公主,她手中的垂耳兔突然挣脱了她的怀抱,跑到了公堂之上。
宇文公主心急如焚,急忙追了出去。公堂上,跪了一地的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岳中尉和胡相国不但把渔夫一家抓来问话,还把整个*的姑娘也抓来了。
宇文如钺的脸色很难看,他原本低调点查问,胡相国和岳中尉的这个举动,分明是故意把事闹大,弄得沂城人心惶惶,有利于他们暗中散布谣言,影响沂城治安。
如此一来,夏翼遥又可以借此发难。就算不能撼动宇文如钺在沂城的根基和地位,但对他的声誉,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宇文公主冒冒失的跑出来,正哭得一地的*姑娘们立刻停止哭声。宇文公主好奇的看着他们,抓起脚边的垂耳兔,快步来到宇文如钺的身边。
“乖乖,怎么了?”毕竟是公堂,宇文如钺不能待她太过亲昵,只能把她拉到身边,轻声问她。
宇文公主凑到他耳边,把垂耳兔跑出来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堂下跪着的人群,小声问宇文如钺:“哥哥,他们都做错事了吗?为什么要跪在地上,还哭的这么伤心。”
“你们都起来吧。”宇文如钺没有解释,直接吩咐他们都起身,然后,拉着宇文公主,要把她带回到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