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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日过了,便是各家请宴,世家大族也同民间百姓一般,来往沟通互吃年酒,只不过席上饮食之物要精细奢侈的多。初七时宫中亦有大宴,邀群臣赏雪作诗,这样过了半个月,方才是正月里最热闹的日子,长安城里喜庆的气氛到了最*,上元节到了。
有诗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上元节乃是赏灯,游玩,小儿女们联络感情的好日子,大周有宵禁之法,入夜之后严禁行人高声喧哗,更绝对不许纵马狂奔,一年之中,唯有上元节才解禁三日。
届时各种彩灯争奇斗艳,观灯的人们倾城而出,前呼后拥,人声鼎沸,场面热烈,大周这些年越发的富强,热闹便尤盛往日,朝廷还举办了大量的歌舞活动,以踏歌为盛,人们成群结队,手挽着手,踏地为节,边歌边舞,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这一天也是未婚男女们想见的好时光,少女们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贵族小姐带着侍女奴仆,民间女子邻里同行,找一处约好的地方停下,与自己互相钦慕的少年相见,少女羞嗒嗒的埋怨两句,少年陪着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没有钦慕对象的少年男女更要上街,上元节可谓是规模最大的相亲大会,街角仰着头观灯的少年,与和姐妹笑闹追打的少女相撞,少女不好意思的道歉,二人俱是红了脸。
猜灯谜的少年赢下花灯,转身送给台下踮着脚观看的少女,“这个···给你,敢问姑娘芳名?”两人在周围人善意的哄笑声中,红着脸离开。
秀水桥附近更是热闹,水中河灯朵朵,似这冬夜里河上开出的花,传说河灯完好的渡过秀水桥,风雨桥,安平桥,这盏河灯寄托的愿望就得以实现,不少人站在桥上,望着自己的河灯顺水而下。
阿福先是被大哥抱在怀里的,她见有小孩坐在父亲或是哥哥的脖颈上,顿时羡慕起那开阔的视野范围,她倒不说,就是看一眼,看一眼,嘴里感叹“要是爹爹也和咱们一起出来就好了。”她门牙出来了,虽然旁的小牙还有掉的,说话走风漏气的现象却大大得到了改善。
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在宫中参加宴会,今日是家宴,只有陛下一家和华安长公主一家,阿福心心念念着要上街去玩,还说自己带着侍卫和婢女就行,上元节街上那么多人,那哪里放心,索性便让几个哥哥和她一起出去,小火苗原本也要出来,但是今年陛下要带着他一起登上城楼,看看锦绣江山,万民安居。
顾玮轩那里不明白她的小心思,正打算动手把她扛到肩上去,阿福却不干,冲着顾琦轩伸出手“要骑在二哥肩上。”顾玮轩心里顿时有点小失落,
顾琦轩却颇有点受宠若惊,低头弯腰,让顾玮轩把她放上来,嘴里道“哎哟,这可不容易,前天我背背,还嫌我肩膀不够宽呢。”
阿福小声“你就是没有大哥高啊。”
“那你让我背,快,快下去。”顾琦轩故意晃了晃,做出要把她放下去的样子。
“啊···不要,”阿福抱紧了他的脑袋。
凑到耳边低声说“大哥···秦姐姐···嘿嘿嘿”伴随着一阵奸笑。
顾梓轩垫脚拍拍阿福“你们说什么呢?”
阿福弯腰说了,这回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嘿嘿嘿的奸笑。
顾大哥莫名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冷。
“你们笑什么呢?”
