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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其实我并没有其它的安排,只不过我不想把时间花在与管琴一起吃饭这件事情上罢了。[`小说`]
我赶回到了上江,我想多抽一些时间把近期的一些工作仔细研究、思考一下。
第二天下午管琴打电话来说出国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而且这家旅行社正好有一个后天去往澳大利亚的旅行团。旅行社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这个旅行团一起前往澳大利亚,这样的话机票要便宜很多,回程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和这个旅行团一起回来,只不过中途的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活动。
我当然知道这是旅行社想要搞促销,不过我觉得这倒是很方便。我对她说道:“管医生,我看这样,我们的机票都可以请旅行社代办,你个人也可以加入这个旅行团,不过你得抽一到两天的时间去悉尼大学考察一下,做做样子,走走过程也是必须的,不然回来不好交代。我是过去有事情,所以我就不参团和他们一起起旅游了。”[
她说:“我看这样,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悉尼大学。就一天的时间。怎么样?”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旅行团肯定会安排一天的时间去悉尼参观,澳大利亚旅游肯定应该有参观悉尼歌剧院的项目,就这一天吧。”
她说:“可是,我也很想去看看悉尼歌剧院啊,怎么办?”
我笑道:“晚上单独去吧,旅行社的安排往往是走马观花,晚上去的话还可以看一场歌剧什么的,这样多好?”
她笑着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那行,我马上与旅行社联系。”
我提醒她道:“你今天马上去学校那边借一笔钱,这次我们去澳大利亚是学术访问,医大要出费用的。你把钱借出来后把钱先付给旅行社,包括我们的机票钱,剩下的部分换成外币。”
她说:“那我马上去办。”
我歉意地对她说道:“我得在出国之前把手上的工作安排一下,这些事情就只好请你多费心了。”
她笑着说道:“我说了,我是你的秘书呢。你就放心吧,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女人去做的。”
我禁不住地就笑,“如果你忙不过来的话,我倒是可以把我的秘书派过来协助你。”
她笑着问我道:“你的秘书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笑道:“当然是男的了。昨天不是对你讲过了吗?我们男性政府官员不可以配女秘书的,女性官员一般也是陪女秘书。”
她笑道:“倒也是,免得被别人非议。对了冯市长,你的秘书长得帅吗?”
我大笑,“还算比较帅吧。不过人家还是小伙子,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她说:“我怎么不可以打他的主意了?我不也是单身?”
我顿时不语。随即就听到她在电话里面大笑,“冯市长,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毛头小孩子呢?不过像你这样的我倒是比较感兴趣。”
我想不到她竟然会讲出这样的话。要知道,我和她接触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而且我们每次见面后谈的问题都还算是比较严肃,从未涉及到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而此时,她竟然忽然在电话上和我开起这样的玩笑来,这还真的让我一时间适应不了。我急忙地就说了一句:“管医生,你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她在电话的那头不住地笑,“冯市长,对不起,我这人和别人熟悉了之后就喜欢疯,你别介意啊。想到我们这次要一起出去,所以我有些兴奋,而且更希望我们能够相互随和一些,不然的话就不好玩了。”
听她这样一讲,我心里顿时觉得自己确实是过于的敏感了,心想她毕竟是受过西方教育的人,开这样的玩笑倒是比较符合她的性格。我笑着说道:“呵呵!没事。管医生,就这样吧。现在我手上有点事情,如果你那边需要我做什么事情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你手上马上要办的事情也不少,麻烦你费心了。”[
她说:“我马上去办。不说了,到时候我们要在一起坐很久的飞机呢,我们那时候慢慢聊天吧。我出去了办事了,有事情我一定会找你的。”
我觉得她确实是有些兴奋了,心里不禁苦笑:她又不是第一次出国,怎么会这么兴奋呢?
