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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袁谭率领大军赶到下邳境内。
大路之上,高览引着一伙残军,赤膊上身,绑缚荆条,单膝跪在那里,静等袁谭的发落。
人报高览负荆请罪于路途之中,袁谭既知下邳之战已然失败,在送往白马的捷报当中,袁谭早已经夸下海口,这一战势必拿下徐州。
而如今高览兵败于刘备之手,那岂不是驳了袁谭的面子,袁谭又如何能够甘心。
大军于下邳城三十里外扎下了营寨,袁谭擂鼓聚将,商议如何拿下徐州以及对高览兵败的处置。
中军大帐。
上首袁谭,正襟危坐,板着一张脸,眉头紧蹙,怒目圆睁,给人一种愤怒到极致的感觉。那一身精铁炼制而成的雁翎锁子甲很是扎眼,背后披着一袭墨黑色披风,手中杵着一柄巨剑,正恶狠狠盯着帐中高览。
军帐两侧,并不是能臣武将,而是两排彪形大汉,这每一个彪形大汉足有八尺身高,膀大腰圆,雄壮非常,赤膊上身,更是各持一柄环手大刀,傲然挺立,一股杀气陡然而生。
袁绍所有儿子当中,长子袁谭武艺最强,但却嗜杀成性,脾气暴怒!如今这帐中情形,更是一清二楚地证实了这一点。
帐中下首,共聚两人,一人乃是高览,赤膊上身,单膝跪地,抱拳请罪!一人乃是张郃,悄然立于高览一侧,正想方设法为高览开脱一二。
“公子!高览将军志虑忠纯,所献之策更是合乎兵法,此一战虽然战败,乃是大耳贼阴险狡诈使然,绝非高览将军作战不力所致,还请公子明察!”
袁谭一挥手,制止了张郃之言,双眼目不斜视,盯着帐中高览。高览微微一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忽的感觉一抹寒芒乍现,杀意凛然,不觉大汗淋漓,忽的又一次低下了头。
“儁乂!你不必多言,败便是败了,又有什么理由!任他刘备如何能占,五千大军虽不能攻克刘备,但至少也可重创一二,可如今之况,又如何解释?难不成大耳贼乃是铜头铁骨,枪矛兵刃不可伤其分毫?
高将军!你觉得如何!?”
高览强咽一口吐沫,汗珠沿着棱角分明的肌肉不住地往下滑落,背部早已全湿,加之那紧缚的荆条将那硕大的腱子肌勒出一道道伤痕,让人不禁一瞅,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疼痛感。
半晌!高览一言未发,只是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郃又谏言道:“公子!刘备虽然兵力不足,但其麾下能征惯战之士多如牛毛,且各个身经百战,骁勇异常。
如今公子正值用人之际,莫不如令高览将军戴罪立功,若是其能斩杀刘备,拿下徐州,则免其罪过;若是其再败于刘备之手,那时两罪并罚,想必高览将军也绝无怨言。
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袁谭不禁一怒,眉头一紧,横眼一扫张郃,发出一声蔑笑,斥责道:“儁乂!他刘备不过是一穷途末路之人,自涿郡起兵以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如今不过侥幸逃过一劫,竟敢阳奉阴违,私通曹贼,我两万大军已然兵临城下,便是要灭掉此宵小之徒。
什么能征惯战之士?不过是一杀人越货之徒,和一个屠家子罢了!依某之见,儁乂将军一人便可灭此二贼,休要用如此拙劣之计为其开脱。”
张郃继续言道:“公子!即使此二人徒有虚名,但仍有一人想必公子不敢小觑。”
“哦!?”
袁谭来了兴趣,细眉一松,撇一眼张郃,问:“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