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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瑜耘在一边看得聚精会神,他虽从小见妹妹不多,可却知道,此时的妹妹却是真的过得很好,刚刚那句‘我很好’并不是虚言。
“那个,娘亲……那个……”曾瑜耘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为母亲开脱么?可母亲一点也不无辜,他要怎样为母亲开脱?说母亲爱他么?可就因为母亲爱他,就能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么?
瑶光知道他要说些什么,遂打发小儿郑瑞回房去,把今日的十页大字写完。
小儿乖巧地跟舅舅道了失陪,回屋去了。
曾瑜耘失神地望着眼前似模似样的小儿,仿佛看到了儿时的妹妹若是也这般幸福乖巧的长大,有疼她爱她的父母,有陪她玩耍,保护她的兄长,也该是这般幸福的模样吧?
瑶光目送小儿进了房门后又关上房门,才压着声音问出她想了一辈子都没想明白的疑问:
“其实我也想知道母亲为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死!”
这件事她想了许久,也想了很多理由,若说为了钱财,可,母亲是她的生母,她的嫁妆其实还是要母亲来办的,暗中将值钱的东西扣下,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装门面,这种事,京城里每个妇人都会,哪家没有几个庶女?既要好看显得嫡母慈爱,又花不了几两银子,占不去嫡出子女的财产,又有什么难的?便是当时的她自己,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也能用三千银子办出三万银子的嫁妆样子!既有面子,也失不了里子,为什么偏偏要她性命?难道真的厌恶她到恨不得她死么?这样的母亲还是亲娘么?
“娘在生产前,去相国寺进香,跟侍女一起欣赏花草时候,一个据说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曾指着娘亲的肚子说,娘亲腹中有两个孩儿,那时,太医也诊出娘亲怀的是双生子,是以娘亲就信了和尚的话,满怀期待地请那老和尚继续解说,那老和尚说,娘亲腹中虽有两个孩儿,却只能留得一个,另一个万万留不得,若强行留下,只会惹得家宅不安,最亲近之*事不断,甚至于断子绝孙!”
娘亲听了惊惧不已,忙要问那老和尚哪个留不得时,老和尚依然飘然而去。
之后的几个月里,娘亲惶惑不安,请了诸多神僧高人寻求解救的法子未果。后来生产时,果然遭遇难产,娘亲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
“是以,母亲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便是那个留不得的?若不是祖母拦着,便要将我溺死?之后每每遇到不顺,便是我在作祟?”瑶光面带讽刺的说道,这明显是着了别人的算计,先使得她惶恐不安,不信任任何人,若能吓得她流产便罢了,若不能,便是退一万步,她安然剩下孩子,以娘亲那短视自私的个性,也能借机除掉一个孩子,若是运气好,能除掉一个男孩,那更是赚了,若是什么也没发生,自然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是花了几两银子,请一个老骗子说了两句风话罢了,便是去查也是查不到的,给老和尚送银子传话的,必定是拐了十几个弯子,乍看之下毫无关联之人!这种事除了刘姨娘,再没有别人,可她的娘亲竟然就因为一个陌生的老和尚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无端的憎恶她,甚至要害死她!想来刘姨娘一定得意非常吧!
曾瑜耘表情晦涩,张了张口,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地下了头,不敢看妹妹的表情,的确是这样,他也曾愚蠢的跟着把自己背不下书来被父亲责骂推到她的身上。
“这点我明白了,还有一事,母亲她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知晓她把祖母的死也推在我的身上,可,她已经以我体弱为由将我赶至园子西角的废宅里,不让我去见她,而且我也大了,在家不过半载就要出阁,出阁之后便怎样也碍不着她的事了,她又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这一点,她想了许多年,还是不明白,究竟是母亲恨死她了还是有别的她一定要死的理由?至于被几个男人接回去,坏她名声,应该是刘姨娘的手笔,她向来恨她得了祖母的宠爱,认为她占了她所处的女儿的好处,她的母亲还没有这样的智谋,也没有这样的动机,毕竟母亲没有另外的女儿,只有她和兄长两个孩子。
曾瑜耘干涩的声音虽低却足够让瑶光听见,“你知道,我们的外家是被抄了家的,娘亲能嫁进曾家,也是因着外祖母生前与祖母交好,祖母怜惜母亲幼年丧母,又遭逢大变,身边仅有的几件嫁妆和两间铺子都是祖母从嫁妆里拨给她的!”