随即我就想到一种可能:也许她回国后不但在行为上,而且在思想上受到了不少的限制,所以在内心里面感觉到了一种压抑。如今马上就要出国去了,那种想要释放的心情一下子就表现了出来。从昨天她和是的谈话中似乎也正好可以证实这一点。
不过我倒是觉得所谓,毕竟我和她这次一起出去后马上就要分手,然后她去旅游,我去与洪雅见面,所以我们两个人也就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同行罢了。
我们的通话结束后,我处理完了手上最后的几份报告,然后打电话把吴市长叫了过来。
他是常务副市长,我不在的时候他要全权代我处理市政府的各种事物,所以我必须得把有些重要的事情向他交办清楚。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我马上要出国的事情,前几天我就已经告诉他这件事了。他进来后就笑着问我道:“冯市长,你出国的时间已经确定下来了,是吧?”
我笑着点头道:“是啊,后天出发,先去广州,然后直飞墨尔本。老吴,我离开期间市政府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他笑着对我说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不就出去几天的时间吗?没事,我会把家看好的,你高高兴兴出去办你的事情吧。”
我笑着说道:“老吴,其它的事情我都不担心,现在我最担心的就两件事情,第一是担心发生突发事件。第二是政府财政上钱的问题。”
他笑着说道:“这两件事情你都不用担心。突发事件是不可预知的,即使是真的发生了,不是还有荣书记和其他常委们在吗?你不在,假如事情闹大了,不是正好可以躲开吗?你又不是私自处境,你这次出去是经过市委和省里面的领导同意了的。没事。”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顿时就笑道:“这倒是。看来我最近的神经确实是有些敏感了。”
他随即又道:“政府财政上钱的问题,最近我与钱书记商量了一下,还是准备从工业园区的账户上划一笔钱先到我们的财政账户上去,按照银行的利率支付利息就是。不过目前工业园区的几个项目都需要钱去投入,流动资金也很紧张。”
我想了想后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工业园区的公司在银行的信誉度还算是比较高的,因为公司目前的盈利情况比较好,还款也比较及时。而政府的贷款却越来越多,这样就会让银行方面产生一些压力。我看这样,今后政府这边确实需要钱的时候就从工业园区的公司里面借过来,然后让余勇他们去从银行里面把钱贷出来。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想办法从银行里面把钱拿出来,这才是关键的。所以我们在操作上注意变换一下方式就可以了。”
他忧虑地道:“冯市长,现在我心里有些担忧。政府最近几年的投入太大了,这资金的利息就是一笔可怕的数字啊。虽然我们政府的财政逐渐在好转,税收收入也在快速增加,而且还有国土出售的巨额资金在里面,但是我们的投入却是这些收入的几倍,所以我们的财政赤字也不小。我经常就在想,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政府的财政到时候会破产的。”
我禁不住地就笑了起来,“老吴,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在我们国家,政府的财政会破产吗?政府的财政破产了的话,政府也就破产了。我们国家的这种体制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吗?在我们国家,政府是什么?是政权。你可是老同志了,怎么就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问题呢?”
他苦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们借的这些钱总是要还给银行的啊?”
