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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知薇斜眼看皇帝,觉得有点好笑。
谁叫他每次出门非带着自己,还要她穿男装,又是一刻不离抓着她不放,别人想不误会都难。
刚刚对那红衣女子冷冷拒绝,只怕更叫人误会了。所以一转身的功夫,孙明秀等人就换了花样,改走另类风了。
那些个训练有素的漂亮男子们,上菜斟酒布菜劝酒,每一样都做得极为熟练和自然,不叫人反感。知薇是女子,对他们没有恶意,抱着一种欣赏美的态度来看这个事情。
就像上辈子去泰国玩,那些美艳无双的人妖哥哥们,跟眼前的这几位性质也差不多吧。
可皇帝应该不好受,知薇就坐他左手边,看他整张脸绷成平平的,眼角眉梢都透着严肃感,像是在极力隐忍着。
他几乎不吃菜,酒也不喝,到最后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知薇对面正好坐着曾子成,发现他脸色不大快活,似乎还拿眼神示意那个一直绕在皇帝身边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接受到讯号,终于主动出击,举起酒杯递到皇帝面前,说要敬他一杯。
这算是黔驴技穷了吧,女的不行男的也不行,孙明秀一行人当真是急了。可皇帝依旧不卖账,伸手就要推辞。旁边另一个侍候的见状推了同伴一把,那人手一抖酒就朝着皇帝身上洒了过去。
虽只是一小杯,却也弄湿了他半片衣襟。这下子皇帝的脸彻底黑了。
孙明秀赶紧起来打圆场,又瞪曾子成一眼,像是责怪他性急。然后便跟皇帝不住赔罪,说要带他进里间换衣裳。
“不必。”皇帝突然起身,把知薇吓一跳。
正当她以为对方要翻脸时,皇帝声音又平和了几分,只说让二才陪他去净房收拾一下便好。孙明秀不想得罪他,连连应是,在前面带路,将他们带出房间,绕到楼下往后面园子里走。
他们一走曾子成就发脾气,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老四这个家伙,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回来,当真难侍候。”
那个洒了皇帝一身酒的年轻男子立马过来安抚他:“放长线方能钓大鱼,方才是咱们太着急了。这会儿四爷领着他们往后头去,那可是个好地方,我就不信男人进了那里,还有能出来的。”
听了这话曾子成方才露出几分笑意,只是那笑里满是不怀好意。
孙明秀故意带着皇帝他们往后面走。这宅子就是这样,越前面越正经,越往后面越有意思。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装得跟大户人家的面脸似的,往里一走只当是真有文人在谈诗论赋,可一上楼风景立马不同。
只是他把林逸清这人想得简单了,以为寻常的庸脂俗粉就能将他拿下。谁知这人男女皆不吃,装得比谁都正经。
既如此,就别怪他出狠招儿。
他们往里走了好长一会儿,才到另一处院落前。孙明秀一边抱歉说前头净房不够宽敞,一边推门请二人进门。这也是个小院子,比方才那个还小一些,布置得却更雅致些。屋里拿花果熏过,处处透着甜香味儿。
知薇看多影视剧,担心这屋子有迷香,赶紧伸手捂住嘴巴。皇帝却是气定神闲,拉着她进了里间,拐进了净房里。
一进去就剩他们两人,孙明秀说在外头等着,叫他们慢慢收拾。知薇看里面备有清水,正准备上前去搓把巾子给皇帝擦衣服,却被他一把伸手抓住,然后整个人就被紧紧搂在了怀里。
皇帝的嘴贴到她耳边,轻声道:“今夜当真是冒险,一会儿就带你出去,别怕。”
他不说还好,一说知薇反倒怕了:“他们不是好人?”
“你觉得呢?”
“那他们想干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
“倒也不会,不过使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皇帝估摸着他们是想让自己出丑,在这里胡天胡地,要么跟他们同流合污,要么被捏住把柄好从他身上捞好处。那天那几个金元宝大概是送坏了。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笑称:“谁让你非要看歌女的脸。”
“那您非要送元宝是怎么回事儿,出门干嘛带那么多钱。”
“马德福准备的,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反正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你一个人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吗?”
