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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面前，她总是显得那般的利落和能干，可是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那般的小鸟依人，无理取闹，在雪莹面前，总是那么咄咄逼人，嚣张跋扈。
他看得很清楚，他爱着雪莹，至于雪凝，他应该是有些讨厌她的才是。
可是现在，看到她落到这般田地，为什么他的心好像也跟着死了一样，雪莹刚刚也做完手术不久，他却完全抽不出时间来想她了，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雪凝的影子。
活泼的雪凝，任性的雪凝，可爱的雪凝，愤怒的雪凝，痛苦的雪凝，流泪的雪凝，她的喜怒哀乐，这一刻在他的脑海里是如此的清晰深刻。
那些不曾在意过的瞬间，现在在脑海里却是这般的鲜明，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和雪凝之间也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爱雪凝吗？这个答案忽然间愈发的不确定起来，高凌风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叮咬他一般，让他无力思考。
一会儿，手术已经做完，因为用了麻醉剂的缘故，陆雪凝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躺在那白色的病床里，无声无息，面色虚白，整个人好像被剥皮拆骨了一般，完全不复曾经的艳丽风采。
高凌风看着裹在白色床单里的孱弱女子，英俊温雅的面容扭曲成一团，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陆雪凝已经转移到了高级VIP看护病房里，一边输着液，医生不让人进去看她，大伙儿也只能站在外边，透过窗户看着里面那安然入睡的女子。
如果睡一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可到底还是回不去了。
“这是病人的婚纱，现在还给你们。”不多会儿，已有一名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抱着从陆雪凝身上脱下来的婚纱，走到了大伙儿的面前，“高先生，婚纱还给你。”
高凌风愣了一下，目光一寒，紧紧地盯着那一件婚纱。
这是他和雪凝一起去挑的，雪凝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婚纱，没有多余的选择余地，直接将它挑回家了。
他问她为什么不多看看，多选选，雪凝只是笑笑，她说婚纱注重的是第一眼感觉，自己喜欢就好，不需要挑来挑去，就像她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就认定了他会是自己的男人。
她要穿上这件心中唯一的婚纱，嫁给她此生独爱的男人。
这件婚纱，穿在她身上，的确是非常的漂亮大气，就像美丽的白雪公主一般。
可惜，他这个不称职的王子却害得她成了邺城最大的笑话。
那样神圣洁白的婚纱，如今却成了一件染血的嫁衣，几乎全都成了红色。
这上面，是雪凝的血，还有他们孩子的血。
高凌风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件婚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小护士摇了摇头，看着高凌风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不屑和鄙夷。
这样的男人，这般狠心地对深爱他的女人做出这么残忍决绝的事情，换做是任何女人，都没有办法原谅的。
“雪凝，雪凝……”高凌风心痛不已，抱着那件嗜血的婚纱，悲痛地哭嚎起来。
可是再怎么伤心难过，都不能还原成最初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