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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成市车站,一下火车,林天胜便马不停蹄地打的赶到孙福贵的五金建材商店去。
孙福贵的店面设在金成街,长不足五百米的街道两旁,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商铺,什么典当行、投资公司、建材商店、小吃部、兽药商店、时装店、烧烤店、理发店、手机店、大酒店、薄铁铺、性用品店…五花八门,十分齐全,跟其他精品一条街迥然不同,有些杂乱,但也就显得热闹多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整条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全部开门纳客。
老远看到“福贵建材商店”门口站着一个女孩,长发披肩,身材修长,一袭乳黄色筒状连衣裙明亮耀眼,正是慧子。
慧子东张西望,好象在等什么人,一脸的焦急模样。
林天胜心中奇怪,慧子在等谁呢?是等孙福贵老婆?孙福贵?还是她最近交了什么男朋友?她不可能是来接我的,我走之前,没跟孙福贵打过电话,以前也没通知过他,慧子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的归期。
出租车开到跟前,慧子一眼看到车里坐着的林天胜,脸上顿时绽开笑容,立刻奔上前,拉开车门,接过林天胜手中的塑料袋,回头朝店里亮嗓高喊:“林叔叔回来了!”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见慧子直扑车前,眼睛蓦然一亮,直勾勾地看着她,以为她要搭车,将要跟她搭话,却见慧子接过后面乘客东西,这才惊醒过来,口中不免叹息一声,仍然不错目地盯着慧子转去的背影,直到慧子走进店里不见。
孙福贵闻声出来,笑容满面:“哈哈!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省城享尽荣华富贵不思回家了呢!慧子一大早就在念叨你,说你今天要回来,一定要在门口等你。我说不可能,如果你回来,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慧子不信,从早上七点半开门就在门口等了!”
林天胜一愣,问慧子:“有这回事?”
“嗯!”慧子点点头。
林天胜心头一热,有种想哭的感觉,眼前景物有点模糊,但笑了笑,忍住眼角的泪,一把搂住慧子的肩头,伸出手指在慧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鬼精灵!你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林天胜想起初婚时刻,每次出差回来,从来不用提前招呼,妻子都是准时出现在街口煎饼果子摊旁,东张西望地焦急等他归来。及至他一露头,就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生怕他不小心会飞走似的,依偎着他走进家门,小鸟依人一般。他也是象今天这样,搂着妻子的肩膀,就象拥抱着全家人的幸福,拥抱着整个天空。那种镜头吸引了多少忌妒的目光,带来多少甜蜜岁月,至今还萦绕在他的心头。只是后来有了孩子,夫妻间的争吵不断升级,也就逐渐把这份甜蜜感觉磨蚀得一干二净了。今天,慧子不经意间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找回年轻时的幸福感觉,一下子将他与慧子的心理距离缩短为零,慧子现在就是她的女儿,应该是她的女儿!他现在就是慧子的父亲,应该是他的父亲了!
一进店里,孙福贵就迫不及待地向他讲述着慧子几天来的变化:“老林,你不知道,这几天慧子身上的变化,让我和老婆都很是吃惊。第一天,她到我店里,象个受了伤的小猫,躲在里间不敢出来。一听到外面有人进来,或者搬动东西发出响声,她就吓得浑身发抖,缩成一团。”孙福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