皇帝失笑:“我看起来这般没用,对付几个书生都不成?”
“万一他们会拳脚功夫呢。”
“他们不会。”
“您又知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会不会看一眼便知。”
听到这话知薇总算放下心来。皇帝的身手她是见识过的,拿一根簪子要了几个大汉的命。若孙明秀等人当真是软脚虾的话,倒是不用担心了。
只是……
“他们会不会有帮手?”
“应该有,所在咱们赶紧走。”
说着他拉着知薇准备出净房。孙明秀等在房间外头,他只消带知薇从窗户里出去,跳下楼钻进夜色里便可。
谁知刚迈出两步,就听到外头一声女子的娇滴滴的嘤咛声。皇帝和知薇同时一顿,把脚收了回来。
知薇心想这是直接把美人送到床上,要勾引皇帝吗?可是刚刚不是试过了嘛,没有用啊。就算真要来场妖精打架,好歹她还在,总不能两男一女吧,那也玩得太凶了。
结果她正想着,居然又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个男人的声音,粗而低沉,一张嘴就是淫词秽语,听得人满脸通红。
知薇还是黄花闺女,头一回听别人的床/戏,心里真是别扭死了。关键是听的还不是她一个,旁边皇帝也站在那儿听着,听着听着还皱起了眉头。
她就想,皇帝不会是听出感觉来了吧。
事实就如她想的那样,皇帝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把年纪当然有这方面的需求。因为知薇的关系,他已经许久不碰后宫的女人。平时政事繁忙也不觉得怎么样,可这会儿有人就在隔壁疯狂大战,他若再没点反应,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他算是明白孙明秀的真实用意了,把知薇和自己骗到这里来,又叫人在外面上演全武行,但凡他心性差些,这会儿应该已经把知薇扑倒在净房里闹起来了。
只消这么一闹,这把柄就算有了,以后就当真甩不掉他们了。
皇帝心里腾一下升起一股怒意。早听闻江南士子私底下有些混乱,却不料竟乱成一样。曾子成还是个解元,诗作不出字写得差,做这些龌龊事情却是如此拿手。这样的人若有朝一日入仕为官,这大晋的江山岂不是要毁在这帮人手里。
皇帝一生气,那方面的想法就淡了很多。只是身下某个地方依旧胀得厉害,搁在知薇身上的手不自觉便用力几分。
知薇感觉到了那股力量,紧张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提醒皇帝:“您可不能在这里……”
“我当然不会。”
皇帝沉吟片刻,琢磨着该怎么出去。外间那两人一时没有停的意思,显然一半是制造气氛,一半也为监视他二人。
他走到净房口打量屋里的摆设,看清烛台的位置后一下子有了主意。他随手从钱袋里掏出块银子来,朝着烛台打去。银子划过烛芯,一下子掐灭了火头。
原本被照得暖融融的屋子一下子暗了下来,皇帝趁机就拉着知薇往外跑。
这出一招是掐准时间的,听得那男人怕是快到了,算准了他舍不得松手,便利用这个时间差,悄无声息开了窗户,抱着知薇一跃而下,跳到了下面的草丛里。
上面那两人闹得正酣,屋子突然暗了灯也没反应,依旧嗯嗯啊啊叫着。孙明秀在外头倒是立马发现了,可不能立即进去查问,若这灯是林逸清故意熄了办事的,他闯进去就坏了人家好不儿。
结果里头又忙活了片刻,刚结束便察觉出不对,那男子立马就叫了起来。
孙明秀心道坏了,一脚将门踹开,却是走得太急,踢到了桌边的椅子。他又疼又急,顾不得揉脚就去摸火折子,好容易把屋子里的灯点着了,冲那两个衣衫凌乱滚下床来的男女问:“人呢?”
“还在净房吧。”
“放屁!”
孙明秀拐进净房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回出来又看到烛台边的地上有一小块银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