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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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华嫣牢中险些滑胎之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而且,萧袭月还是一簇能烧化她骨头的地狱之火!

当夜看守天牢的一狱卒被颜暮秋捉了来,丢在萧袭月面前。

“娘娘,人带来了。”

萧袭月将安胎的参汤喝完了,才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狱卒。狱卒害怕不奇怪,他怕的不光是萧袭月,更怕的,是秦壑昨夜里说过,若是谁泄露出去,那便是没命!

“说吧,你都看见了些什么?”

“娘、娘娘,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什么都没看见,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狱卒跪地连声大呼饶命。

萧袭月皱了皱眉,觉得好气又好笑,凛然道:“本宫何时说过要你命了?不过,你身为狱卒,看守天牢犯人是你本分。可你却说什么都没看见……那你这双眼睛,拿来又有何用处?”

狱卒对上萧袭月看他双目的眼神,倒抽一口凉气,吓得连声求饶命,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若被挖了眼睛,那可不比死了好受啊!眼下朝廷动乱,律法说严就严,说不严也不严,全看得罪的人物儿是谁!显然平津王府的人比胶东王府的更不好惹!

萧袭月吩咐香鱼赏了狱卒一锭银子,声音柔和了几分,和颜悦色。“你这双眼睛长得甚好,看到的东西本宫也甚是满意。有过便罚,有功当赏,本宫向来赏罚分明,这锭银子,是赏你的。今后用你这双眼睛给本宫仔细的看,若看得好,本宫还有赏,若看不好……”

萧袭月尾音儿拖得长,有威胁之意。狱卒捧着银灿灿、沉甸甸的银子,又是欣喜又是害怕,连连点头。“谢娘娘赏赐,小的一定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瞧、仔仔细细的瞧。”

打发了狱卒,萧袭月半卧在榻上小憩。自从怀了身孕,她是越发疲懒了!人家怀孕之初是各种难受呕吐,她倒好,能吃能睡,还没多少日子,直直胖了一圈儿!

“炉子再烧旺些,移过来三步。”

“是,娘娘。”

冬萱将炉子又朝榻边移了移,瞟了一眼榻上的萧袭月。“娘娘,您就不怕殿下娶了国公府的那个郑小姐回来,争宠么?小姐您可得当心啊,或者咱们使使手段,让那郑小姐知难而退。听说……那郑小姐不光貌美博学,而且处事圆滑,很会做人,旁人说起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萧袭月睁开半条眼缝瞥了一眼冬萱,懒懒道:“那又如何?”

当初旁人说起萧华嫣,哪个不是赞颂?哪个说不好?

冬萱本想和萧袭月说一通,被这四个字一堵,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萧袭月合上眼皮。冬萱自从回了平京之后,似乎有了不少变化。小妮子心思比以前重了,小道消息也比从前灵通。萧袭月还是喜欢从前的冬萱。她的生活里已经许多阴谋斗争,身边,正需要一个单纯些的人,来缓解压力。没想到一根筋的冬萱,也会变。难道,真是环境让人改变么?她亦有些想不通透。

萧袭月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当初,或许应该早些将她配给杨霸山。让两人恩恩爱爱的当一对平凡夫妻,也算圆了她一些不能圆的向往。

“你和杨护卫最近如何?”

“还,还能如何。就……还老样子呗。”冬萱略有吞吐。

萧袭月拢了拢眉。“杨护卫真心待你,本宫是看在眼里的。从前你们二人关系融洽,怎生最近见面都不怎么打招呼了。我看那杨霸山都瘦了一圈,你可要想好了,莫要他日后悔了,有心人却已经不在了。”

“……娘娘,冬萱谨记了,定然考虑清楚。冬萱只盼在娘娘身边伺候一辈子,哪里也不想去。”

她又换她娘娘。冬萱那娘娘二字听在耳朵里,总觉得跟从前比,没有那般秦厚。

这时,香鱼进来,含了喜道:“娘娘,殿下回来了,带了些糕点。都是你喜欢吃的。殿下让我来问,您是在这儿吃,还香鱼扶您去大堂屋?外头雪初霁,地上雪还厚着,殿下怕您冻了脚。”

萧袭月嗔:“若怕我冻了脚,他如何不亲自拿来让我吃?”