“她完全不必为了嫁妆就置我于死地,我从未想过要带哪些嫁妆出阁!”
曾瑜耘的头垂得更低,接着说出的话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肺腑里挤出来的一般,“六姨娘答应她,让瑜宣六年不进考场!”这才是关键,这样他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读书备考,先于庶子中举,不被庶子盖了风头!
是了,这才说得通,只有这样,母亲才会非要她的命不可,她果然被弃的彻底,成了母亲和刘姨娘交易的筹码,做了哥哥的垫脚石,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的,可为什么心这么疼呢,小儿郑玮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疼痛,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小脑门一个劲的磨蹭她的脖颈,那揉揉的触感也却是缓解了她心上的疼痛,她有爱她的人了,她有丈夫,有儿子,不再是那个没了依仗的孤女!
“刘姨娘是为了我的那门婚事?”二妹曾诗韵惦记她的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曾诗韵似乎特别的看中她的东西,她的衣裳首饰,她的院子,二妹统统都喜欢,只是她毕竟是庶女,反而被母亲夺了去,便宜了刚来的陆家表妹陆嫣然。
“那门婚事给了陆嫣然?”瑶光不等他回答马上就给出了答案,以母亲的小心眼,她的东西,便是她不稀罕,也断然便宜不了她视作死敌的刘姨娘,结果自然是便宜陆嫣然,陆嫣然接收了她的衣裳首饰,院子之后,又接过了她的夫家?倒真是做了母亲的女儿一般,将她赶出了曾家。
“那个,妹……妹妹!”他顿了顿终于喊出了这声妹妹,有谁能知道,他和这个同他一起在娘胎里呆了八个半月,先后出生的同胞兄妹竟然生疏的从来不曾叫过一声“妹妹!”
他的眼睛酸涩难忍,“妹妹,那李家并非良配!”
“我知道,李公子身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极好的婢女,便是李家祖母也多倚重那个婢女!”这些事,她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她不信母亲是因为李家非良配才要把她的婚事给了陆嫣然,更是因此想要夺取她的性命,若是父亲的手笔,她尚有八分相信,若是李家在朝堂上有不妥当之处,曾家为了断了这门关联,暴毙个把女儿到也不是什么大事。
“祖母也是知道的!”瑶光这下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祖母为何明知不好还要在死前拖着病体亲自托人定下这门婚事。
“因为祖母知道别人必定不会容忍你嫁入李家,她算准了刘姨娘想要把这么亲事说给自己的女儿,而母亲想要你的嫁妆!……”听到这里,瑶光抱着怀里的小儿,将小儿脸朝她的后背,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的祖母啊!为了她,殚精竭虑了十几年,便是临终前也不得安稳地帮她算计,筹划。
“祖母真正给你定的夫家是楚家的楚征,你的嫁妆也另外放在别院里,由我保管。”祖母安排好了一切,他也以为这个妹妹能够安然嫁人楚家,楚征年长她六岁,而且楚家男人爱妻如命,一生不纳妾,不要通房,楚家几代一来从来没有庶子,她的嫁妆也丰厚的足够她和她的孩子一辈子的花用,他以为那些人算计了她的婚事,嫁妆便能放过她,她能安然的嫁入楚家,可是,等到他得了消息,她……他和楚家找了她六年,楚征直到去年才娶妻,他只身远离京城,他曾经起过誓的,妹妹一天找不回来,他便一天不成亲,若是妹妹这辈子找不回来,他便独身一辈子,等将来下了地府,他再亲自给妹妹和祖母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