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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芸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她原本就不是活人,周围除了乔莞和沈芊芊,更无人知晓她的存在,所以这鬼即便是消失,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只是乔莞有些愁,她看着那块小木牌仍觉得麻烦,这三只阴魂若是处理不好,他们就会一直跟着她,那才叫真正的阴魂不散。
刚下过雨的午后又闷又热,乔莞原本戴着耳机在那背英文单词,可越听越昏昏欲睡,最后索性摘下耳塞,趴在桌子上小憩。
叶芸进了小木牌以后,她对面的床铺就空了下来,她听说今天会有一个新室友,所以特意留下来瞅瞅。
顺手拉开抽屉,她瞥了眼里头满满当当的小饼干,小零食,对于收买人心这块,乔莞学得很快。
这时门口的风铃轻摆,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门开了,乔莞回头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随即映入眼底。
这次再见到赵灵,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穿道袍,也不是呆板的学校制服,而是一件白色衬衫,牛仔裤,头发剪得很短,颊边的碎发被她胡乱的撩在耳后,如今一个人扛着大行李箱,来势汹汹的进了门。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乔莞下意识的挑起眉,唇边的笑意漾开。
——
乔莞没想到新舍友是赵灵,帮着她收拾了下行李,便带着她在校园四处乱逛,期间两人聊了很多,如今的赵灵俨然已经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阴阳师,虽说名气不如她父亲,但不论是实力还是资质,都远胜于赵通阳。
乔莞嘴边挂着笑,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菜。
“乔莞,你身上的阴气怎么比之前更重了些?”赵灵拧着眉头问。
而且她住的床位也不对劲,床板上总是萦绕这一层若有似无的阴气,那气息与乔莞身上的差不多。
“这事说来话长。”乔莞取出百鬼令,虽说有木牌挡着,要比从前好了些,但怎么说也是与鬼结契,他们吃的始终是她的元气。
“乔莞!”沈芊芊刚下课便收到了乔莞的短信,这会儿抱着课本,长裙飘飘的跑来。
“这位是?”
“赵灵。”乔莞把脸埋在米饭堆里,抽空说道。
沈芊芊友好的向对方伸出手,可赵灵没接,反倒一直盯着她瞧。
“你有阴阳眼吧?”赵灵皱起两道英气十足的眉毛,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
此话一处,不仅是沈芊芊,连乔莞都吓了一跳。
这个赵灵常年跟在赵通阳身畔,接触的不是鬼怪就是符咒,对于为人处世,其实也就是一张白纸。
“你,你怎么知道?”
赵灵心直口快。
“有阴阳眼的人一般命不长,我瞧你这还是天生的阴阳眼,一生碌碌无为倒是最好,怕就怕此生多灾多难不得善终。”赵灵看她一眼,淡淡的道,“在道教中,阴阳眼也称为夺魂眼,以燃烧阳火而达到洞悉天机的目的,既然私自窥探天际,那么势必会折服,所以父亲曾经教导过,这阴阳眼能不开的时候,便不要胡乱开,毕竟烧的都是我们自己的寿命。”
而沈芊芊凡人肉胎,又是天生的阴阳眼,烧得自然厉害,赵灵暗忖,就算她无病无痛的度过这些年,应该也活不过三十岁。
见沈芊芊一脸的震惊,赵灵说道:“我奉劝你最好还是找个手艺人把这第二双眼睛关了,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说,只是默默扫了眼面前肤色白皙,八字明显比一般人要轻的少女,心里也像乔莞一样浮出感叹,她能活这么久而没被孤魂野鬼害死,真可谓是奇迹呀。
沈芊芊吓得瞬间没了血色:“我,我……该怎么办?”
赵灵拧着眉头:“找人关了你的阴阳眼,这是唯一的法子。”
沈芊芊摇头:“可是……我不知道该找谁。”
乔莞眼睛忽的一亮,在一头插话:“你不能帮她关了?”
赵灵摇头:“我没那个本事,更何况无论是给人开、阖阴阳眼都是及损阳气,一般的阴阳先生不会这么做,不管你给多少钱,恐怕也无人做这笔亏本的买卖……”
毕竟那可是拿命换钱的事。
沈芊芊有些失落,过于消瘦的脸上又白了一分。
赵灵见状,搁下筷子,从包里取出纸笔:“你把生辰八字写出来给我看看,我知道一名叔伯,他倒是有这个本事,只要我开口,问题应该不大,就是……”
她咬咬唇,见沈芊芊乖乖写下八字后,眉毛又拧了起来:“不行,你八字极阴,从命理上来说太过极端,假如替你关眼,势必会涉及逆天改命,那后果太严重……我不能为此害了我叔伯。”
沈芊芊愣了下,随即叹气:“其实之前,我爸爸也找人替我看过很多个阴阳师,但他们都无能为力……算了,不论福祸,既然上天注定我命不长远,一定是有他的用意,指不定我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此生注定还债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像乔莞,而后幽幽一叹。
乔莞沉寂了一阵儿,心里也明白,凡事有因果,今生作的孽,今生不报,还有来世,除非不入轮回,否则谁也跑不了。
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赵灵无奈的垂眼吃饭,吃了一半冷不丁的抬头,说:“这样吧,我暂且替你问问,阴阳师这个圈子小,有本事的也就那么几个,我可以试试,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一定有人愿意做,就算有,那价钱也不会便宜……”
乔莞好奇的问:“要多少?”