“殿下一身被雪湿透了,说是换身儿衣裳来见你呢,娘娘可别恼了,殿下是怕您见了操心。”

香鱼含笑,来扶萧袭月起身来。

虽说秦誉是因着怕她操心他而谴了香鱼来问,但萧袭月一想起秦誉这些日子行踪隐秘,又有些气恼。难道是因为她怀着孕、不能行-房,他就冷落她?

虽然理智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难免不高兴。计谋是理智管着,感情,却是管不住。萧袭月越发的觉得自己上一世那些潜藏的柔软和感性,又时不时的跳出来作祟。

香鱼瞟了一眼萧袭月思量的模样,她近来胖了些,皮肤嫩白嫩白的,头发也黑黝黝的,俨然养尊处优的少妇模样。“小姐,香鱼发现你最近变了。”

萧袭月闻言意外地摸了摸脸。“变了?哪里变了。”

“变得可亲了,而且呀,脸上有母性光辉,越来越迷人。”香鱼说道后头,都已笑得满口是牙。

“笑不露齿,嘴张这么大小心嫁不出去你!小丫鬟,还敢打趣起主子了。”

“奴婢是说真的啊。记得一两年前,在熙宁园里初初看见小姐的第一眼,就被小姐身上那种凌冽的气质震住了。从前的小姐像一块冷硬的冰,现在的萧娘娘,是冰渐渐被殿下融化了,露出了春意。”

香鱼本是无心之言,听在萧袭月耳朵里却是怔了怔。今生自重活之日起,她便立誓不做软弱良善的人,谁若欺她,加倍奉还!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的!!郑氏母女以及负心汉秦壑,还有那些欠了她、欺侮她之人,一个个的报仇!回想这一两年的自己,手段狠辣、做事不留情面,连自己都觉得城府深沉、觉得可怕!

“那你喜欢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萧袭月问。

香鱼不假思索。“当然都喜欢。小姐从前虽性子更冷漠些,但香鱼知道,小姐的心底是善良的。高门大院儿,又牵扯着皇家,心地善良也要有手段,单做善良之人,默默做善事,别人也并不会觉得、不知道你做了好事。小姐这般甚好。”

香鱼一言,与萧袭月心底的思量不谋而合,笑点了香鱼的额头。“你这鬼机灵的马屁精。”冬萱心思重了,香鱼这心计颇多的丫头倒是时不时地露出些憨怂劲儿。

确然,或许是看见了萧华嫣终于狼狈地趴在她脚下,心中的仇恨得到了些许的释放,所以才流露出些旧日的温柔。但,萧华嫣一日不除、秦壑一日不倒,她便一日不会罢休!

萧袭月每每想起秦誉为她所做的一切,以及前世他苦苦的守候,她便想着,这一生,她就算没有通天的本事让他轻松的坐上江山之位,至少,可以守在他身边,陪着他一直走,就算将来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他依然会败,她也愿意同他一起赴死……

香鱼说秦誉去换衣裳了,果然,没过多会儿,那身子高大的男人就三步并做两步走,大步垮了进来,进来第一件事便是眼睛一扫,往她那边瞧。一双深邃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见萧袭月的瞬间,亮了起来。

好些日子没有得闲来陪她了。

萧袭月看见秦誉本是心头略有一抹轻快的喜色,但想起他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又冷了冷脸。

秦誉见爱妃色变,心知是为何,挥退了香鱼、冬萱以及打杂的两个丫鬟,上前温声道:“爱妃脸色不悦,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你生了气?”

“确然是个不长眼的,不过怪到奴才们身上,可是冤枉了。”

秦誉挑了挑眉,体会出萧袭月话中的意味,心说小娘子总算会吃醋了。心底一喜,但见萧袭月脸色不悦,又感小娘子吃起醋来,实在不好安抚,就像只……结了冰渣的小刺猬?

“既然是不长眼的惹了爱妃生气,说吧,是谁?孤王扒了他皮给爱妃绷皮凳子坐。”说着,秦誉环住萧袭月的尚还苗条的细腰。

萧袭月嗔了秦誉一眼:“你照照镜子便识得了。”

她嗔,他笑。一冷怒、一讨好的两双眼睛、两张脸,对视了一会儿,都同时莞尔笑了出来。

秦誉点了点萧袭月的鼻尖儿:“少生气,教坏了孩子。过几个月那孩子生出来见着孤王就瞪,孤王可是非打他屁股墩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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