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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丰年闭了双眼,一张老脸被这不成器的小儿子气的煞白,俨然要把他这一把老骨头送进了鬼门关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存业!你今天又是怎么得罪老师的?”
其实李存业的所作所为也不算什么离经叛道,只不过在李丰年的眼中,却是大大的离经叛道,因为这和他为李存业设定的路线完全相悖。
你要说李存业这孩子不聪明,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小子非但比同龄孩子聪明伶俐百倍,而且行为举止也比其他孩子老成许多。
但无奈的是,李丰年那是真不知道这个小儿子的脑袋瓜子里面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奇思妙想,因为他总是会一些奇怪的问题,甚至是与他这个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却偏偏又是让人无从回答的,就连教书先生也被逼的气绝,甚至被他硬生生的逼疯了两个,最后多以自愧不如,难以教导的理由把小存业给退了回来。
如今这个教书先生,已经是这一带的最后一个了,要是再把这个老师气晕了,那李丰年也只好搬到别处,寻找名师了。
刚入学的头一天,小存业倒还好,一个问题都没有问,但是第二天他就忍不住了,这可倒好,第三天就把老师气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来到李府6→,诉苦。
李大善人好言相劝,有送了些礼钱,这才安定人家,等小存业屁颠屁颠的回来,当然少不了一顿揍骂。
小存业听他父亲问话,怯怯的抬起头,瞄他父亲一眼,见他老人家气的眼闭上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吐了个舌头,奶声奶气的道:“回禀父亲大人,存业今天并没有问很多问题,只是对先生的讲解有些质疑,也便提出来与同学们分享参考罢了。”
李丰年闻言,暗想乖乖!看来我这儿子还真是可塑之才,小小年纪就能发现教书先生的问题,还提出来与大家参考,聪慧而不失仁义,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
这样想着,李丰年心中的怒气也便消了一大截,缓缓坐了下来,端起茶盏道:“你倒是说说先生讲解了什么就让你质疑了。”
小存业看着老父亲火气大消,也便放松了一些,一屁股倒坐在地上,慢条斯理的道:“今日先生讲《诗经》国风周南一篇,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存业对这一句有些质疑,也便提了出来。”
李丰年这一口茶还没有咽下去,顿时卡在嗓子眼,呛的差点没有要了他的老命,这孩子究竟是谁生的呀?老子送你是去学知识的,你他娘的天天尽给我关心这些问题,以后还怎么光宗耀祖,怎么继承家业啊?
小存业对他老爹的反应却不以为然,很是天真的继续道:“孩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君子都喜爱窈窕淑女?难道那些其貌不扬的就不堪入目了吗?那还是什么狗屁君子?此乃色,又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此乃yin,如此yin色之徒还能称之为君子?不过孩子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不明白他们又何必挂羊头卖狗肉,自称君子呢?都是一副臭皮囊,何来这些个虚名?”
这一番话说的李丰年那真叫一个哑口无言,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儿子,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却又听小存业道:“先生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吃那些鱼儿狗儿?难道它们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了吗?”
李丰年真的火了,拿起家法鞭指着李存业道:“老子不是要你去学这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事情的,既然跟你说不通,那我把你打通。”说着就要执行家法来。
谁知小存业竟然躲也不躲,在地上坐的端端正正,一脸的冷笑道:“你们生我却不教我,皮肉之苦又能算做什么,也罢也罢,你且只管打好了。”
从那里后,李存业再也没有向别人问过问题,因为他把问题都转移到了身边的事物身上,他可以和一条鱼一只鸡甚至是一只蚂蚁,滔滔不绝的说的个没完。
李丰年更是伤心欲绝,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在继承家业和好好活着之间,他当然还是情愿选择让小存业好好的活着,也便不再逼他学着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