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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骆尘并没有去住客栈,而是在就近的破亭子落脚。他身上的钱不多,买了一套合身的衣服之后,就所剩不多了,并不想因为睡觉的问题而白白浪费所剩不多的银两。
此刻,他的心情很平静。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今晚的危险,他却是知道的。
可是,如今一更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却没有人出现,这倒令他有奇怪。按理,他的身份在饭店中公布开来,有心人总会来找他麻烦的。只是从黄昏到现在,这里却异常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但这令骆尘更加谨慎,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哚哚哚”,脚步声渐渐靠近。
这脚步声在深夜中听起来是那么的诡异。
“还是来了吗?“骆尘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只见来人有两个,一个是个老头子,背后背着一把破二胡。另一个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背上也背着一把乐器,却不是二胡,而是一把崭新的琵琶。女孩虽然样貌平凡,不过长的却也清秀。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街头上卖艺的艺人。
这两个人在饭店中没有看到过。骆尘回忆了一下当时饭店中的情景,显然没有这两个人的身影。
“看他们衣衫褴褛,应该同我一样,也是贫困之人,没法只好到这个破亭子歇歇脚。”
骆尘心中想着,不禁对两人放松了警惕的心情。
两人很快来到了破亭子,他们看见骆尘,先是一怔,不过见骆尘衣着破烂,倒也没有什么惊讶,找了离骆尘较远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老者取下背上的包裹,拿出两个窝窝头,一个给了女孩,自己拿起另一个啃了起来。
女孩显然很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啃了几口,又丢给了老者。
“爷爷,今晚怎么不睡客栈?”
女孩撒娇道。
老者摸摸腰间干瘪瘪的钱袋,叹道:“哎,这几天打赏的人不多,要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估计过不了几天,我们爷孙两人都要饿死街头。”
女孩咬咬嘴唇,道:“爷爷,那个陈家的大公子不是了,只要我去当他的丫鬟,就给你二十两银子吗?”
“呸!”老者生气地骂道:“采薇,那个陈家公子根本就是一个禽兽,他让你当丫鬟,哪里是想让你去当丫鬟,而是要把你给玷污了。”
“啊!”采薇天真无邪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恐惧,她显然还,意识不到人世险恶。
“采薇不怕,有爷爷在一天,他休想动你一根手指头。”
骆尘并不想偷听别人的秘密,不过老者好像也不把这当秘密,话的声音一都没。
“咚”,深更半夜的,突然响起了铜锣声。这铜锣声在穿越浓浓的深夜,直抵人们的耳中,令人听起来不禁毛骨竦然。好像九渊地狱之中有鬼娶亲,这些铜锣声就是从九渊地狱传出来的。
老者和女孩的谈话也停了下来。
“天地神盟,神鬼屈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铜锣声之后,有人喊起了口号。喊口号之人,声势浩大,估计没上百人也有七八十人。
“‘天地神盟’,难道这是天地盟的口号?没想到他们势力这么大,在京城附近也敢这么嚣张。”
骆尘居住在京城,却是从没有听过天地盟的口号,不过从口号的意思上却可以推断,这就是天地盟的口号。
正当骆尘想着出神,一袭轿子从天而降。轿子前后,各有一个身穿黑衣的轿夫。他们口口声声叫着:“天地神盟,神鬼屈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明明只有两个人在叫口号,但传到骆尘的耳中,却好像千军万马一起大叫。
这明显是一门高深的功夫。骆尘的心中“咯噔”一下,平静的心情终于被打乱了。
难道他们是冲我而来?听闻天地盟乃天下第一邪派,他们近几年的所作所为更是令人发指。残杀正派人物,吞并其他邪教。弄得边荒地区,生灵涂炭,惨不忍睹。不过,边荒地区乃是无人管辖之地,天地盟虽然在哪里为所欲为,朝廷却也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不过最近,听闻他们想要染指朝廷,势力迅速发展到了大梦的各个省镇。现在朝廷想要歼灭它,却是难上加难。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他们好像只是路过,一晃,就又消失在黑夜中。他们从黑夜来,又消失于黑夜之中,当真是神秘莫测。
见轿子走远,老者松了一口气。
女孩却努起了嘴唇,嚷道:“又是天地盟,有什么了不起的,每天夜里都出来大吵大叫的。”
听着女孩的口气,好像最近天地盟时常深更半夜打着口号四处走动,在宣传他们的教义。
“嘘。”老者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采薇,话声,心祸从口出。”
女孩吐吐舌头,还是忍不住问道:“爷爷,你,轿子里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气派,是天地盟盟主楚天孤吗?”
老者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之后,才缓缓道:“哪里是,这只不过是天地盟的一个堂主而已。”
“那天地盟盟主楚天孤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女孩忍不住好奇,又问道。
“他啊,虽然世人都他是一个魔头,不过他的修为却是实打实的,没有掺半假。他自创有一套拳法,听这套拳法,至今还没有输过。”
“真有这么厉害的拳法,这套拳法叫什么?”
老者抚了抚他花白的胡须,抓起腰间的羊皮袋,喝了一口酒,接着道:“这套拳法没有名字,不过虽没有名字,但招式名却是有的。”
“招式名又叫做什么呢?”女孩调皮地扯着老者的胡须,问道。
“你听好了。”
老者摇头晃脑地了起来,看那架势,他原来是个书先生。
“他的拳法一共有五式,分别是:力重——拳猛;气重——拳狂;义重——拳霸;情重——拳皇;仁重——拳倾天下。”
老者没一个名字,都重重地停顿一下,把这五招本来就霸气十足的招式名叫得更是凝重,看来他书的功夫却也是一流。
每一个名字落入骆尘的耳中,犹如一颗颗水雷,在他胸中炸起了无数暗涌。武道,这就是武道,单单一个名字就可以震慑人心。
“要是我也可以创出如此招式,那也不用受前两天那般的耻辱了。”
骆尘的心中在不断地呐喊着,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
老者突然拉起了二胡,二胡那忧伤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深夜。
“爷爷,看你好像挺敬仰他的样子,他到底是不是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