我笑着说道:“老吴,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第一,工业园区的钱是不是我们市政府的?只要他们赚钱,也就相当于市政府赚钱了。第二,即使是我们投入过大,今后的债务偿还成了问题,那么上边会让我们上江市人民政府破产吗?肯定不会是吧?银行的钱的是谁的?还不是国家的。我们上江市与国家就相当于是儿子与老子的关系,儿子借了老子的钱还不起,老子能够拿当儿子的怎么样?我们上江市的那些国企,前些年欠下银行那么多贷款,后来还不是被上边出台政策清零了?反正都是国家的钱,我们又不是拿来自己分掉了,我们也是为了投入地方建设。这其实与省里面各个部门的专项资金差不多,谁有本事谁就可以多拿点,我们多拿点,别人就少拿了。所以,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如何想办法能够从银行里面尽量多贷些款出来,只要把钱拿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况且,我们也尽量在注意投资的风险,尽量想办法能够把银行的钱还上。其实吧,我们要做到的就一点:不要拖欠银行的利息。这样的话不管是银行方面还是我们政府方面就都好说话了。总之一句话就是:反正是国家的钱,我们不去花别人也会去花掉的。只不过我们要尽量降低风险,尽量形成投资与收益的良性循环。我们投资的目的是什么?一方面就是要搞好建设,投资民生。另一方面是要把我们的土地炒热,同时拉动商业的发展。这就是良性循环。”
他点头道:“冯市长,是这个理。你说的这些我心里也很清楚,只不过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点。很明显,荣书记在我们上江市是不会干很长的时间的。冯市长,你发现没有?她做事情与我们上江市的前几任市委书记都不一样,一方面她的作风很稳健,另一方面却也很注重政绩。况且她还是女同志。如今我们国家最缺乏的就是像她那样的女干部,所以今后她上升的空间应该是非常的巨大。冯市长,我这样讲你不会有不同的看法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老吴,你究竟想要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他笑着说道:“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到时候假如荣书记调离了,那么接替她的就必定会是你。如果现在我们的投入过大,那么今后的一切麻烦却都会落到你的身上。冯市长,你我是朋友,所以我也就在你面前不去说那些没用的话了,而且我也不愿意在你面前隐瞒自己内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冯市长,你想过没有?其实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荣书记铺路。到时候她走了,烂摊子却全部留给你我,那时候我们怎么去收拾这一切?”
他的话说得确实很明了,而且大胆。当然,他也确实是把我当成了朋友,所以才会如此明了而大胆地在我面前讲出了这样的话。我觉得他的分析是对的,我也认为荣书记会很快离开上江市的,因为我也感觉到了她的奋斗目标绝不仅仅是她目前市委书记的这个位子。[
此外,我还听出了他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荣书记一旦离开了上江市,那么我接替她的位子就是一种必然。因为省里面的领导一般会考虑到工作上的延续性,除非是特殊情况,一般是不会从其它地方调新的一把手来主持工作的。那么,当我成为了市委书记之后,他也就极有可能会成为市长了。
他这样分析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知道到时候我会帮他,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有他对我全力的配合。有时候我也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假如某一天我真的成为了市委书记的话,那么谁最适合当这个市长呢?我心中的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此时我面前的这位吴市长。
作为市委书记来讲,最最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完全按照自己意图去完成各项工作的行政领导的配合。在这一点上,目前的我就非常的清楚,所以才会不折不扣地去执行好荣书记的各项指示。而对于我来讲,心里面早就认识到在如今市级的副职领导中,似乎只有吴市长才具备与我有同样的执行能力。也就是说,假如某一天我真的成为的这里的市委书记,在我的心目中他就是唯一的市长人选。
不过我觉得他刚才的这种说法是不完全正确的,而且也是一种杞人忧天。当然,我也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话中的另外一种意图:或许他是在试探我对上江市未来格局的安排。
我想了想后说道:“老吴,我不完全同意你的这种说法。第一,即使是荣书记有一天被调离,升到了更高的位子,即使是我真的能够接替她,那么你也很可能会承担起更高的职务。所以,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在给荣书记铺路,同时也是在给你我铺路。老吴,你应该赞同我的这个说法吧?”
他笑道:“这倒是。”
其实这是我回答了他心中最主要的那个问题。或者说是让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当然,我说的话是算不了数的,最多也就是表明一下我自己的态度罢了。而对于我来讲,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一种必须,因为他已经问到了我这个问题,这说明他需要我的表态。而且我们是朋友,这样的问题我不应该回避。
我继续地说道:“老吴,直到现在为止,我依然不觉得我们目前的投资有多大的问题。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分析过我们上江市的经济发展状况和前景,始终认为我们目前的投资还是在安全的范围之内,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的投资环境已经非常的不错了,城区的土地价格比一年前翻了两倍,滨江路的土地还没有开始拍卖,但是其升值潜力已经凸显出来了。所以,虽然我们目前的投入是有些大,而且也有些过快,但是我们还是把风险控制在了我们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的。当然,现在的有一个方面是必须要控制住的。老吴,其实今天我想找你来谈的事情中也包括这个问题,今后我们在这个方面要形成统一的思路,这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
他问我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方面的问题?”
