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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杜晟杜侍郎呢,陛下以为如何?”
齐云灏沉吟片刻,依旧摇头:“杜侍郎虽老辣沉稳,然年事已高,恐怕在边关呆不了几年吧?”
“这倒也是,”吴铁关为难地挠着头皮,“恕臣愚钝,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了。”
齐云灏微笑,侧过头望着齐天驰道:“以十八叔之见呢?”
齐天驰抬起眼,神色淡定而清明:“臣保举一人。”
“哦?”齐云灏抬起眉梢,目光中带着十分的趣味,“是哪一位肱骨良臣?”
“肱骨良臣不敢当,”齐天驰垂眸一笑,“微臣保举之人,便是微臣自己。”
一句话,由他淡淡说来,仿佛拂过江面的微风,轻描淡写,不露丝毫痕迹。然而,在那江面之下,却一时暗涛汹涌、激浪无边。
“王爷……”吴铁关呢喃着,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依旧微笑的齐天驰。边境苦寒,一年之中,倒有半年被白雪覆盖。驻守于此的将士每多抱怨,成日企盼着早日返回中原。然而,眼前天皇贵胄、富贵无极的亲王殿下,为什么放着富庶繁华的栩宁不回,却偏偏主动请缨,向陛下请旨常驻清凉镇?
齐云灏跌坐在椅子上,垂下眼深深地咬着唇。
天驰的决定,看似突然,却又仿佛尽在他的意料之中。自从那日送雨季回营,天驰比以往更加沉默、更加淡定。双眸之间,再没了昔日的挣扎与痛楚,有的,只是痛定思痛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