赵灵沉默片刻,沉沉的道:“至少……上亿。”
这可把乔莞吓坏了,她想想自己一百来万的身家,摸摸鼻子继续吃饭,反倒是一旁的沈芊芊一口应下。
“好,多少钱都没问题。”
乔莞眨眨眼,抬头瞧她。
前天晚上的,当陈叔开着豪车过来接她们的时候,她就知道沈芊芊这个女孩不简单,不过现阶段她也只认为她不过是出生于一个相对富裕的人家,却不知,原来一直坐在自己身畔,看似普通低调的少女,竟是全国首富的独生女!
——
周五的晚上,乔莞下了课便回宿舍收拾东西。
她今晚会很忙,因为她要约会……
而且……
乔莞想了想,把提前准备的小礼物收好,随着指尖触碰上包装袋,她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心跳似乎又快了一分。
刚入秋的天气凉爽,乔莞出了校门,还没靠近便看到了他的身影。
背对快要落山的夕阳霞彩,他站姿笔挺,目不斜视,一身黑衣黑裤,明明什么也没做,光是在那站着便令人无法忽视。
过往的行人纷纷屏住呼吸,不行人无论男女,时不时往他身上侧目,虽然心生好感,却因他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竟无人敢上前搭讪。
乔莞也不知他等了多久,一路小跑着过去,刚在他面前站定,便被一双铁壁抱了起来。
傅天琅对她的抱法,不管她是十岁还是二十岁,永远不会有什么浪漫的公主抱,而是完全抱小孩的方式,一条胳膊抵着她的屁股,另一只则直接圈上她的腿,手臂一收就把她扛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乔莞脸蛋微红,却没有乱动,而是从兜里掏了掏,给他取出一块手工制的巧克力。
“礼物。”她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低头往他唇上磨蹭,“生日快乐。”
别瞧这份礼物很轻,她为了学习这门手艺,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嗯。”
他目光一滞,看着她的眼神也更火热,像恨不得当场把她生吃了,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乔莞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见他接过礼物放入口袋,而后抱着那个较为大只的“礼物”头也不回的往黑色的SUV走去。
两条小腿在空中晃了晃,她凑到他耳边小声的问:“你不吃吗?”
她做了很久的。
他的声音又哑了数分,而且与含深意的道:“晚上吃……”
至于怎么吃,乔莞自然是不懂的。
“我们去哪?”
“吃饭。”
见他唇畔微勾,眉宇间却流露出少许危险的气息,乔莞耸拉下脑袋,把红通通的小脸蛋埋入他的脖颈。
这是要喂饱了她,然后吃掉的节奏呀。
——
这次,傅天琅把她带去了一家以红、白、蓝作为主装修色调的西餐厅。
一走进去,昏暗的灯光,跳跃的烛火相继跃入眼帘,可明明是吃饭的高峰期,店里却无人,只余下正中央那位……
她心下吃惊,很显然的,傅天琅为了与她“庆生”,包下了整家餐厅。
乔莞垂着脑袋在他面前坐下,目光淡淡的落在他手上。
看着上头的石头戒指,也跟着垂脸看自己的,晶莹剔透的小石子在灯光下虽不如钻石一样会闪闪发光,但那也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意义珍贵……
餐厅的女侍者走了过来,姿势标准的替两人端上头盘。
这家餐厅的情调极好,悠扬的钢琴演奏、昏暗的烛光、香醇的红酒,温暖的光线也将女孩的眉眼照得更柔和。
乔莞从小吃中餐长大,自然是用不习惯刀叉的,于是傅天琅便取过她的碟子,将牛排细心的切成小块后再给她递过去。
对于他的好,乔莞心安理得的受着,但想想今晚的事,又不免心里紧张。
于是在这顿饭期间,除了金属刀叉轻微相撞的声音,四周围静谧得仅余下二人平缓的呼吸。
一路僵持到饭后,两人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牵着手在附近散步。
华灯初上,榕江市的夜景是美丽的,乔莞如今的心情也是美丽,假如没有晚上那次,她觉得今日的行程真是完美,有吃的,有玩的,还有琅哥……
抽空,她偷偷瞥了眼他修长的双腿,然后一路往上,往上瞄……
如果他那东西不是那么吓人就好了……
恰好被他抓到偷看,乔莞心头一跳,赶紧收回眼,笑眯眯的说道:“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重点是,她发现他走的分明就是停车场的路。
他牵着她的手似乎僵了,没什么笑容的脸上明显不太情愿,可他少有拒绝她的时候,于是不管这个男人再不高兴,也依旧带着她回头,前往不远处的电影院。
今天不是周末,选的片子也不是什么大制作,所以电影院里的的位置很空。
两人也不知要看什么,乔莞便随便挑了一部片子,据说是一部无厘头搞笑片,可这个节骨眼,多么逗趣的片子恐怕都入不得他的眼。
而当乔莞在那头笑得直打滚,身旁的男人却由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表情。
等到一场电影结束,外头已经是霓虹灯闪烁,一片繁华景象。
乔莞已经开始打盹了,上车的时候脑袋靠着车窗,眼睛早已睁不开。
