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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她没听到有追上来的脚步声,不禁有些失望,回头再看,小野又恢复了平静,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发呆。
韩嫣的心又软了,她再一次意识到小野还是个病人,虽然她不愿意正视这个现实。她重新回到屋里,从桌子上拿起饭缸,去食堂打了饭。
看着小野狼吞虎咽的样子,韩嫣想,这可能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韩嫣频频出入男生寝室的事终于传到了韩教授的耳朵里。当晚,韩氏夫妇和韩嫣进行了一场极其严肃而正式的对话,但任凭韩教授口水说干,韩嫣也不为所动,只说小野现在生活不能完全自理,自己必须要去照顾恩人,人不能没有良心,不能忘恩负义云云。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的韩氏夫妇彻底没了动静,他们看着大义凛然的女儿,只剩下叹气了。夫妻两人灰溜溜回到卧室,关起门来苦思冥想解决这件事的其他方法。
一转眼寒假过去了一半,中国农历春节眼看着就要到了。韩嫣放心不下小野,向父母提出要接小野回来过年,出乎意料的是,父母竟然满口应允,但条件是,过完年,就要把小野送到精神病院去。
韩嫣当场就发作了,从小乖巧的她一反常态,大发雷霆,又哭又闹,但韩教授这回是铁了心了,任凭她如何哭闹,就是不松口。韩夫人在旁边扮起了白脸,语重心长说了很多,什么小野现在这种情况去精神病院是最好的选择,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可以给他最好的照顾,说不定在那里他的病就治好了呢!
韩嫣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母亲的话,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寒假过后就要上班,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去照顾小野了,衡量利弊后,她只能接受父母的条件。
腊月二十八,韩夫人要去市场买些新鲜的蔬菜,因为不放心小野和韩嫣共处一室,便借口要买的东西太多,让小野陪她一起去,韩嫣不疑有他,一口同意。
韩夫人手提菜篮在前,小野雄赳赳气昂昂像个将军一样在后护卫,两人直奔菜市场。看见早点摊,小野就再也走不动道了,韩夫人没办法,给他买了一碗馄饨,叮嘱他在这里慢慢吃,等她回来。
韩夫人消失在菜市的茫茫人海中,小野则专情于眼前热气腾腾的馄饨。由于刚吃过早饭,小野没有采用以前那种简单粗暴的进食方式,而是和风细雨,慢悠悠小口喝着汤。
因为快要过年了的缘故,菜市场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突然,不远处传来呼喊,人群一阵大乱,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跑了过来,后面紧紧跟着韩夫人,她边跑边喊,“抓小偷。”
人群顿时自动分成两排,个个唯恐不及,拼命的往边上闪避,为小偷打开了一条逃生通道。
韩夫人一介女流,更兼上了年岁,哪能追得上年轻力壮的小偷。她坚持着跑到了早点摊,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指着小偷的背影,“小……偷。”
话音未落,小野已冲向了小偷。他手托馄饨碗,脚下迈着凌波微步,神兵天降般,几步就到了小偷身后,半碗热汤结结实实扣到了小偷的后脑上,碗碎的不能再碎了。小偷被烫的杀猪一样嚎叫,鲜血混着热汤奔流而下。他还来不及回头,就被放倒在地,一只大脚牢牢将他踩住。
小偷只觉得一座山压住了自己,后背的骨头都被踩的变了形,他几乎都能听到骨头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想开口求饶呼救,可是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连半个字都喊不出来。
围观群众纷纷赞叹,这个小偷真是硬气,被打成这样,一声都不吭,纯爷们啊!
“血!”小野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双眼变得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再也没有往常天热呆的平静了。
人群中跳出四个人,一看长相就不是善类。为首的从后腰拽出一把匕首,狞笑着走向小野。其他三人也都抽出了卡簧、片刀,四人渐渐合围,将小野困在中央。
一见动了凶器,围观人群忽拉一声纷纷后退,让开了场子。韩夫人哆哆嗦嗦走过来,满脸都是泪,“钱,我们不要了,小野,我们回家。”
“想走?”为首的大喝一声,向左右看了看,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被他眼光扫过的人,都自觉低下了头,不敢跟他对视。
“我们哥们平时就在这个市场混,今天我兄弟被打了,让你们就这么走了,我还有没有面子,想走可以,留下一条腿。”
“上!”他一挥手,举手间王霸之气陡然而出。
三个小弟挥舞着兵器,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人群中胆小的妇女儿童都闭上了眼,剩下那些胆大的则瞪大了双眼,呆呆望着那个长像清秀却面目狰狞的年轻人。这一幕,注定要成为这个菜市场的传奇。
在人们来不及眨眼的时间里,双眼通红的年轻人连出三拳,势如奔雷,三个小弟脸上血花迸溅,鼻梁塌陷,一声不响的跌落在尘埃里。
时间被定格在这一瞬间,诺大的菜市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许久,人群中一个老者手捻须髯,赞叹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一声惊醒了人民群众,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为首的脸色发青,悄悄收起匕首,转身就跑。
小野一弯腰,抓起脚下之人,手一扬,那个小偷像炮弹一样,砸向为首的,两人火星撞地球,场面非一般惨烈。
围观群众中有人已经吐了出来。寒风掠过,卷起小野的衣襟,“臭!”他指着那堆呕吐物,厌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