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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刻,江都城内。才仅仅杀了杨广不过三天、拥立杨浩监国不过两天、都还没来得及给傀儡杨浩办登基仪式的宇文化及,几乎要愁白了头——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杀杨广容易,夺天下难呐。
历史上,宇文化及弑君之后,靠着纯暴力的手段,倒也暂时压服了江都朝廷内的既得利益派朝臣们,让他们名义上尊奉杨浩这个傀儡皇帝,并且认他宇文化及这个“丞相”,可是这种靠弑君和暴力赚取的安宁也只持续了不足数月。后来就土崩瓦解,让他不得不带着骁果军北归,和李密王世充等军阀打死打活。夺路逃回关中。
宇文化及没法守住东南半壁江山,最大的硬伤就是在于他统领的骁果军——骁果军当初之所以要弑君兵变,为的就是能够北归返乡,谁阻挠他们返乡,他们就杀谁。宇文化及是利用了骁果军返乡的情绪干死杨广的,那么如今自己上台之后要想出尔反尔让骁果军为他出力平定东南,显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更何况,如今的宇文化及所面临的问题,比历史同期要严峻得多。
首先。江东派文武有了一个新的主心骨萧铣,是代表东南门阀世家和士大夫百姓利益的。所以朝中对抗宇文化及的力量自然是空前强大。比如原本历史上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被宇文化及抓住后斩杀殉主的虞世基,在本时空就没有被杀。而是选择了在兵变的第一时间就考虑留下有用之身,找船偷渡过江,到丹阳去投靠了。原本应该虚与委蛇假装归顺宇文化及的裴矩,也选择了同一条路子,而他们逃跑的时候,宇文化及当时还在搜杀残余的大隋宗室王爷们,暂时没功夫去处理二人,所以他们的逃亡很是成功,几乎没有遇到阻拦。虞世基和裴矩二人一走,宇文化及留在江都的朝廷正统性和组织性就更差了,因为文官体系的首脑都跑了,还带走了大量文书印信。
当然,比虞世基和裴矩的逃亡更加麻烦的,便是燕王南渡,给了丹阳系文武一个新的旗号招降纳叛。
三天之内,宇文化及向东试图招降海陵郡的文武官员守将,但是遭到了严词拒绝,因为海陵郡是萧铣打下来的地盘。往西向庐江扩散的企图也同样失败了,以至于宇文化及的新朝廷最终影响力只局限在江都一郡。
到了八月十八这天,一条更加恶劣的剧变让宇文化及遭到了重击,不得不下定决心舍弃东南,只把江都城内府库的钱粮金银、绸缎布匹等物资搬空,然后搜刮到足够多的运河漕船之后,他就带着骁果军沿运河北归,就此放弃东南。也就是说,还算繁华富庶的江都,对于宇文化及来说将只是一个劫掠来钱的一锤子买卖对象而已。
这个噩耗,便是骁果军中带领江淮兵的张童儿的反叛。众所周知,原本骁果军就有三部分的兵源构成,第一部分也是最主力的部分,是宇文化及嫡系的关中兵,第二部分是以已故东都留守樊子盖之子樊文超为首的河洛兵,第三部分便是江淮兵。在北归的问题上,关中兵是最大的倡议力量,而江淮兵自然是反对力量。原本宇文化及也想过把张童儿等江淮兵将领慢慢拿下,又怕图谋太过操切反而直接逼反了他们。
结果没想到,宇文化及优柔寡断没来得及动手,江淮兵还是主动南逃了。或许是受到了沈光叛出朝廷南守瓜洲渡的鼓舞,反正张童儿就是在八月十八这天带了八万骁果军中的江淮兵南奔了。宇文化及连连追杀,也只劫杀了一小部分,这一次骁果军内讧在江都城内大战了数个时辰,烈度却空前强大,因为完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混战,总死伤居然有两三万人之多——当然了,考虑到骁果军当中的江淮兵都是入伍不满一年的新兵,而关中兵都是七八年的老兵了,战斗力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战损人数至少八成都是江淮兵。
……
“太仓和国帑收罗得怎么样了?船只征调几许?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杨广昏君当初怎么会用你们这些废物!”
宇文化及刚刚收兵回来,正憋了一肚子和张童儿大战的怨气呢,气头上召见那些给他打下手管钱粮的文官,却又听不到好消息,难免会暴怒。
那些文官也是叫苦不迭,他们原本事情就不接手,因为很多知情的上官都南渡逃跑了不愿从贼。他们接手过来不过两三天,账目还没理清呢,如何谈得上效率?
“回禀丞相……国帑金银倒是好收拢,随时可以带走,只是太仓存粮太多,实在眼下弄不到这么多官船运载,前些日子萧驸马征讨岳阳贼董景珍,出兵五六万人,又说要速战速决,大笔囤粮在前,把绝大部分运河漕船都调走了。眼下只能靠丞相征集来的民船……”
“什么萧驸马!萧铣如今算个哪门子的驸马!他是反贼!”
“是是是……是反贼……”文官们腹诽不已,心说你宇文化及好歹如今还拥立了杨浩呢,南阳公主理论上还是杨浩的堂妹,萧铣如何就不是驸马了?但是形势比人强,口头上自然是不敢得罪宇文化及的了。
可惜人衰的时候就是躲啥来啥,说萧铣,萧铣便到了。宇文化及发火的当口,司马德戡屁滚尿流地从宫门外冲进来,也不顾磕磕绊绊的狼狈相,老远便高喊道:
“丞相!丞相!萧铣那贼子回军了,已经到了过了丹阳,快到京口了!咱是战是走,还要丞相速速拿定主意啊!”
“你说萧铣?”宇文化及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暴怒,因为他万全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这肯定不可能,“德戡贤弟说笑了,萧铣如今最多才刚刚得到消息从岳阳撤军回返,最多才走到武昌郡吧,怎么可能回到丹阳。”
司马德戡看了宇文化及那不可思议的自信,急得都要抓狂了:“丞相,这种事情末将怎敢说笑,我们都中了萧铣那贼子的奸计了!萧铣去的时候,虽然是坐的大船,但是其实他早就在周法明那里预先囤积了数百条车轮舸,从武昌回返的路上,顺风顺水又有水轮助推,一日一夜行三百里都是少算了,千里江面可不是三日就回来了么!”
“这……那他也不可能咱这边刚刚动手杀了昏君,他便知道讯息了吧?传信往返,不也要数日……”宇文化及越说越是语无伦次,感觉自己都要凌乱了。
“他用了火焰弹传讯——萧铣早就在瓜洲渡、金山寺等处立了烽火台,长江南岸他自己的地盘上,更是有我等所不知的部署。那夜咱去追杀燕王的时候,救燕王的那伙人放出火焰弹之后,瓜洲岛上就有应和。其实那时候讯息就已经传出去了,一个时辰就可以传出二三十座烽火台——所以其实中秋节那天凌晨,萧铣就已经知道讯息,准备回军了!”
“你……你是怎么知晓的?”
“现在城中都传遍了,定然是萧铣为了打击我军军心,让将士们觉得我军已经中计了,所以故意用内外侯官的人散布的!”
宇文化及终于陷入了持久的呆滞,再也没有任何疑问可以发出。良久之后,才憋出了一个脏字:“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