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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幸福我来给 江漠远伸手将她搂住,粗壮手臂圈紧她不安的身子,耐着性子低语,“暖暖,这就是你的家。”
庄暖晨停止挣扎,张大双眼茫然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却流了出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江漠远心口一疼,没由来的疼惜取代了心底的压抑,伸手抚去了她的泪水。他情愿她喝得再醉些,宁愿她一反常态地跟他闹,甚至打他骂他都可以,只要,别这么哭泣。
一直以来,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会令他手足无措,这种感觉很少在他的字典里出现,是一种挫败感,一种无法平复、无从着手的失落。
他的手指拂去她的泪水,落下时却被她紧紧攥住。江漠远低头,她的手透白地如同润玉却沁着凉意,反手与她手指交缠相扣,凝着她的目光透着柔软。
庄暖晨却吃吃笑着,偏头看着他。
女人的眼还透着一点泪意,水汪汪得堪比水晶还要剔透,灯光下闪耀着迷炫的光,瞳仁缩动如同夜猫。江漠远深邃的眸缩了缩,心底情愫涌上来,情不自禁低头,轻吻从她的额头落下,延绵至眉心之间、挺翘鼻翼……她像是头晕,就那么仰着小脸张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低笑,凝着唇下饱满唇瓣,再度低头的时候,庄暖晨却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江漠远一愣。
她从未这么主动过。
“暖暖……”他轻喃她的名字,每念一次都倍感温暖。
庄暖晨像是没听到他的轻喃,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被她的模样逗笑,干脆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打量着自己,唇角勾起明朗弧度。住是漠暖。
“你长得真好看。”看着看着,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然后呵呵笑着。
江漠远瞬间有点哭笑不得,同时迸发一丝自嘲,他竟还以为她会主动吻他,心中多少有点失落。
“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挺多女朋友的呀?”庄暖晨晕晕乎乎看着他,抬手似乎想摸他的眉宇却揪住了他的发梢,死死不撒手。
他笑着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轻轻呵在手心之中,低声道,“我去给你倒杯解酒茶。”
“不要……不喝了……酒好辣。”她喃喃道。
“傻丫头,是解酒茶。”江漠远轻叹了口气。
庄暖晨依旧拉着他,皱着眉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庄暖晨醉得刚刚好,娇憨,傻乎乎得倒是可爱。
江漠远倒也耐着性子陪着她,笑了笑,“没有。”说完,额头轻轻抵住她的,温柔落语,“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老婆。”
庄暖晨似乎没听明白他的话,晕晕乎乎地往后倒,被他又一把搂住。
“你有谈过恋爱吗?有爱过谁吗?”她醉态酣然地盯着他看。
搂住她的胳膊蓦地僵硬一下,连同江漠远的眸,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却又很快遮去了。他没有接话回答,低声轻哄,“暖暖,你醉了,躺下来好好休息。”
“我探过恋爱呢……”她说着又哭了。
江漠远只好搂紧她。
“很用心很用心地爱着他呢……”她的嗓音断断续续。
“我知道。”江漠远搂着她,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后悔过。
“你知道吗?顾墨哭了……”她的嗓音哽咽,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他的衣衫。“我第一次见到他哭……”
江漠远很讨厌听到顾墨的名字,却心疼于她的哀伤,拿过纸巾轻拭她的泪眼,轻声安慰。
“我把他给卖了……卖了……”她按捺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江漠远却将她整个人收进怀里,伸手轻抚她的后脑做安抚状,整个过程都没开口说话,听着她的哭、她的痛诉……
“我违背了誓言……”她楚楚可怜抬头看着他,“这辈子我是不是就不幸福了?是不是……”
江漠远心口蓦地一缩,手臂收紧,鹰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庄暖晨,你的幸福我来给。”他的嗓音重若磐石,字字清晰,不管她是否清醒。
庄暖晨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着头嘤嘤哭着。
江漠远就一直抱着她,任由她哭,脸色沉静。
直到她终于累了,疲了,哭睡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将她放平,擦干净她的小脸后,复杂的神情窜过他的眸底。
灯光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攀上庄暖晨的脸,轻柔、疼痛……
“为什么,你会这么爱他,即使嫁给我了还这么念念不忘?”他的低叹透着莫大的楚痛,蔓延唇角眉梢,他不再笑,只剩下深深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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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像是化不开的墨,徜徉在黑夜中。
四周不见半点光亮,暗沉得吓人。
庄暖晨置身其中,黑雾拉扯着裙摆,像是一只怪手一样朝着她伸过来,她惊骇,努力往前跑,身后的大手却紧追着不放。
她想喊却喊不出来。
只能拼命跑。
眼前又被一人拦住去路,因为前方太黑她没看清楚,一头撞了上前。
抬头一看,竟是顾墨。
像是一道光驱走心底阴霾,她的惴惴不安也瞬间全无,抓住他欢快叫他的名字。岂料他却一把将她甩开,充满怨恨地盯着她。
庄暖晨犹如置身寒窟。
她的顾墨,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却换来他更深深的痛恨,他的身后是大片浓烈的黑雾,几乎将他的身影吞没,他指着她,狠狠道,“庄暖晨,你违背了你的誓言,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幸福!”
“不……”庄暖晨死死捂住耳朵,可顾墨冰冷的言语还是无孔不入,顺着她的耳缝钻进身体的五脏六腑之中——
“啊——”
床榻上,庄暖晨猛地睁眼,汗水浸湿了额头,连发丝都打湿了,滑腻腻地贴在脸颊上,大口大口地急喘着气,好半天才舒缓过来。
柔和的光亮映着纱帘,散落地毯上尽是光影。
原来,她是做了场噩梦。
呻吟一声轻轻坐起,长发顺势散落下来,她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额头像是裂了个口子似的疼痛难忍,怎么会这么疼?
耳畔依旧回荡着梦中顾墨的歇斯底里——
“庄暖晨,你违背了你的誓言,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幸福!”
庄暖晨眸底寂寥,连她都觉得自己这辈子跟幸福无缘了,只是还得搭上个江漠远,是她太坏还是活该?
想着,头又开始一阵阵泛疼。
昨晚,她怎么了?
不会又是喝多了吧?
庄暖晨挣扎着想起身喝点水,这才发现不是在自己家里,环视了一圈后,目光征楞,是江漠远的家,他的卧室。
哦,不对,他说过,这里将会是他和她共同的家。
这么说,昨晚上是江漠远带她回来的?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庄暖晨努力回想了大半天却徒劳,脑子里只有她跟顾墨分手的片段,然后她叫了夏旅出来去了酒吧,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唔……”她捂着头再度呻吟一声,真是喝大了。
低头的瞬间也终于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件陌生的睡裙。白色丝锦质地,手感极好,但不是她的。她的睡裙向来保守,像这种袒胸露背的睡裙哪敢穿?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