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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霞光满天,京城元广茶楼的徐翁当众说我是神经病,而在座的听者纷纷点头,瞧其神色还颇有几分的惋惜。
我坐在隐蔽角落,捏着茶杯,十分谦虚又认真得回顾了一下近日自己的所作所为,遂暗暗为自己叫屈,咬牙:“这老头怎么又黑我!卑鄙!无耻!瞬”
他也没怎么下流,我遂不好意思骂这俩字,倒是问了身边的好友花频频:“我果真这么傻缺过?还说自己定要寻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特么会翻天闹海的夫君?”
花频频在茶香中撩我一眼,面无表情:“嗯。”
闻此,我很惆怅:“敢情我还肖想过孙悟空和哪吒啊,这眼界忒高了吧。鱿”
花频频:“……”
她抿口茶,又打量我数眼,挑了挑眼尾,很是不屑:“你多想了,你当时只是病得分不清地上跑的和天上飞的而已。”
我:“……”
我不想和她争这个,遂转眼去瞧外面,瞥到街边一个蓝衣青年,忙猫腰低头,生恐被其瞧见。
花频频显然也瞧见了他,淡淡哦了一声:“那不是傅公子么?”
我小声嘘了一下,示意她闭嘴,扯过她的身子挡住自己,“别让她瞧见我。”
花频频嗯了一声,又道:“可他已经瞧见了我。”
傅清恒进来时,收到了大堂所有人的注目礼,因为他还带了一群小白鹅,很是漂亮。伙计甩着白毛巾小跑过去,“这位客官,您不能这样。”
我瞧见傅清恒淡淡瞟了他一眼,径自往里走。
伙计怔了一下,再次拦住他,“客官,您不能带鹅来喝茶。”
他严肃得盯了一眼伙计,伙计便缩了下肩膀。
他道:“这鹅不喝茶,是来找人的。”
伙计愣了下,“找人?找谁?”
他悠悠的目光掠过人群,最后朝我这个方向这边望来,神情寡淡。
心中一咯噔,我突然觉着不妙。
果然,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他理了理袖口道:“小白,它们想你了。”
出了茶楼,花频频很不厚道得坐车遁了,并严厉斥责了我想带鹅蹭车如此不美好的想法。
我愤然,便颇有骨气得赶着一群小白鹅走在街边,路人纷纷对我侧目,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人耍猴一般。
这我倒不怕,我就怕第二天京城里开始流传我被一群鹅给惦记上了,这太糟心了。而罪魁祸首却在后面不急不躁走着。
一路上,我都没搭理他,回了府。看门小厮见我被一群鹅给簇拥着,啊了一声,急急跑过来。
“小姐,你买的啊?”小厮想帮我赶,可惜鹅群不买帐,扑楞着翅膀乱跑。很快鹅群就散了,在我家门热闹得撒起欢来。
小厮欲哭无泪,我也心塞得没法,遂问傅清恒:“他们怎么了?”
他淡淡道:“兴奋。”
我愕然:“为何?”
他低了眼,目光沉沉,“因为要和你一起回家了。”
我:“……”
憋了半天,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想我还是没法接受一群鹅对我钦慕,但让它们在我家门口闹,多少有点不好看,遂与他道:“你把它们赶进府,我就养它们。”
他却问:“为什么?”
我道:“不是说想我?不是和我在一起兴奋吗?我就给它们个机会。”
他道:“我也很想你,和你在一起也兴奋,你能不能也养我?”
每个姑娘家的心都有砰砰乱跳的时候,譬如现在的我,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素日里严肃板正的人说起来情话来会这么有杀伤力,反正在我回过神后,我已经点过头了。我恨我自己肤浅!见识短!
傅清恒很欢喜,“既然如此,那我的晚饭?”
“我管!”我憋屈得道,又指了指门口乱窜的鹅群,“快赶进府,我可不想让别人在我家门口看耍鹅玩。”
等安顿好了鹅群,也到了晚饭的点,为表示我这个饲主的财大气粗,我特意安排了一顿颇为丰
盛的晚饭。
就在我和傅清恒比赛谁筷子夹得快时,老爹回来了。
他瞧见傅清恒怔了一怔,又瞥向一桌子的饭菜,问我:“你是想吃穷老爹再跟着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