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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地看着陈置玉,不知道他何以执着到这个地步。
明明当初是他对感情不忠在前,明明是他嫌弃我人老珠黄,现在又用尽手段不让我离开,这人怎么这么前后矛盾?或许是他生活上离不开我,想把我当保姆使唤,但我已经不会再上他的当。
“不过是吃顿午饭而已,何必说得这么严重。”我将筷子架到碗上,“牢骚发完了就洗手吃饭吧。”
陈母满脸不情愿,对陈置玉的一番话也不满意。陈置玉却冷笑一声率先坐到了桌边,伸筷子夹了条小黄鱼,一口就将鱼脑袋咬了下来。
我看着这一幕,脖颈“嗖”地一凉。
“味道不错,”陈置玉囫囵将半个小黄鱼嚼碎了吞了下去,连鱼骨头都没吐,“你爱吃就多吃一点。”
这顿饭吃得沉闷无比,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在我旁边坐着,我吃得差点积食。我很不明白陈置玉让我回来的用意是什么,就是把气氛搞得这么僵硬,让彼此双方都感到很不便很不舒服吗?
陈母有午睡的习惯,吃完午饭之后就上楼休息了,陈置玉也不知上哪儿去了。我收拾着饭桌和厨房,偌大的客厅就只剩我一个人。
午后时长,我无事可做,躺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翻着。或许是饭饱神虚的缘故,刚看了几页就开始犯困,上下眼皮渐渐打架。
鼻尖钻进来庭院中木槿花的幽香,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我昏昏欲睡地枕着胳膊,慢慢阖上眼睛。
周围的环境静谧,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一个梦。虽不记得梦中具体内容,但隐约记得这个梦让我心头发紧。
我焦躁不安地在沙发上颠了个身,睡得出了一头热汗。
半梦半醒中,我隐约察觉到有人朝我靠近,他轻轻地撩开覆在我额上的头发,拭去我额上的热汗。
他靠得越来越近了,沉浸在睡梦中的我也能察觉到他的接近,但无奈梦太长太沉,像一滩深深的泥淖,裹住了我让我无法脱离。
我能感觉到他喷在我脸颊上温热的鼻息,感觉得到他衬衫上熟悉的味道,能有着这样气味的人,除了陈置玉还能有谁!
一想到这里,沉溺于睡梦中的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睁开双眼时,陈置玉已经距我极近,只要再往前近上一寸,他的鼻尖就要碰到我的鼻尖了!
就在我睁眼的同时,我看到陈置玉微微眯了眯双眼,和深褐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几秒钟后,慌乱之色消弭于无形。他继续贴近地靠着我,用那双幽深的眸子注视着我。
认清这个处境之后,我方才还混沌的意志一下子清醒过来。我脑袋猛地往后一缩,想要和他拉开距离。但我却忘记了现在是躺在沙发上,这一撞结结实实地撞在沙发厚垫上,虽然不疼,却愈发窘迫到避无可避。
陈置玉两臂圈了上来,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空隙也都挤了个干净。在这样的距离之下,我不安地急促呼吸了两下,下意识地用力退了他一把:“你干什么?你让开!”
陈置向后退了少许,他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我,摊了摊手道:“我干什么了?嘘,你小声点儿,妈在睡觉。”
我用眼神表达着我的不满,陈置玉在我眼神的示意下一退再退,等到我们之间终于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我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苏荇,我真没想怎么样。我们好好地说一会儿话不成吗?我都多久没跟你好好地聊聊了。”陈置玉沙发边的绒毯上席地而坐,他手肘支在沙发上,撑头看我,“只要你别和我抬杠,别故意和我作对,我会对你好的,苏荇。”
我无奈地看着他。
哪儿有人像他这样的?生生地把道歉服软说出了威胁的味道。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总之……大概是我错了。”陈置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将这句“我错了”说出口。以他这样骄傲自大的性格,说出这样一句自我检讨的话来是极不容易的,“但是苏荇,就算我偶尔会被别的女人吸引视线,你也只能看着我。就算我会对你发脾气使性子,你也只能爱我。别的男人对你求爱,你不能看他们一眼,因为你是属于我的,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凭什么?”我不满陈置玉的武断专横,也不能理解他那超强的控制欲:“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很么要用这些来要求我?”
“因为……”陈置玉用手指拈住我的头发,在他的指尖上绕了绕,“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放手,你就不能走。”