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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保安问我道。
吴亚如的工作室在三楼。在这短短的路程中我在她们身后尽情地欣赏她们美丽的身形。这是一种极其美好的心里感受。美的事物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心情愉悦的,我觉得今天自己不虚此行。
没有任何亵渎的思想,只有对美的感受。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吴亚如打开了房门,然后直接地就进去了,也没有招呼我。我跟在她们的身后也进入到房间里面。我发现这个房间好大,而且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画作。在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张大大的木桌。我可以肯定,这张桌子应该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东西,因为它的木质极好,做工虽然不是那么的精致,但是却看上去稳重大方。现在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木料和做工了,因为这样的木料似乎已经绝迹,而且人们已经变得浮躁,根本就法体现出这种沉稳的风格了。
大大的木桌旁是几张藤椅。
吴亚如坐下了,那个女孩子也拉了一张藤椅来坐到了她的身旁。吴亚如在看着我,“请坐吧。”
我急忙将手上的画靠墙放下,然后坐下。这张椅子与她们有些距离。
吴亚如看着我,“怎么?我这幅画画得不好?准备拿回来还给我?”
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急忙地道:“不,不是的。我把它作为来见您的名片。我担心您不接待我。”
“呵呵!你这人很有意思。”她笑道,随即又对我说道:“刚才上楼的时候你一直在我们身后看我们,怎么样?说说你的感觉?”
我顿时愕然,顿时感到地自容。
我没有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而且让我疑惑不已的是,刚才在上楼的过程中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回过头。难道她的脑后长了眼睛不成?
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不可能说自己没看她们。她们在我前面,而且在上楼,不看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如果否认自己看了的话,那就间接地表示我否认了她们的美丽。要知道,这可是女人最忌讳的事情。
“很美,黄金分割的身材。你们都是。”她问了我后就即刻回答道,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也不容我考虑,因为她的一双美目正在看着我。
她顿时诧异了,“你也知道黄金分割?”
我心里顿时不悦,不过却不好表露出来,“黄金分割中学就学过了,我怎么会不懂?”
她笑了起来,我发现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对人体的美学这么了解?对了,你说你是医生,你是哪个科的医生啊?”
我顿时明白了:林易没有告诉过她我的任何情况,而且当初也没有对她说这幅画是送给我的。我回答道:“我是妇产科医生,所以对女性比较关注。这也是一种职业习惯。”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她旁边的那位漂亮女孩子发出了很小的惊呼声。
我淡淡地笑道:“我没开玩笑。可能你们觉得很奇怪。不过刚才我意中看到了你们在上人体素描课,这位美女应该就是那位模特吧?确实很漂亮。我觉得我们的职业是一样的,我关心的是女性的健康,解决她们的病痛,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们恢复美丽和自信。你们展现的恰恰就是女性美丽的一面。当然,你们的范围更广,因为你们展现的是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过我觉得人体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东西,它不但有着完美的曲线,而且还因为具有智慧而显示出了这个世界其它生物没有的灵性。呵呵!对不起,我不懂美术的,说远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们都是用内心的善良和真诚在从事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丝一毫肮脏的思想。”
“说得太好了。”吴亚如叹息道,“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你们当医生的。”[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医生也有好坏。就如同你们画家一样。任何一种职业的人里面都是良莠不齐的。”
“这倒是。不过我们画家大多数是好的。”她说。
“这个我不好说。反正我知道你们学校就有一位教师很变态。”我摇头道。
“谁?你怎么这样说?”她诧异地问。
“你们学校的一位老师,她不是曾经伤害过一个单纯可怜的女孩子吗?”我问道。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情。不过那个人是例外,她在我们学校里面也不受欢迎的。是我们学校的耻辱。冯医生,那个受伤害的女孩子是你的病人吧?现在她怎么样了?”
我不禁叹息,黯然的地道:“她后来成了我的妻子。现在,哎!不说了。”
她更加诧异,“竟然是这样?可以告诉我吗?你妻子怎么啦?”
“林老板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我也很诧异。
她摇头,“他要是什么都告诉我就好了。”
“我妻子是林老板老婆的女儿。几个月前因为生孩子出现了意外,到现在都一直昏迷未醒。”我叹息着说。
“对不起。也许我刚才不该问你。”她说,随即又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老婆的女儿?难道不是他的女儿?”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已经来不及掩饰了,只好如实告诉她,“我妻子是林老板妻子以前的孩子。他们结婚前的。”
她顿时不语,沉吟片刻后才问我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去看她身旁的女孩子,欲言又止。[` 小说`]
她笑道:“没事。她是我侄女。”
我顿时惊讶了,“你侄女?”其实我没问出来:你怎么让你侄女干这样的工作?
“你很奇怪是吧?觉得我怎么会让自己的侄女去干那样的工作是吧?”她看出了我的诧异,“她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我觉得她很适合这样的工作。不然的话还能够做什么?这份工作很不错,展示自己的美有什么不好?我们女人就是要时时刻刻展示我们的美丽。可能你不会相信,我自己就给我的学生当过模特儿。”
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心想:难道搞美术的人真的就这么另类?