我看着他,低声地对他说道:“就一点,那就是要控制住土地的出让速度。不管是城区的土地也好,还是目前新区的规划也罢,我们都不能一股脑地全部拿出来拍卖。土地才是我们市政府财政安全的唯一保障。一方面,假如我们现在把我们所有的土地一下子全部出让了,今后我们就没有了资源了。另一方面,随着我们投资环境的不断改善,商业的快速发展,我们的土地资源也会越来越值钱,所以,我们有计划地分期进行拍卖,就可以获取更大的效益。”
他点头道:“冯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一来的话,我们未来的风险也就可以降到最低。因为我们手上还有更值钱的资源。”
我笑道:“就是这样。所以老吴,我认为你的那些担忧是没有必要的。政府是什么?是掌握着丰富资源的一级政权。如今中央提出可持续发展,还有科学发展观,对于我们地方政府来讲,说到底就是要给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笔财富,同时也是为了给我们的继任者留下发展空间的问题。呵呵!也许我的这种理解太片面、太肤浅,但是我就是这样理解的。”
他笑道:“这样的话可不能拿到大会上去讲,虽然你说的就是那么一回事情。”
我也笑,“这不是你我二人私底下在闲聊吗?”
他即刻就敛住了笑容,“冯市长,今天听你对我讲了这么多,我心里顿时就不再有什么顾虑了。你放心出国去办你的事情吧,家里有我帮你看着呢,在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打搅你这次出国的行程的。还有就是。。。。。。说实话,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幸运,以前我遇到了不少的好领导,而现在我又有幸地能够成为你的副手,上天真是对我不薄啊。”
我笑着对他说道:“吴市长,我们可是朋友,你和我讲这种客气话干嘛?”
他笑着说道:“客气是必须的。冯市长,本来我不应该在你面前那么客气,但是我的心里对你确实是非常感激的。自从你到了上江市后,我发现自己各个方面都变得顺利起来了。按照迷信的说法就是,我们每个人这一辈子都会遇到贵人的扶持,我想,你就是我命中的贵人了。”
我顿时就觉得他的话说得有些过于了,这让我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大舒服起来。我急忙地道:“老吴,打住啊。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你这样说,让我如何自处?你我首先是朋友,然后才是同事,我们之间真的不要搞得那么见外。老吴,你的年龄可比我大,你这样说,让我情何以堪?今后不要再这样了啊,这样的话会让我们之间的友谊打折扣的。”
他歉意地对我说道:“对不起,我这人有时候太那什么的了。呵呵!那行,今后我注意就是。”
其实,在此时我的心中有些紧张起来了,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和他的这种关系变成了一种负担。因为一直以来我是真的把他当成看朋友,所以才会对他讲前面的那些内心话。但是我现在就变得有些担心起来:假如某一天我们之间发生了矛盾的话,那么我们之间曾经的有些话就会成为别人攻击我的依据。所以,我觉得自己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要把他笼络住,把他拉回到自己的朋友圈里面来。
也许是我太多虑了,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在我心里还算是一个厚道之人。
不过我觉得自己的这种小心还是非常必要的,因为他比我有着更加丰富的官场经验,而我唯一比他占优势的就是背景罢了。
我始终相信一点:人和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虽然我也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在,不过那样的真情往往在利益面前是非常脆弱的。所以,在他面前保持住自己的优势,给予他实质性的利益,以及希望,这才是维持住我们友谊的关键。
而对于他来讲,全力地配合好的工作,维护好我的形象,这才是他获取我帮助的唯一途径。我相信他早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他确实也是这样在做的。说到底这也是一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