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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之上,是一个莲花印记的空洞,正对着下面的祭坛跟棺材,如果,棺材上的画是真的的话。
菩提树下成佛的释迦牟尼,平地飞升,就是从这个莲花型的空洞升到西方极乐世界里?
空的棺材,没有它存在的道理。
莫不是说,棺材里的那位,真的已经羽化成仙了?
翻过莲花印记的洞,
头刚伸入进入三层,我还没来得及用探灯去照,一束光就扫到了我脸上,光线很亮,刺的我都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一双手拉住我的胳膊,提着我就提了起来。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睁开一看,眼泪都差点奔出来,几乎的哽咽的叫道:大哥!
面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防化服,只露出一个脑袋,不是我大哥还是谁?
他咧着嘴对我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三儿,干的不错。
我没说什么,是激动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可是这个时候,却感觉到了整个墓室里的阴寒,不同于二层的生机,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墓室的生硬和冰冷。
这时候张凯旋也爬了上来,看到我大哥,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这个明显是对我大哥二哥撇下我们单独行动的不满。 大哥似乎是知道理亏,也没跟张凯旋瞪眼,同样还他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张凯旋用手电扫了扫四周,我也借着他的手电光,这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宫殿,气势颇为宏大,他的手电射程很短,我不得不打开探灯,朝着宫殿的入口一照,宫殿的正门顶,有一块牌匾。
大雷音寺。
两件事物要是比较的话,找到一个共同点,就会觉得其他的地方更为类似,而眼前的这个宫殿,跟我们在鸣沙山里遇到道士的那个大雷音寺,除了大小,几乎是只是按照比例缩小了而已!
我问大哥,怎么回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走,先去见老二。
这个时候张凯旋却是问道:朱开华呢?他刚先我们上来,你没有看到?
我大哥伸手一指,我顺着看去,却发现是浑身抹满泥的朱开华,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到了这里以后,虽然说的上是我们雨林山的原班队伍汇聚成功了,可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张凯旋的敌意,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我也只能说是一种感觉。
或许在张凯旋的心里,就根本不相信我二哥,在雨林山墓里更曾拿枪对着我,我大哥也用枪管抵过他的脑袋。我,朱开华,还有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好。现在我跟大哥见面之后。一个大阵容里瞬间就分裂成了两个小阵容。
我自然是跟大哥二哥凑一块,而之于我们三兄弟来说,他跟朱开华倒是成了外人,这点,从他看到朱开华倒在地上就表现了出来,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里。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大哥不解释朱开华倒地的原因。
下一刻,他的枪口就会对着大哥,当然,也包括我。
二层的战友,只不过跨了一个洞口,就马上可以生死相向。
我大哥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老张家的孩子,别乱摸你的枪,小心走火,伤着自个儿就不好了。
说完,他用手一指通往宫殿的阶梯,我用探灯一照。阶梯上有一个浑身是泥的瘦小身影。
在阶梯上,走一步,停下,叩首,接着走一步,停下,叩首。
是那只山魈!在如同朝圣一般的往宫殿里走去!看那虔诚的一步三叩首,我心里惊悸,那真的是一只猴子而已?!我转过头来看着我大哥,他也看了我一眼,道:我听到这边有响动,过来之后那个畜生已经过去了,我再晚来一步,老朱跟它的下场一样。
张凯旋放下摸在腰间的手,眼睛里写满了惊恐,问我大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哥道,我不知道,我家老二说这就叫佛渡有缘人,外边那些秃驴的说法就是超度,这个宫殿,邪性着呢。
说完,他弯腰扛起躺在地上的朱开华,朱开华的个子本来就小,身材也偏瘦,他抗起来跟抗小鸡似的,还拍了拍他的屁股对张凯华道:他没事儿,就是被我打晕了。
接着,我们三个走过一条青石道,再之后,我看到了坐在帐篷前的二哥。正在拿着一张图纸研究,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便又接着去看他的图纸。
我一下子就火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态度?
就算我知道他性子冷,深沉寡言,可是我是他弟弟,是他一封捕风捉影的平安信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弟弟。
他这么看着我,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我看懂他信里我很好的哑谜,理所当然的知道佛画是指的敦煌?
我的愤怒,夹杂了委屈,就好像是考了双百分却没有得到嘉奖的孩子。
这时候,二哥合起地图,站起身,对我跟大哥招了招手道:
跟我来。
大哥默默的把朱开华放进帐篷里,回头对张凯旋道:你在这里照顾他。
他这句话略带命令的语气了,不过我也知道他的草莽性子,只能对张凯旋歉意的笑笑,张老黑还了我一个无奈的笑容,摆了摆手,对我道:去吧。我习惯了。
跟着二哥又绕过了一个石墙,我看他站立在那片空地上一动不动,就走了过去,用探灯一照,眼泪瞬间崩塌,同时碎掉的,还有我二十年的执念。
前面土堆前的一个木板,上面被人刻着。
赵建国之墓。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个一走二十年,临走之前表现出对我浓浓不舍的狂人赵建国——我的父亲?
还是因为,发现他的墓,倾覆了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又或者,是那个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一家五口团聚的梦再也不可能实现?甚至在之前,我一直在怪他,一个盗墓贼,无论你对这个职业有多么的热爱,狂热的程度能达到二十年不进家门?
而从收到那封信开始,我去尝试着理解他,用我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去思量他可能经历的,去安慰自己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去沿着他曾经的足迹重新踏上他走过的路。
每个少年心中都只有一个英雄,那就是他的父亲。
无论他经历了什么,承载了什么,有什么苦衷,他只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在家中期盼了他20年已经被岁月斑驳了容颜女人的丈夫。
如果没有二哥的忽然到来,如果没有今年收到的那封父亲寄来的信, 我或许已经以为他死了,就不会有迷乱。
可是现在在给了我希望之后,这一个墓碑,却让我所有的执念瞬间都崩碎!
我的父亲赵建国! 他死了! 就在眼前的这个小土堆里!
我不知道我站定了多久,眼泪自然风干, 我闭上眼睛对自己道: 从现在开始, 我不再追寻他这个人, 我只需要知道,是什么,能让他抛弃妻子二十多年!
是的,死亡,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