她看着我,“你觉得不可思议是吧?我想,也许很多人也法理解你一个大男人要去当妇产科医生的。”
我心想:这倒是。情不自禁地苦笑了起来,“确实是这样。不过,她的父母会同意吗?”
她即刻叹息道:“只好瞒着他们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人们还有思想上的误区。不过,你说她一个高中毕业生还能够干什么?我可以给她钱,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她可以自己做事啊?比如开一个服装店什么的。你可以帮她投资什么的不可以吗?”我问道。其实在我的心里还是觉得让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去做那样的事情太可惜了。
“亏了我几十万!这么没做过?”她说,满脸的苦笑。女孩子的脸顿时红了。
“可以找林老板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啊?很简单的。他那么大的公司,养一个人是没问题的啊?您和他不是朋友吗?”我说。
“我不求他!”她顿时生气了,脸色也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看来我的分析是对的,她和林易之间最近肯定出了什么状况,不然的话林易不会让我来做这件事情。很明显,他们之间的问题是出在最近,因为林易在以前还找她画过一幅画。就是我今天拿来的这幅。今天我来是有事情的,也可以说是一件任务,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反复挑起她不愉快的事情肯定会把事情搞砸。想到这里,我问道:“她在这里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当模特是按照时间计费的。五十块一小时。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千多块钱吧。”她说。
我不禁惊讶万分,“这么少?”
“就在那里坐着,什么事情也不干。这收入算不错的了。不过我准备让她也学习绘画,现在正在教她基础的东西。哎!她好像没有这方面的悟性。”她说。
我觉得她有些过分,同时觉得自己也很不应该,因为我们俩就这样当着这位女孩子的面谈论她,这很伤她的自尊的。不过我不得不问,因为我有自己的想法,“吴教授,我可以给她一份工作,月薪五千,每个月另外补助电话费和交通费,年终的奖金根据她的工作情况考虑。此外还负责对她进行职业培训。您看怎么样?”
她诧异地看着我,“什么工作?她干得下来吗?”
“我一位朋友,她是一家企业的老板。女的。她需要一位助理。您觉得怎么样?”我说。
“不可能。她的文化太低了。”她摇头。
我笑道:“我是博士毕业,我并不觉得自己的文化有多高。最多也就是在医学上的知识多一些罢了。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术业有专攻。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的,天生我材必有用是吧?我倒是觉得每个人找准自己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您说是吗?”
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因为从刚才我们的说话中我已经感觉到了:吴亚如安排她的侄女做这样的工作其实也是一种奈。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瞒着她侄女的父母?
“我很老吗?你怎么老是‘您’啊‘您’的?”她瞪了我一眼,随即便笑了起来,“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问题是你那位朋友要不要她呢?”
我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家公司是我的。只不过我请了那个人在替我管理。”说到这里,我猛然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直是我和吴亚如在谈这件事情,根本就把她侄女当成了空气一样!这可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因为我觉得尊重一个人的选择是最重要的,任何事情要别人自己愿意去做。比如我自己,从来都很反感别人随意地安排我。作为我的公司来讲,我需要的是一个今后能够独立工作的人,而不是一个被强迫安排在那个位置上面然后混日子的员工。何况这样对她今后并没有帮助。吴亚如有句话说得对,任何人不可能帮她一辈子。
于是我急忙地又道:“问题的关键是她自己愿不愿意做那份工作。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她叫董洁。这么好的工作,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也是说道。
我摇头,“吴教授,我的观点可能与你不大一样。我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干他喜欢干的工作。如果董洁喜欢当模特,而且希望自己今后成为画家,那么继续现在的工作又何尝不可呢?现在收入少所谓啊?毕竟她还很年轻嘛,年轻的时候本身就是学习的阶段,今后的机会多得很。前面我说了,如果她愿意去做我说的那份工作的话,我们肯定要负责对她进行培训。想去读书、拿文凭也可以,公司替她出费用。不过条件是要把工作干好。”
吴亚如看着我,“你还真的与众不同。要是他能够有你这样的思维就好了。哎!这就是观念啊。其实我的观念也不咋地。冯医生,今天我受益匪浅啊。小洁,那你说吧,愿不愿意去那家公司上班?从此以后我不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了。冯医生,你别误会,当模特的事情可是他自己同意了的。我说的是以前让她去开饰品店和小饭馆的事情。”
“我。。。。。。”董洁的脸红红的,欲言又止。
我微笑地看着她,这种微笑本身就是一种鼓励,“小董,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是妇产科医生,见到的女病人不少,她们有时候也会给我讲她们的工作和家庭情况。我发现,凡是希望把自己依赖于某个人的女人最终都很失败。所以,我觉得作为女性,自强、自立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愿意。”她终于说话了,声若蚊蝇。
然而,我却发现吴亚如并没有去注意她侄女的表态而是在那里发呆,我听到她低声地、喃喃地在说道:“我明白了。。。。。。”
我诧异地看着她,“吴教授,你明白什么了?”