“你睡一会儿。”男人目光深邃,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多了一层深意。
乔莞不疑有他的调整座椅睡觉,虽然是睡着了,但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车子平稳的发动,还有他平缓的呼吸。
直到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变得安静,她睁开眼,侧过脸看他被窗外霓虹渲染得多出了一丝柔和的面容,才知道两人已经到了地方。
此时,方才的人声鼎沸,绚烂霓虹已然不见,剩下的就是安静得只有引擎声的地下车库和昏暗的灯光。
傅天琅下车,甩上门后直接绕过车头,把她抱了出来。
乔莞有些受不住地下的凉气,瑟缩了下更往他怀里靠。
而他过于烫人的温度也令她微微一滞,像是想到什么,瞌睡虫也跑光了一半。
该来的,跑不掉……
果不其然,如今的傅天琅看她的眼神,乔莞觉得根本不像在看一个人,像是大餐,又或者是甜点,总之是一种能够果腹的食物,他已经饿了太久,等不及要把她撕碎了,嚼烂了,吞下肚。
他一声不吭的抱着她进电梯,透过金属门,她又撞上他要烧人的目光,忍不住瑟缩了下。
不是冷的,是怕的。
接下来,乔莞刚一进屋就被人摁在门板上激吻,唇与唇的纠缠带出的热度快把她烧了,而当他将她整个人扔在床上,打算做进一步的举动时,乔莞手脚并用的往下爬。
“我……我要洗澡……”她声音颤抖,手脚也颤抖,动作就跟个中了风的老太太似的哆嗦得厉害。
有这么可怕?
傅天琅眯起眼,扣着她纤细的足踝,轻而易举的提了回来。
“我不介意。”
“我介意!”乔莞大声喊道,“臭,臭死了!”
他抿着唇,不太情愿的松开她,见她屁颠颠的往浴室跑的模样,加了句:“一起?”
“流氓!”乔莞脸一红,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随后一寻思,不对,他今晚确实要耍流氓。
于是她改口,讨饶似的瞅他:“我……要自己来。”
傅天琅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点头放行。
乔莞如获大赦,而后又生怕他反悔,赶紧快步往浴室的方向跑。
——
浴室里,水声淅沥。
乔莞坐在浴缸里,目光发直的对着手上的沐浴球。
她倒了点沐浴乳在掌心,搓了搓弄出一手的泡泡却没有往身上抹的冲动。
其实她无论是在心里还是在感情上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早就想要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可之前她对这事懵懵懂懂,也不知道过程,于是便去找了相关的“资料”,看过以后……就更紧张了。
那东西……
怎么可能?
她像鸵鸟一样的把脑袋浸在水里,虽然听不到门外的动静,但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傅天琅此刻一定坚定无比的守在门口。
拖着拖着,到了再也不能推脱的时候,乔莞觉得自己还不如当一只乌龟,至少有个壳子能让她躲一下。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后悔,不能再退,该来的总会来,男女间,不就是那回事么?
想通之后,她又在浴缸里待到将近水冷,这才慢悠悠的踏出去。
她在置衣架下换上他的浴袍,透过朦胧的水汽,她打量镜中的自己,而今,浴袍过于宽大的尺寸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果然,一切就像她想的一样,门一开,傅天琅就守在浴室的门边,那种被人蹲点的感觉,乔莞只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母鸡,只来得及“吱”一声便被一口叼走了。
天旋地转,她被人打横抱起。
男人快步往回走,迫不及待的踢开门,重新将她扔在了熟悉的大床上。
一番动作下来乔莞头发也乱了,领口也敞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的一片肌肤落在男人眼里,下一瞬,他的目光更深。
他气息不稳,重重的覆了过来,那排山倒海的架势险些将她压得喘不上气。
“你……你也要洗。”她被人一胳膊摁在床上,小腿肚开始止不住的打颤。
他脸色蓦的一沉,眸中隐隐浮出不悦,忍了十来年,一朝破功,那迎头打过来的就是随时能淹死她巨浪。
“臭……你臭死了,快去洗澡。”她气鼓鼓的唬他,虽然那张略带惊慌的脸没什么气势就对了。
他咬牙瞪她,衣服已经脱了一般,露出的胸膛似蓄满了力量,令她既惊又惧,光看着他那条明显比她小腿都粗的胳膊,就怕得直哆嗦。
“别怕。”看出她眼中的逃避,他压抑着开口,可尽管再克制自己,眼中依旧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狂躁,那种想要捏碎她的残暴正明明白白的映入乔莞的眼睛。
这……她能不怕?都说活火山可怕,可谁知道死火山爆发的时候,那威力要把她这身小骨头给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