“啊,真热闹啊。”阿福转移话题,指着前面“那是不是猜灯谜的。”
几人到了近前,果然是猜灯谜的地方,高高竖了个架子,上面挂了满满一墙未点燃的花灯,两边立着明灯,将这处照的灯火通明,每次猜谜交一钱银子,然后告诉摊主,你要那盏灯,摊主取下对映的灯谜给你猜,猜对了,摊主取下花灯帮你点燃,你把灯提走,猜不对,刚才那一钱银子就白交了,十分具有趣味性,有不少人在这里猜灯谜。
“阿福想要那个?哥哥帮你猜来。”顾梓轩摩拳擦掌的问阿福。
阿福坐在二哥肩上,视野好的很,她没看中高高挂着的那些巨大的花灯,一眼就看中一盏白兔拜月走马灯,阿福指指“那个,我要小白兔。”
“烦请老人家取出那盏灯的灯谜。”顾梓轩交给摊主一钱银子。
“小小姐眼光好的很,那灯虽小,技艺要求最是高,老朽打从去年上元节之后就开始着手做了,做毁了无数个,今年才做的这一个摆出来。”
“这灯的谜面是四面笙歌鼎沸,两脚何曾着地,只为有情人,望在碧天云际,迢递迢递,心中两行珠泪尽。”摊主笑着念出。
顾梓轩马上就要说出这不就是挂着的花灯嘛,可又一想也不会这样简单吧,要是其他的自己说错也就错了,再交钱猜就是,偏偏这摊子旁边竖着牌子,上面写着只猜一次,顾梓轩便犹豫了,妹妹很想要这灯的样子,还是再想一想。
他这边想着,那边阿福还在支使顾玮轩“大哥,大哥,你先去馄饨摊子,帮我们占个座位,一会我们拿着灯去找你。”
顾玮轩皱眉,看看周围人潮鼎沸“等一等,咱们一起去吧。”
“可我已经好饿了,等我们过去了,馄饨摊的生意那么好,我们还要等。”阿福可怜兮兮的揉着小肚子。
顾琦轩也帮腔“阿福就一直坐在我肩上,那也去不了,大哥你放心吧。”
顾玮轩没法子,捏捏妹妹小脸答应了“那我先过去。”
阿福叮嘱“裴玥说她昨天出来的时候问了今天摊子摆在秀水桥岸边,从桥上过去近。”
顾大哥无奈的摇摇头,阿福这丫头这是早就派人出来踩过点了。
就算街上的人已然是摩肩擦踵,顾玮轩也不会泯然与众人,明明他只是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蓝色锦袍,步伐也不紧不慢,脸上更没什么表情,行走在街上的人却都不由得注视着他,要是往常顾玮轩摆出这样的冷脸便没有人会上前了,偏偏今日是上元节,昏黄的灯光下顾玮轩的冷脸也显得温暖了几分,时常有红着脸的少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在他身上,匆匆道歉和小姐妹叽叽喳喳的跑开。
顾玮轩这一路走得十分辛苦,好容易到了秀水桥边,他衣服都被揪乱了,抖抖锦袍,掉出好几个没能躲开的手帕荷包,多年跟随的侍卫打趣道“长安城的姑娘武艺超群。”顾玮轩瞪他一眼,吩咐“收起来烧了。”
“顾···顾家郎君” 身后传来女子有些犹豫的声音。
顾玮轩回头,见是秦宛玉,他愣了一下,脸上带了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秦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睛不由得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荷包手帕,顿时露出了难得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偏要强自装的淡定“这···不是”
他不知道秦宛玉远远看着这个人沿着长街灯光走来,世间的光华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看着那些女子对他的追捧,心中有些骄傲又有些发怯,这个人即将是我的夫君,他是如此的珍贵,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配不上他,直到看着他抖出荷包手帕扔下,秦宛玉心里一松又一紧,他竟是如此的冷淡,会不会也不喜自己呢,毕竟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女子陷入相思,心中便有了思虑万千,便总是如此患失患得。
等到顾玮轩还不忘了叮嘱侍卫把荷包帕子烧掉的时候,秦宛玉才微笑起来,压不住心里的冲动出声唤他,他吩咐烧了这些,是怕落到别人手里会给姑娘带来麻烦,顾玮轩一直是自己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冷着脸捧起摔伤雀鸟的少年,携裹着无言的温暖而来。
“你也出来观灯吗?”秦宛玉虽然觉得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十分有趣,却也不忍逗他,主动岔开了话题。
顾玮轩点点头“阿福吵着要出来。”他回了这句,又没话了,
“阿福呢,怎么只有你在这里?”秦宛玉原本是称郡主的,阿福喜欢这个温柔的姐姐,要求过好几次不必喊我郡主了,唤我阿福就好了,不然你就是和我不亲,秦宛玉这才改了口,她左右看看问道。
“阿福要吃馄饨,让我来占座”。
秦宛玉笑起来“阿福告诉我这里有最好次最好看的馄饨,下午还特意让人送信提醒我一定要来吃。”
“阿福···”顾玮轩叹了一下妹妹的古灵精怪,又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阵,路过的行人望着二人投以善意的微笑。
“我却要谢谢阿福”秦宛玉给自己鼓了鼓气,大着胆子说“我确实见到了最好看的”。
顾玮轩撇过头去。
秦宛玉有些垂头丧气,心想真是昏了头,他这样端正的人,一定是不喜欢大胆的女子,嫌弃我不庄重了,嗫嚅了两句,不知怎么解释,心里又急又担心。
只有顾玮轩知道,他撇过头,只是不好意思让人看见自己红了脸。
两人正无言,传来女子娇声“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