她顿时清醒了过来,朝我笑道:“没什么。我走神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吧?不过有句话我可要说在前面,如果你是来为林易说情的,最好请你马上离开。小洁可要不去你那里上班,最多我养她一辈子。”
她开始的时候还在笑,但是说到后面脸色忽然就变了。
我急忙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来的。不过吴教授,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我刚刚说完,董洁就即刻站了起来,“那我先出去一会儿。”
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懂事的,心里顿时觉得她还不错。
“别走远了。一会儿我们请冯医生吃饭。”吴亚如说。董洁点头后出去了。
大大的工作室里面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咳嗽了一声后说道:“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吧,因为我有一件很为难的事情想麻烦你。”
她笑道:“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不是为了林易的事情来的,那么就一定是另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不然的话你怎么会主动提出来为我侄女安排工作?”
我顿时尴尬起来,“不是这样的,那是另外一回事情。即使你帮不了我我也会安排的。毕竟你是我岳父的朋友嘛。”说到这里,我发现她的脸色忽然变了,急忙地又道:“对不起,可能我不该提及这件事情,但是,我毕竟是他介绍来的啊?吴教授,我们可以先不谈这件事情,但是我觉得如果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因为我觉得很多的误会其实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情造成的。人生苦短,如果因为一些小事情影响了一个人终身的幸福了的话就太不值得了。对不起,你看我,怎么又说到这件事情上面去了?呵呵!有人说我们男人搞妇产科的时间长了就会变得和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看来我也很危险啊。”
她顿时笑了起来。我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样拿自己开玩笑也算值得了。于是我接着又说道:“吴教授,是这样的,我一位亲戚最近有了一次被提拔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忽然打断了我的话,“我明白了。说吧,需要什么价位的?哪个画家的?”
我摇头,“吴教授,你听我说完好吗?问题不单单在价位上,也不在是谁的作品上。关键是要合适。因为对方是一位懂艺术作品的人,但是我们又担心东西太昂贵了会出事情。毕竟这涉嫌买官。”
她淡淡地笑道:“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这里经常有。现在的官员都喜欢附庸风雅,其实真正懂得其中真谛的又有几个呢?冯医生,不会是你自己想要被提拔吧?想当你们医院的副院长?”
我猛地摇头,因为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想,急忙地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现在也是副教授、科室主任了,对当官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前不久一位高级官员主动让我去给他当秘书我都没同意呢。真的是我一位亲戚。”
我有些口不择言,因为我担心她继续怀疑。
她诧异地看着我,“你?给别人当秘书?你不是医生吗?”
我看出来了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已经醒悟到自己说错了话了,不可能继续把那件事情说得更清楚,“信不信由你吧。我这个人生性对官场的事情厌恶,而且我觉得风险太大,远不如我当医生这样轻松愉快。”
“你是妇产科医生,天天喝女人打交道。刚才听你说你自己还有一家公司,而且还是请人在替你管理,这说明你很有钱啊?这倒是,像你这样的人肯定对当官没有多少兴趣的。不过男人天性对权力有着一种迷恋,你倒是一个例外。说起来你也很另类啊。呵呵!好吧,我相信你。那你说说,你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东西?”
我摇头,“因为我不懂,所以我也不知道。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一定要真,还不能太显眼。”
她不说话,皱眉在思索。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打断了她的思维。
“林易叫你来找我的?”一会儿后她忽然说道。
我一怔,因为我想不到她会忽然又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不能骗她说不是,所以只好点头,“是的。他说可能你会给我一个好的建议。”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嘴唇也在颤抖,可是没有说话。我心里暗自纳罕:这是怎么啦?怎么她忽然变得这么激动了?
我有些尴尬,“吴教授,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她摇头。我骇然地发现她的眼角掉下了几滴泪珠,我顿时忐忑不已,“你。。。。。。如果确实太为难你了,那就算了吧。”
其实我是莫名其妙,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我今天来找她给我建议,如果可能的话就按照她的建议把东西买回去。可是却想不到她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揩拭了眼泪,“你跟我来吧。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说完后就朝外面走去,我莫名其妙地跟在她的身后。出门的时候她对我说:“替我把门拉上。”
她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情感。我更加忐忑不安。忽然看见前方楼梯口处的户旁边是董洁的背影,她在看外的风景。
跟着她下楼,董洁转身来看我们,她也发现了吴亚如脸色的不正常,随即来看我。我朝她苦笑着摇头,她的脸顿时又红了,随即默默地跟在吴亚如的身后,我的身旁。
只听得见我们不整齐的脚步声,三个人就这样下到了楼底下。
吴亚如忽然转身,“冯医生,你不喜欢那幅画?我临摹的那幅《晨曲》?”
“喜欢。我很喜欢。因为那幅画曾经震撼过我。”我说,说的是实话。
她叹息,随即去对董洁道:“你去把那幅画拿下来。然后在这里等我们。”
董洁去了。
“冯医生,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吴亚如向我道歉说。
我急忙地道:“没什么。不过我很不好意思,因为我真的意让你这么为难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真的让你为难了,我很是歉意。吴教授,我这个人不喜欢为难人,所以,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